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后,樊纲等人便变得谨慎起来。
派出去的斥候更是多了一倍。
但除了偶尔发现一些地方探子的踪迹之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两日后,顾寻阳一行人终于是进入了黑云州的地界。
“公子,如今已经进入了黑云州的地界,已算是慕容鼎暂时的势力范围,咱们的斥候活动只怕效果不会太好了。
可那十万大军却依旧是一点踪迹都没有,该是如何是好啊,是要直接去往黑云州和并州的边界还是......”
大军在路边的空地上临时小憩,樊纲一边就着水吃着干粮一边轻声问道。
“不用寻思了,那十万大军必然已经去了正面战场!”顾寻阳笃定的道。
“为何?”
“慕容鼎既然已让夏一鸣带着人来阻击咱们,那么那十万援兵自然就不会再来!
我只是没想到慕容鼎竟完全预料到了咱们的路线,提前派了夏一鸣在此等候。”
“公子,那慕容鼎是不是有些小看咱们了?”张武有些愤愤不平的道。
他似乎感觉受到了慕容鼎的侮辱。
咱们虎贲营如此勇猛,你就派了夏一鸣这样的货色来阻击?
“可别小看了夏一鸣!”顾寻阳淡淡的道,“他手下可不缺人才,兵力也不会少。
十余县的府军汇集在一起,就算是一个郡县只有三千府军,那十余县加起来也得五六万!”
“哼,都是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咱们一击便能破之!”张武扬起鼻子不屑的道。
“闭嘴,两日前那场刺杀就是夏一鸣手下的青衣楼所为,若不是公子武艺超凡,靠你们两兄弟......哼!”樊纲突然呵斥道。
张文躺着中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更多的却还是羞愧与自责。
“他们那是偷袭......”张武却不服气,依旧嘟囔着道。
“战场厮杀哪有什么偷袭不偷袭的,难不成人家要砍你之前还要提醒你闪避不成?”樊纲一巴掌扇在张武的脑袋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行啦,赶紧吃,吃了好上路!”顾寻阳不置可否,淡淡的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突听到不远处两骑骑士催马赶来。
“报!!!”
“公子,发现敌踪!”
两人肆无忌惮的催促着战马,顿时引起了大军一阵骚动。
二人很快便来到顾寻阳等人身前,喘着粗气翻身下马。
“公.....公子,有......有情况!”
“别急,慢慢说!”顾寻阳站起身来,把自己的水袋递了过去。
“公子,十里之外,一大队骑兵正朝着咱们的方向赶来,估摸着怕是有五六万人!”两个斥候兵喝了两口水,缓了缓后说道。
“五六万人?全是骑兵?”樊纲皱着眉头问道。
“对,全是骑兵!”
“打着什么旗号,看清楚了嘛?”
“乃是玄月国的旗号,但旗上却写着一个大大的‘夏’字!”
“必然就是夏一鸣了,公子,看来您猜测的果然没错,人数也对得上!”樊纲看向顾寻阳道。
“再探!”顾寻阳朝着两个斥候兵挥了挥手道,“樊纲,让兄弟们赶紧吃,你带点人马上寻找周围的制高点!”
“是!”
“明白!”
顾寻阳带着一万大军刚在一个略高于四周的山丘上摆好阵势,就听到了一阵阵令大地震动的马蹄声。
气氛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没过多久,视线的尽头、天地连接的地方突然窜起一阵阵冲天的烟尘。
盏茶功夫之后,烟尘中一道黑线渐渐的浮现。
“咚,咚,咚!”
黄沙蔽日中,震天的鼓角划破长空。
数万骑兵的身影在黄沙下不断的变大、变清晰!
一眼望去,但见旌旗如林、矛戈似海。
大地在铁蹄的践踏下震颤。
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一般,压得顾寻阳手下那些新被征召进来的士兵有些喘不过气来。
“吁!!!”
在距离顾寻阳等人两三百步的时候,最前方的一骑突然勒停了战马。
神骏的战马嘶鸣,前蹄高高的抬起。
“安平候,老夫已等候多时了!”待到马蹄落下,马上的骑士又勒着战马原地转了两圈。
但见马上的骑士虽是甲胄在身,但依旧能看出来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和靠山王夏凌飞竟有三分相似。
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种长期作为上位者养成的气度。
“原来是庐阳王,顾某闻名久矣!”顾寻阳虚空中拱了拱手道。
他虽然没有见过夏一鸣,但从对方的年纪和气势还有其身后站着的王弼元等人来看,他必然就是夏一鸣。
听到对方不再以王爷自称,顾寻阳也改自称为‘顾某’。
“既知吾名,还不速速卸甲投诚?”夏一鸣淡淡的一笑道,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调侃之意。
“哈哈哈哈!”顾寻阳纵声大笑,“投诚?跟谁投诚?如你这般不忠不义、吃里扒外之辈,你也配?”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顾寻阳就你这几千人老夫劝你莫行那‘螳螂挡车’之事。
如今玄月国裹挟着大势挥军南下,其势实不可挡,不如随着老夫一起归顺了明君?
以你如今的名声和才干,将来必会成就一番大事,何苦还要为了即将支离破碎的夏国苦苦支撑?”
对于顾寻阳的辱骂,夏一鸣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依旧面带微笑娓娓道来。
“兵在精而不在多!”顾寻阳面无表情的道,“当初小看虎贲营的人,此刻坟头的草只怕亦有三尺来高了吧!
至于什么狗屁‘识时务者为俊杰’,哼......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杏花村三岁孩童尚且知晓忠义二字,我虎贲营上下皆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为此不忠不义之举?”
“你是说慕容缨吧?”夏一鸣再次拉着躁动的战马转了一圈,“夏凌飞有句话说得很对,叫‘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慕容缨?哼,一黄毛丫头罢了!
愚勇有余而无谋断,不知兵法、不懂变通,枉送数万精锐于安平,可悲、可笑!”
“哈哈哈!”顾寻阳再次纵声大笑,“吕温侯死后,关二爷看谁都是插标卖首。
如今慕容缨死了,你倒是大言不惭起来了?
若论到阴谋诡计、背后使诈,你倒是不遑多让,可要说到沙场战争,你算个嘚啊你!”
“樊统领,关二爷是何许人也,吕温侯又是何方神圣?”顾寻阳语罢,张武小声的朝着身边的樊纲问道。
却见樊纲有些茫然的摇摇头,很明显他也不知道。
“算个嘚又是什么意思?”张武再次一脸憨厚的问道。
“闭嘴!”樊纲似乎被问得有些烦了。
“哦!”
不光是樊纲,就连对面的夏一鸣和其身后的周明达、王弼元等一干人也都是一脸的茫然。
不过他虽然没听说过什么‘吕温侯’和‘关二爷’,但顾寻阳的意思他是听明白了。
就是说慕容缨乃是吕温侯,而自己就是关二爷呗?
插标卖首?
有意思!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数万骑兵。
就凭我手下这数万铁骑,说你是插标卖首又有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