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与心腹说完话,瞧见洛靖谦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几步走到儿子跟前,直接给了他一脚,“你已经娶妻成家,哪能如此浪荡!云国大军还没打退,徐远又带了半数人出走,你成日里在这闲着,就不知道去上阵杀敌?”
洛靖谦昨夜里睡得极晚,一大早就被洛渊喊到驻军这边,正是不痛快的时候。
“国公爷,我外祖母那里本就被皇上忌惮着,我捞那么多军功做什么?我越是浪荡着,皇上心里越安稳。”
他外祖母在民间的威望,可是赵氏皇朝最高的。
要不是如此,初沅帝也不能稳坐帝位这么多年。
外祖母当初心慈手软,最后被初沅帝架空。
洛靖谦想起这些,对北境的事情更加想要远离。
“国公爷,我与夫人才成亲不久,就不在这逗留了。对了,徐远若是真的有谋反的心思,你猜他现在会在哪?”
洛靖谦说完,一撩衣摆,头也不回就出了营帐。
“这个孽障!”
洛渊骂完,转身就在舆图那里站定,思索着徐远会藏身的地方。
“侯爷,咱们回?”青山迎了上来,他们兄弟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当年在国公府,国公爷怜惜侯爷体弱,父子见面时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后来侯爷的身体调理好了,国公爷就有些挑剔。
全然忘了当年侯爷拖着病体三进三出云国国都,将他这个阶下囚救了回来。
更有甚者,为了二房与明霞郡主和离。
和离还不算,国公爷还亲自去别院割侯爷的血,就为了给洛明翰当药引子。
青山一时间思绪良多,更加同情洛靖谦。
同样是新婚燕尔,他和高小兰可没有这么多破事。
他与青河无父母,在这一刻反倒方便许多。
青河赶紧把一个小册子塞进怀里,笑着问道:“侯爷,咱们回府?夫人应该还等着呢,今日不是要陪夫人逛街?”
他刚才沉浸在故事当中,并没有留意到营帐中父子二人的说话,只当今日的事情已经做完。
“你又在看话本子?”洛靖谦对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你嫂子还真有些想法,以后我的传记她是不是也想要写一写?”
“侯爷息怒,这是最后一本,红衣客封笔之作。”青山轻咳一声,赶紧为自己弟弟和妻子找补。
毕竟洛靖谦这边生起气来,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别看侯爷整日里跟冰窖似的,到了夫人跟前就成了水。
“侯爷,云国那边已经退后百里,这边没什么事儿,您还是回去陪夫人吧。”青河赶紧将韩翠音搬了出来。
洛靖谦翻身上马,心中没了气,只想着快点回去。
“也不知道随了谁,就爱给人甩脸。军师,你说徐远会藏在哪里?”
洛渊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后,才跟一旁的文士探讨起来。
“依我看,恐怕去了这里。”文士正是军师印常,指着舆图上的一处,若有所思。
“这里?”洛渊一惊,“他......想要谋反?”
“恐怕不是他,是你那位好亲家。不过你这儿媳妇儿是个聪明人,嫁过来之后与娘家倒是断了个彻底。”印常眼中精光一闪,笑意不显。
“她本来就是半路认祖归宗的,与韩家牵连本就不大,再说,她的继父是逍遥王。那位闲散王爷,与我岳母关系不错。”
洛渊只是一瞬间惊讶,之后便恢复了常态。
“依我看,国公爷还是不要妄动,免得云国那边得了消息,北境失守。更何况,云国这次出兵蹊跷,他们那位新的皇后娘娘可是韩臻的女儿。”
印常的这些推断,洛渊也不得不信。
如今这事情一环扣着一环,就是不知最后胜出的是谁。
“京城的几位成年皇子,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敏贵妃膝下的两个幼子。依我看,还是不要掺和进去,免得引火上身。”
印常摸了摸下巴,如实说出心中想法。
“但愿韩家长女野心大些,把云国能搅乱,咱们这边也能残喘一二。”
洛渊此刻就怕云国大军压境,他这边的兵力削去将近一半,如今只剩十五万人。
云国那三十万大军,还有铁骑在内,北境不是对手。
“元帅不要担心,有莫国师在,再加上我从旁助力,那些云国士兵不是那么容易冲破北境的。”
若非季节不对,印常手里定是要有一把羽毛扇摇着,才能体现出他这运筹帷幄的淡定。
“云国国师也出现了,这些年是头一次,他身边还有一个行踪诡异来去自如的男子,你和莫国师联手,可有把握?”
洛渊非是不信,这些年印常的那些阵确实帮了大忙。
如今和这种奇能异士交手,恐怕不是对手啊。
“这恐怕还要你向靖谦借一物才行。”
洛渊听后,脸耷拉下来。
他们父子刚刚不欢而散,这会儿让他去跟儿子讨要东西,他拉不下这张老脸。
“那日他与云国国师交手,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他身上发出一阵白光,定是有那护身的东西。倘若能讨要来,我们以少胜多不是难事。”
印常在一旁幽幽提醒着那日的事情。
“那恐怕不成,我岳母把他当眼珠子疼,身上保命的东西肯定是她求来的。”
“为了北境,想来景和大长公主不会介意。”印常又在一旁劝道,“北境破了,赵氏皇朝也不保啊。再说,这边要是不击退云国,徐远倘若真的回京,恐怕京城不保啊。”
“别忘了,郡主还在京城呢。”
洛渊一愣,咬咬牙,最终同意了。
而他们口中的徐远,此时确实朝着京城方向前进。
只是他们去了常兴郡一处山里,暂时休整。
这些日子,徐远带着手下这些人躲躲藏藏才走到这里,正是韩臻交代的矿洞所在之处。
这里,有兵器。
也是在去年腊月,他才知道妹夫的野心如此之大。
徐远挑了些心腹,跟着他去了山里更深处。
另一边,韩悦诗知道大叶朝发生的一切,一切尽在掌握中,正坐在殿中喝着红豆羹。
“你倒是自在。”万千黑点齐聚,在另一旁显了身形。
“你怎么还在这儿?大叶朝接下来的那些秽气你不准备取用了?”韩悦诗抿唇,“难道韩翠音在北境,你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