听着这句话,李大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面带歉意的冲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
“表哥,帮我扶一下爷爷!”
随后,径直的走到了七大爷面前,“七...七大爷!”
李大牛本想照常的叫七爷爷的,可话到了嘴边,却硬生生的改了口。
“别...别让我为难...”
“您看...”
李大牛的话说的很轻很委婉,可却如同在夏日里,当头给给人浇上一桶冰水一样,凉的刺骨。
七大爷终于是后悔了,他甚至恨不得给自己当场抽上两耳光。
同样的,他也这么做了。
耳光的声音抽的很响,甚至一声大过一声。
很快,他左右两边的脸都被抽的肿大了不少。
可他的速度却一点也没减少,一边抽一边嘴里含含糊糊的,“我错了,大哥!”
“大哥,我真的错了,大哥!”
“……”
可无论他怎么说,再怎么用力,村长都却像是视而不见一样。
直接冲着身旁扶着自己的男人喊道:“把我扶进去。”
说话的同时,更是将眼睛一闭。
在村长被扶过七大爷身旁,村长都没有多看哪怕一眼。
先前说出那样的话,或许还有些不舍。
但是这些年的失望累积的太多。
这猛的一爆发出来,村长倒又像是心宽了不少,虽然人还被扶着,但身上却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甚至,他觉得今天过后,自己都可能再多活几年。
当然,前提得是先把村子里面现在最大的那个问题给解决了才行。
一想起这个,村长顿时又头疼不已。
腾出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微睁开眼睛,就朝着自家堂屋走去。
直到村长进了堂屋,也没再多看七大爷一眼,七大爷一个没忍住,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虽然他这个年纪又哭得这样惨兮兮,可在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他。
且不说现在是什么世道。
就你这个年纪摆在这里,还分不清好坏,也活该你受这个罪。
见没热闹可看,以及李家全家的死,始终萦绕心头。
围着村长家的男人们,一个个举起火把,就开始朝着自家走去。
无论之后村长是如何打算?
是打算重新请人来解决这个事情,又或者是打算搬家,或是其他。
但总之,自家的情况只有自己才清楚。
也只有自己才有这个权利做这个决定。
……
瞧着天边被晕染的一抹橙黄之色,张若尘和无根生,已然纵马来到了丹江旁边。
看着湍急的江水,张若尘将手上牵着的缰绳用力一回一扯。
紧接着嘴里大喊一声:“吁~”
胯下的白马,两条前腿高高抬起,随后又重重落下,直接停了下来。
张若尘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江边,就松开了手上的缰绳。
白马只是稍作停顿,便开始吃着周边的杂草。
看着同样动作的无根生,张若尘走了过去。
只是没等他说什么,无根山却提前开口道:“行了,废话别说了,就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我这人眼睛还不瞎,你明显就是心里面装着一副事的样子。”
“怎么着?”
“还是打算帮帮那个村子?”
张若尘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无根生,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帮忙吗?”他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小声道:“或许算吧。”
“但与其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好奇!”
“好奇?”
“好奇什么?”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听着无根生的一连三问,张若尘只是笑笑。
“这难道不该让人好奇吗?”
“先前里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形我给你说了的。”
“你觉得就那样的尸体惨状,会有可能是人干的吗?”
说完,张若尘再度将目光看向了无根生的脸,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意外。
“看看吧,你也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是吗?”
“能够做到那种程度的,不是人,也不是鬼,自然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只能是妖了!”
“妖又如何?”无根生不屑的道,“就算是妖,你我联手之下,又不是灭不掉!”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张若尘无语的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等无根生反驳,张若尘又道:“众所周知,自从清廷丢了江山,退回山海关外。”
“自那以后,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妖物,都不准跨过山海关。”
“这是共例,不允许任何人或妖违背!”
“哪怕这片土地上有新的妖出现,他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山海关外。”
“否则沿途任何人见了,都可随意打杀。”
“可这家伙不知为何,不仅没有去,反而还逗留在了丹江沿岸。”
“如果只是逗留也就罢了,可这家伙还偏偏出来生事。”
“这年头,能够修成妖的,哪一个都算得上是天资不差之辈。”
“有着这样的决定,和这样的做事方法,难道不让人觉得好奇吗?”
瞧着张若尘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无根生恨不得上前给他捋平顺了。
“照你这么说,这幕后的家伙,可能不只是妖咯?”
张若尘轻声一笑,脸上却看不出任何喜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到底是不是的,得把正主抓到才行!”
无根生一听,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只是面带不爽的,撇了撇嘴。
“切,还以为你真的能够放下,没想到还和以前一样!”
“管你怎么说,但我想把幕后的那家伙揪出来,不是为了那个村子,或者说,不全是为了那个村子。”
“你知道的,一般像这样的妖,只要身上背了人命,迟早有一天会闯出真正的大祸。”
“如果不趁着现在还是刚开始就把它彻底摁死,真要等这家伙日后发展起来,到了那时才想挽救的话,恐怕会来不及呀!”
对于张若尘的话,这次无根生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头一低,用手撑着,像是在纠结某种决定。
瞧着他这副模样,张若尘没有打扰,只是随手扯了身旁的一根狗尾巴草,抽出里面的脆嫩的杆子,叼到了嘴里,走向马吃草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身后才传来无根生的声音,“行!听你的!”
“但具体怎么做——咱们俩得商量着来!”
见状,张若尘笑着回头,“那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