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菲难为情的笑笑。
“哥,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挑理了行吗?”
借着恶灵翻身躲避卞菲刀扇的空档,时忬变换身形,没等它落地,挥起手中的霜湛鹤雪剑,展开新一轮攻击。
一套古早‘越女剑法’被她耍的风声鹤唳,游刃有余。
堪称教科书级别的一招一式,皆奔着恶灵的要害戳刺。
可谓稳中有序,惊鸿剑影,绷着‘御驾飞行’的躯体,逼得恶灵节节败退。
“谢家南洋蛊术一脉,白巫通灵师谢弋修,代父驱邪!”
男人徒手捏起3只鲜活的雪山飞蛾,投入鼎中。
又从背包摸出一枚鸡蛋,单手开壳,一分为二,剔除蛋黄后,取蛋清融合。
摇晃均匀,凑到季心月递来的火引上燎烤几秒,烧成粉末。
“哥,你这咋还做上饭了?怪香的。”
曲安宴凑到不停忙碌的谢弋修面前,嗅了嗅熟鸡蛋的味道,口水直流。
谢弋修当场无语。
“做你个大头鬼的饭,这是驱邪用的,小笨蛋!”
这人到底是有多饿啊?看着东西就想吃。
将烧成淡青色的粉末倒出,均匀摊在掌心,备好用的上的东西。
谢弋修长腿一迈,自时忬身后旁斜横出,以刁钻的角度,撒向恶灵脆弱的眼球。
“吼!”
恶灵双眼乍一接触,具有强效灼伤力的雪山冰蛾粉,当即痛的撕心裂肺。
捂着皮开肉绽,污血淋漓的双眼,在地上翻来覆去直打滚。
“哎?哥,你这能行吗?这可是时雍的身子。”
谢弋修点头。
“放心吧小时忬!我跟薄凡、卞菲用的,都是能够隔离肉体,直击灵魂的术法。”
时忬也点头。
“行,动手!”
早已蓄势待发的霍九州、时央等人,听了时忬的吩咐,双掌缠紧钢丝绳的两端,用力绷直。
趁恶灵还没缓过劲时,效仿先前捆绑渡夙的方式。
霍九州、宋骞辰、费泽意通力合作,从后分别绕上恶灵的脖颈和双肩。
再由腿最长的霍九州,脚踏恶灵的脊背,争取拉到最紧,令其动弹不得。
时央、楚盺、邢嘉善,默契十足,在相同的位置缠绳收紧,同样由腿最长的时央,踩住恶灵的胸口。
其余人见机行事,相继捆绑恶灵的四肢和躯干,最后由谢弋修、薄凡一左一右,上脚撑住恶灵的腰侧。
15根蘸着鸡鸭狗血混合墨汁的6股编花绳,一经沾身,烫的恶灵浑身滋滋作响,噼啪冒油。
黑气一股接一股的喷出,散发着阵阵熏人的恶臭。
“哎我…这什么味儿?”
“你他妈多少年没洗澡了你?”
“呕!”
裴言澈、瓦鹭叫苦连天,呛的干呕不止,沈茗星、夏栀更是屏息凝神,憋得小脸通红。
“啊!哈哈哈哈哈!”
恶灵怒极反笑,咧开满口犬牙交错的大嘴,黑血掺杂着黏液的物体,自他嘴角分泌流出。
“应时忬!你就这点本事吗?你就这点能耐吗?
实话告诉你,你爹的肉体与我命格相合,我躲在他体内修炼35年,顶我过去四处夺舍的350年!
哈哈哈哈哈!小丫头,你们今天死定啦!”
见他故技重施,再度胀回人高马大的黑皮银毛野兽,扯的众人掌心的钢丝绳,几近脱手。
霍九州、时央迅速与谢弋修、薄凡调换位置,抽出别在后腰的开光长刀,自恶灵腋下精准刺入。
“啊——!”
看的出来,这两下是真疼。
以至于恶灵非但咆哮如雷,还被迫停止肉身壮大的行为。
时忬不动声色的秀眉一挑。
“当然不是,好戏这才刚开始呢。”
话落,时忬收起霜湛鹤雪剑。
同位于恶灵身后的渡戊动作一致,架起双手,端在胸前,待到掌心溢出丝丝缕缕的耀眼光芒。
两人双脚离地,飞升半空,各自伸出右手两指,凭借动如脱兔的灵活身法,上蹿下跳,左右开弓。
分别重击恶灵的内关穴、曲泽穴、上星穴、廉泉穴、璇玑穴、膻中穴、石门穴、阴陵泉和三阴交。
待到打通9大穴位后,时忬右手五指张开上行,悬在恶灵头顶,将体内的‘天女灵力’提到极致。
猛地一拍一压。
“哗!”
时雍的肉身,顿时宛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七窍中仿佛打开了某个闸门,一簇簇萦绕着幽绿鬼火的黑色雾气。
自他双眼、双耳、鼻孔、嘴巴呈现喷泉式,奔涌而出。
谢弋修见状,兴奋的大喊大叫。
“‘上古夺邪术’成了!小时忬真棒!”
结果高兴没过5分钟。
伴随时忬一张天生尤物的小脸,血色尽褪,她白皙的额头,逐渐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珠。
“渡戊,不行了…我没有灵力了…”
“啊?”
渡戊倏地收起笑容,仰头一看,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时忬脸色惨白,双手打颤的事实。
“先人哪!小时忬的灵力,怎么耗的这么快?不应该啊!”
来不及多想,渡戊飞身上前,引出体内大半妖法,助时忬一臂之力。
谢弋修反应一瞬。
“我懂了!如果按照恶灵在时雍体内修炼35年,能顶350年的话。
他如今已是一只千年邪灵,不再是百年了!
这在本质上,有着很大的区别,会加倍消耗时忬的‘天女灵力’!”
谢弋修的话,如同一盆刺骨的凉水,兜头淋下。
时忬双眼一闭。
奈何‘上古夺邪术’一旦施展,便很难停手,否则双方,都会因此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转又想到什么,时忬睁眼,有了新的决断。
待到灵力彻底消耗殆尽,时忬命令渡戊接替,她则手脚麻利地跳回地面。
途中,还顺手牵羊,从薄凡腰包,取走8张淡金色描摹着道家红纹的符纸。
“哎?仙女,你拿错颜色了。
淡金色符纸是4阶法师用的,我一个3阶的游士用不了。”
时忬摇头,自顾自定在时雍身前,盘腿坐下。
“我能!”
“啊?”
薄凡简直惊呆了!
“莫非,你也是法师?”
时忬理好符纸,搁在腿间,抄起一把吹毛利刃的短匕,握住刀柄。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开始沿着肩膀,一路向下,在双臂割出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大片殷红的鲜血,顿时染花了时忬纯白的纱衣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