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珞看到那些男修离开，试着跟在他们身旁，也迈步朝罗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然而，他刚走了一步，就听聂莹笑着叫道：“李公子，你要去哪？”
“额……”李天珞停住脚步，尴尬地笑了笑，“那个，聂姑娘，我刚想起来有件事要做。而且今晚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府里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我还是等明天再过来打扰你吧。”
聂莹笑着挥了挥手：“李公子放心，我要跟你说的事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不用明天再跑一趟了。”
“那，好吧。”
李天珞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是不是要对自己不利。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除了老实配合以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就算他要动手，也得等冯素心和那些罗府的修士都离开之后再说。
虽然以聂莹凝神境中期的修为，要对付他估计也用不上那些人帮忙。但是，少了那些人，他总归感觉自己稍微能多几分从她手里逃走的把握。
他已经想好，等会一旦局势不利，就放出自己的那个偃偶，让它牵着聂莹。自己就直接用出御空术，朝修义县衙的方向飞，希望能在聂莹追上自己之前，逃进县衙。
李天珞一边目送着眠香楼前的众人离开，一边想着等会该怎么出手。
很快，楼前的人便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金菲荿也一脸绝望的被冯素心和她带来的那些修士押着，朝罗府西边走去。
李天珞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心中稍微有些不忍。
金菲荿这几天也确实倒霉，先是被陈贞假冒，背上了勾结魔修的罪名。现在又被霓香会多的人捉住，说不定今晚要受很多折磨，最后肯定还是会被交给官府。
聂莹注意到他的表情，笑了一声：“想不到李公子这么心善。不过，你只同情她，怎么就不同情同情我呢？”
“你？”李天珞收回目光，朝她看去。
“怎么？李公子看我打赢了，就觉得我不需要同情吗？你刚才没看到这张箓宝的威力吗？”聂莹说着扬了扬她手中的那张符纸，“要不是我实力稍胜一筹，耗尽了这张箓宝里面的灵力，现在我恐怕已经被它烧成焦炭了。”
李天珞还是第一次听说箓宝这种东西，以前也从未见过，他好奇地多打量了几眼。
只见这张符纸大概有一尺多长，比普通符纸长了很多，也厚了很多，颜色偏黄，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符纸上面的图形也和他在灵籁符经上见过的那些灵符的图形不一样，除了很多环环相扣、排列规律的图形外，符纸中间还画着两个淡红色的圆环。
那圆环的模样跟先前金菲荿放出的那两个喷火的圆环一模一样。
聂莹看他好像有些好奇，随手便将那张符纸递给了他，问道：“李公子以前没听说过箓宝？”
“没有。”李天珞接过符纸，“箓宝也是灵符吗？和灵符有什么区别？”
聂莹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你师父，干嘛教你这些常识。你还是回去问她吧。”
“额……”李天珞略一犹豫，继续道，“其实我没有师父，所以才会对这些知道的不多。”
“是吗？——”聂莹拉了个长音，“你这话要是被那位唐道友听到，不知道她会是什么反应。”
李天珞没想到聂莹竟然知道自己的师父是唐恬恬，愣了一瞬。
他刚想说话，聂莹却抢先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李天珞略一沉吟，试探道：“难道是……杨若窈？”
聂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先不说那些了，李公子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你来了就知道了。”
聂莹说完，便转身朝着罗府东北方向走去。
李天珞看她走的方向，好像是要带自己去那个关押宋钰的小院子。
他想了想，感觉现在既然聂莹还没对自己不利，自己不妨先跟过去看看再说。而且，那边距离罗府院墙更近，等会儿，自己逃走也能缩短一些距离。
他随手收起那张已经耗尽灵力的箓宝，迈步跟了过去。
两人绕过燃烧中的眠香楼，沉默着走了一会儿。
聂莹忽然又开口问道：“李公子，怎么看今天晚上我们做的那些事？”
“什么事？”李天珞被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些丹炉。”
“喔。”李天珞沉思片刻，回答道，“我觉得那事实在有些……天理难容，已经近乎魔道。”
“哈哈哈……”聂莹似乎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笑得花枝乱颤。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住笑声，继续问道：“李公子觉得天理是什么？顺乎天理的事又是什么样子？”
“我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把尚未出世的孩子炼成丹药，实在是太残忍了。”
“是嘛。”聂莹轻笑一声，“原来在李公子眼里那些还未出世，才几个月大小的东西已经算是孩子了。那你觉得那些自己主动堕胎的人，也是在杀人吗？”
“那倒不一定，也得看情况吧？”李天珞犹豫道，“不过，你们这样……炼制丹药，实在是……有伤天理。”
聂莹摇了摇头：“这两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再说，既然你觉得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么，那些灵修诛杀我们魔修的时候，伤不伤天理呢？怎么不见天理出来主持公道，难道咱们魔修的命就不是命吗？”
“额……”李天珞看她果然已经知道自己的魔修身份，微微叹了口气，“聂姑娘，你这么随意提起魔修之事，就不怕被天上那件灵器发现吗？”
聂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嗤笑一声：“那东西要是真的能随时探查天下众人的交谈，我们魔修怎么可能活到现在，恐怕早就已经被它发现，斩尽杀绝了吧。
那些灵修之所以把它说的那么厉害，根本就是为了吓唬我们。就跟刚才那个姓金的女子似的，他们惯会如此。
其实，他们之所以偶尔能发现魔修的踪迹，主要还是靠官府招募的那些鹰犬四处探查。另外，他们也会把一些可疑的人汇总成名单报告上去……
对了，我听诗婳说，诗婳就是你知道的那个杨若窈，你好像被祝通判怀疑了，他要把你的名字报告给州衙？”
“嗯。”李天珞点了点头，这事他也不知道祝通判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要那么做，对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