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怎么有一排矮屋,你看,跑过去那几个肯定是阿宽他们。”景春熙指着远处山脚下的一排建筑,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和兴奋。她的眼睛微微眯起,透过阳光的折射,那些矮屋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却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胥子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排矮屋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们也去看看。”他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和期待。两人起身,沿着山坡的小路,不紧不慢地朝那排矮屋走去。
随便转了一圈,景春熙和胥子泽又在高处的草地上歇了一会儿,聊了不少知心话,这时候才发现池塘对面的山下有点异常。孩子们许是在池塘边玩久了无聊,又转移了阵地,已经跑到了那排屋子面前。
微风拂过,草地上带着一丝清新的泥土气息,两人沉浸在这宁静的氛围中,直到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屋子怎么会建在这里不会是有人住吧!”景春熙一面走一面感到疑惑。
“兴许是原来的村民建来做什么用的。”胥子泽觉得那屋子跟庄子里的不太一样。
他迈开步子,率先朝那排矮屋走去,景春熙紧随其后。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脚步不紧不慢,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一旦起了好奇心,脚步就很轻快。看着屋子不远,但是走起来也有半里地。
等到矮房子越来越近,他们才发现这排屋子跟他们住的屋子不太一样,有点像房子,又有点像建安郡烧瓷器的那种窑,只是建得没有那么精致,也没有那么高大。
窑洞一共五座,近看才发现不是连在一起的,中间都隔了六尺宽的通道,不大却有点长,窑洞门口很矮,需要弯腰才能进入。
“世子、小姐,这里有几个炭窑。”小蛮最先发现他们靠近。他一打招呼,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站起身,冲他们摇起了手。孩子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小蛮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兴奋地挥着手,大声喊着。
“姐姐快来,这里有泥巴玩。”看得出刚刚已经有人坐在那堆黄泥边玩耍。因为泥堆上有崭新的痕迹,也有不少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的泥团。
几乎所有人脸上、手上都沾了泥巴或是炭灰,像泥猴似的。
“炭窑里还有烧好的炭,小姐,是不是拉回去”初一是从炭窑里跑出来最后的一个,但笑容是最好的。
他非常兴奋,想来炭窑里留存的炭不会少,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捡到了宝贝一般。
……
听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景春熙两人也没有马上回答。
直到距离他们最近看到小蛮手脚无措地盯着抓得满手泥的二牛、三牛和翠芳,景春熙笑了,“你们可真会玩!”她的笑声清脆而爽朗,带着一丝宠溺,没有一丝责怪的语气。
本以为会被骂的几个人,衣服和身上除了脏就是乱。初一、阿宽和大牛的鞋已经不知脱在哪里,光着的脚掌都是黑的。
看见小姐笑得开心,世子也没有收起脸色,而是冲着他们笑,几人才尴尬地跟着笑了起来。举起的手已经放下,手上的炭灰喝黄泥本想往裤管上搓,但最终没有动手。
“我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大舅舅,烧点炭过冬没那么冷。”景春熙蹲下身子,探头往其中一个炭窑里面看,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春天用炭烘一下屋子,旧伤也不容易发作。”上过战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旧伤,平时刮风下雨都会疼痛。如果没有点炭,回南天可就受罪了。
想到那么多士兵住在山上,山上本就潮湿,春夏交替的季节,怕是木屋里都可以捡蘑菇,胥子泽皱起了眉头,“这几间炭窑还不够,回去我让大将军在山上各处也建点炭窑,忙完这一段,也差不多可以烧炭备着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听着会让人怀孕的那种。
“黑乎乎的别玩了,你看他们三个也是满身泥,待会也没有衣服换。”景春熙看着最脏的三牛,没办法不嫌弃;二牛也好不到哪去。
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翠芳倒还是有点身为女孩子的自觉,她脏的只是双手和赤着的双脚,跟景春熙和胥子泽打了招呼后,已经往池塘边跑。
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干干净净,脚上也穿了鞋,小脸红扑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却又显得格外可爱。
“没办法,喊不听。”初一听得出小姐责备的语气,心里有点愧疚。他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不安,在为自己的失职感到自责。
“喊不听就让他们玩呗!待会把他们剥光了丢池塘里去洗洗,天热,赤条条地回去也没关系。”小蛮大大咧咧,没有一点没看好孩子的自责。他手上也沾着泥,怕是刚才也跟着玩了。
“你们三个呢怎么搞的”胥子泽看向站在窑洞跟前的初一、阿宽和大牛。
怎么看都觉得奇怪,他们脸上、手上,甚至前胸、衣摆和屁股都是黑乎乎的,仿佛在炭窑里打了个滚才出来的,语气比景春熙严厉得多。
“进去察看一下,怎么也弄得这么脏”景春熙转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也觉得奇怪,“这是进去打滚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眼神中却满是疑惑。
“不是的,不怪他们。”大牛看见小姐和世子都盯着初一,大有向初一问罪的样子,连忙开口解释,“是我想刮点焦粉回去——爹爹做木工弹的墨线用得着。”他的话语急切,似乎生怕被误会,也担心同伴被责罚。
顺着大牛手指的方向,几张大大的芭蕉叶上,黑乎乎的一堆略显粗糙的粉状物发着油光。阳光洒在上面,仿佛给这些粉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直接用灶膛的木炭不就行了怎么那么麻烦”
弹墨线,无非就是用深色就行,用不起墨条研的墨,直接用木炭还方便,家家户户都有,反正景春熙和胥子泽都是这么想的。
景春熙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不解。
“用木炭不粘!”大牛的话让胥子泽产生了点兴趣,他朝芭蕉叶蹲了下去。
用两根手指捻起一点粉末,轻轻揉搓了几下,有颗粒感像细细的沙粒,虽然可以揉碎,却不是木炭那种绵软细腻的感觉。
“这个颜色黑多了!而且……”景春熙一下语塞,不知怎么形容。她微微皱眉,脑海里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想用以描述这种眼睛的触感。
胥子泽说:“它有光泽。”
他抬头看向大牛和初一,“这是木炭烧出来的”全身心表现出来的都是狐疑,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