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崔大少爷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来了?”男人见崔砚急匆匆地闯进屋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站起身来,朝崔砚乐呵呵地说道。
男人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手下吩咐道:“来人,上酒。”
手下见状点点头,刚想要走出去,便被崔砚挥手阻止,站在原地,崔砚此时脸上的表情十分迫切,不耐烦地开口道:“我不是来跟你扯淡的。”
听到崔砚这么说男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出去,手下见状点点头,快步朝外面走去。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四目对立,男人慢慢靠坐在椅子上,语气平淡地开口道:“说说吧,崔大少爷,什么事情能让您连平日里的涵养都丢在一旁?”说话间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好似一只狐狸。
崔砚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酝酿了一下要说的话,开口道:“前些日子不是派人送了你五万两?”
男人一听原来是为了这批钱来,于是点点头承认道:“是有这么回事,只是崔大少爷今日怎么这么着急竟然亲自赶过来,难道是小人做了什么事情让崔大少爷心中不满?”说着,他站起身来,抱拳朝崔砚抱拳道:“那小人先在这给崔大少爷赔罪如何?”
未等崔砚开口,他便朝崔砚深深行了一礼,崔砚见他根本不提钱的事情,于是快步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拽住男人的衣领开口道:“少跟我装,钱呢?”
男人将脑袋轻轻一歪,看向崔砚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玩味:“那五万两早就已经四散出去了,这还没到分红日子,崔大少爷这时候来是不是早了些?”
“沈常随!”崔砚的怒吼响彻整间屋子,沈常随微微皱眉头,用一只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应付道:“听到了,听到了,崔大少爷。”崔砚忍着心里的怒火,将沈常随一把按在椅子上,冷声道:“把那笔银子给我。”
沈常随两手一摊,故作为难道:“哎呀,我说崔大少爷,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五万两早就发下去了,就算日子也是到下个月十六才有分红。”说着,他脸上带着笑意提醒道:“不是嘛?崔大少爷?”
见他笑眯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崔砚心中怒火中烧,竟气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砰”的一声闷响,沈常随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很快他感觉到嘴角有一丝温热感传来,他抬起右手,竖起拇指在嘴角微微擦拭。
只见一抹鲜红赫然出现在手指上,他裂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崔砚看来有些阴森渗人,他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三步,沈常随看着拇指上的鲜血张开嘴轻轻用舌头舔干净,紧接着他站起身来,竟比崔砚高出半个身子,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崔砚。
崔砚看着沈常随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些畏惧,他连忙开口道:“那批银子是潼关军饷,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你我都担当不起!”
听到这话,男人的表情微微一愣,但很快回过神,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开口道:“崔大少爷这么说,是想把小人也拖下水?可小人从未收到这五万两潼关军饷,可只收到了五万两母钱以及……”说着,沈常随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册文书,慢慢将其展开,接着说道:“以及印着你崔大少爷手印的劵书。”说着,他眼中的玩味更甚了,仿佛在期待些什么。
果不其然!崔砚一见这卷书便伸手想要抢夺,可没曾想却被沈常随灵巧地躲过,扑了个空,沈常随顺势将它塞入怀中靠坐在身后的椅子上看向他:“崔大少爷是想毁约?”见他如此,崔砚气得直咬牙,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哦?”沈常随一歪头,脸上的笑容更甚:“不是小人想怎么样,而是崔大少爷想怎么样,先前与崔大少爷的合作虽然谈不上多顺利,但还是有些愉快可言,可现如今……”说着,沈常随微微眯起眼睛,右手拇指慢慢划过被打的嘴角:“却连一丝愉快都荡然无存。”
崔砚见说不过,恶狠狠地看向他,出声威胁道:“你想得罪我崔家?”此话一出,崔砚眼中的寒意如同一把利刃,刺向沈常随,可他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调侃道:“哎哟,崔大少爷这是什么话?您崔家那可是长安有名的望族,那是小人这一个小小的子钱家能得罪的?”
见他有些松口,崔砚冷哼一声:“知道就好,把钱拿来。”沈常随坐直身子,看向他的眼神从玩味一瞬间变得无比认真他盯着崔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话虽如此,可小人还是要提醒崔大少爷一句,小人是得罪不起崔家,但是这行有这行的规矩,坏了规矩,小人可没办法在立足了,崔大少爷这是要断小人的生路?”语气虽然平淡无比,但在崔砚听起来却是一种别样的威胁。
“你!”崔砚伸手指着沈常随,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沈常随见状,摆了摆手开口道:“可毕竟是崔大少爷,这长安城谁听到崔家,都会给几分面子,那小人也不好不做些什么,只是这五万两小人不可能全数退还。”
崔砚听到这话,下意识地握紧拳头,这一切都被沈常随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开口道:“崔大少爷这是还想动手?这卷书上白字黑字写了每月连带母钱红利下月奉还,为了方便崔大少爷,小人可是磨破了嘴皮子才让上家允了这事,现如今崔大少爷要毁约,按照这卷书上签的若有一方毁约,这母钱作为罚金,赔偿给另一方,这也是你崔大少爷同意的,不过既然是崔家,那小人只能维护你崔大少爷的利益,退两万两给崔大少爷,如何?”崔砚眼中满是怒火,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沈常随接着说道:“崔大少爷,小人还要提醒一句,若不是你姓崔,怕是连着两万两都没有,可能还会……”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崔砚,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掌柜的,崔砚毁约了。”越平站在怀安身后抱拳行礼恭敬地禀告道。
怀安一听只是点点头,随后吩咐道:“让常随这段时间休息休息吧,别出现在长安了。”
“是,掌柜的,我这就去通知他。”说罢,越平走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了一册卷书放在怀安面前的桌上,便行礼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