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宫里,皇帝也觉得憋闷。
他当然关心训练成果,但这也是他出去散心的一个借口。
再也没有什么比检视军队更好的理由了。
皇帝要亲临现场,正中乔镰儿的下怀,不过她马上想到,皇帝是闷坏了。
所以,天河州更要好好表现,让皇帝看一个新鲜开心。
乔镰儿去了天河州驻地,把裴清容和几位将领召集起来。
临近比试,将领们越发紧张起来,每天都要训练到晚上。
天河州的情况大家很清楚,每年都是倒数,今年拿出这么多新的阵法,士气又振作起来了,自然想要扬眉吐气,一雪前耻。
所以,大家逼自己逼得很紧,脸都晒黑了很多,人也更加精瘦了,吃得再好,也经不住这样的消耗。
“我来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乔镰儿抿了一口茶,道:“今年的校验比试,皇上要亲临检视,地点按照往常设在隆州的校练场,这是大家难得的一次机会,大家好好把握,至少给皇上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什么,皇上也要来看比试。”梁贺达大为意外地呼了一声。
李海道:“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我们为将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皇上的模样。”
可是刚到这里来三个月,就要见到皇上了,他不得不怀疑,难道是跟镇国公主有关,跟着镇国公主自带福气?
卫庶和霍辽的脸上,也带上了不一样的神情,那是一种期许。
天子当前,谁不想刷个好的存在感?
“镇国公主放心,我们会拿出最好的训练效果出来。”霍辽道。
“哪怕不能争第一,也至少不会排到最后去。”
如果说前面听了这样的话,卫庶和李海道会觉得是异想天开,因为他们是从隆州过来的,知道两地实力的差距,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可是到了天河州来,看到这些新颖的阵法投入训练,将士们精神振作,身体素质不断提高,每个人好像都被铁打铜铸过一遍,这也大大增强了他们的信心。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天河州军队在隆州校练场的表现。
乔镰儿只是来给大伙儿提个醒,皇帝已经动身出发了,为了不惊动沿途,并没有提前传达消息。
她去隆州看了一眼,还是按照以前的排练方式,秋德忠和秋德义兄弟俩虽然尽职尽责,但是并不紧迫,透着一种必将取胜的笃定和慵懒感。
他们完全没有把其他州的军队看在眼里,更不要说天河州了。
虽然秋德忠兄弟夸下海口,隆州一万,可以打天河州两万,但要全体军队出动不现实,隆州不可能承担伙食,这是一项沉重的负担,沿途几十里路,来回要配备一支庞大的后勤部队,保证饮食供给,到了隆州,也是自己掏军饷吃饭。
所以每个州,只精心挑选出二千人。
八大州,有两个州由于距离相对遥远一些,不予参加,所以比试的有六个州。
皇帝抵达隆州的时候,隆州驻军营地才知道皇帝要观摩比试。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事,隆州每年都拿第一,皇上没有看见太可惜了,今年终于可以让皇上看看他们的本事。
还有一个可靠的消息在传,说是为了应对跶驽国的压力,除了天河州,其他的州朝廷都会增加军饷开支。
秋德忠听了摇头:“天河州无用,就连朝廷也不肯拨款,看这个态度,朝廷是差不多放弃天河州了。”
“如果天河州有用,又怎么会给镇国公主。”秋德义道。
秋武通看到他的两个侄子一如既往贬低天河州,沉了沉脸色:“那是镇国公主有钱养军队,所以没有和别的州争,这是人家大度,并不是说皇上就不重视那里了。”
秋德忠两兄弟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一个人再有钱,可是养一支两万人的军队,还要想办法训练成精兵,这其中的投入是不敢想象的。
镇国公主能够坚持到现在,最多是为了天河州在比试中不至于排到最后一名去,达到了这个目的,哪里舍得再掏腰包。
所以朝廷的拨款,她不可能不在意,之所以拿不到,就是说明皇帝没有对天河州抱太大的期望。
他们觉得这个推测,是很有道理的。
“过两天就是比试,你们把心思都好好放在训练上,这一次皇上亲临,我多给你们两次上场的机会,你们可别让我失望。”秋武通道。
比试是五场取三场胜,若是平局,往后再加场。
看两人的态度,他是真的有隐忧。
不过,想想隆州安稳地赢了这么多年了,不可能栽在今年吧,秋武通又放了心。
两兄弟听得此言,心情大好,他们也想多上场,让镇国公主和裴主将瞧瞧,他们到了隆州以后的实力和威风。
在比试的前一天,各州的军队纷纷抵达隆州,每个州出二千人,总的也有一万二千众了。
每个军队都自备了炊饮,帐篷,以及一应武器装备。
刚刚安置好,隆州驻地校练场上,就升起了炊烟。
比试了这么多年,军队彼此熟悉,将领们相互慰问,聚在一起天南海北地唠嗑。
虽然大家每年都要比试,分出胜负,但也不过是为了检验一年下来的训练成果,最终的目的都是运用到战场上去,为大泽国效力,保境安民。
所以,大家并不会因为输赢而生疏。
乔镰儿从空间里面购买了几十斤茅台,装在大酒坛子里,又让人烤好一只肥大的烤全羊,抬过来给将领们吃喝。
将领们纷纷起身行礼谢过。
一口酒下肚,他们眼睛纷纷亮了,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喝的酒,简直是天上的琼浆玉液,顿时赞不绝口。
秋武通也带着秋家两兄弟过来了。
“各位兴致不错啊。”秋武通跟大家打招呼。
“秋总将,二位将军,坐。”
大家给他们让了位置。
乔镰儿坐在上首,秋武通恭敬地给她行了个礼,秋德忠兄弟俩却是透着一丝不情愿,更是看都没有看一眼在她下方一点的裴清容。
如今的两兄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傲慢劲儿。
“我们少喝一点儿,毕竟明天五场比试,有四场是我们兄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