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数秒。
门内的女子,一身黑色的网状忍者内衬外套着茶绿色的马甲,凸显出健康而矫健的身材。她扎着一头略显狂放的紫色凤梨头,几缕发丝因汗湿贴在光洁的额角,脸上还带着匆忙出门的急切。此刻,她正捂着被敲了一下的额头,一双明亮而带着几分野性的大眼睛因为错愕而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门外僵住的银发青年。
“……红豆…姐?”
秦羽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有着些许模糊陌生的脸庞,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干涩。
“你……?!”
御手洗红豆先是因被突然敲了脑袋而有些恼火,但当她看清门外之人的面容,尤其是那头醒目的银发和那双深邃的金色竖瞳时,脸上的怒意瞬间被巨大的惊愕所取代,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秦…秦羽?!是你?!真的是你?!”
御手洗红豆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激动,甚至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触碰秦羽的脸颊,似乎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你的头发…你的眼睛…怎么…”
御手洗红豆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砸来,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眼前这个人,是她年少时一起在大蛇丸手下修行、互相拌嘴打闹的师弟,也是她心底深处埋藏了多年、求而不得的一份挂念。
秦羽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手,但眼神中的冰冷却在不经意间融化了些许。
“……进去再说。”
秦羽的目光扫过寂静的街道,低声开口,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太过冷漠,
红豆这才反应过来两人还站在门口,连忙侧身让开。
“快进来!快进来!”
走进屋内,熟悉的布局和气息让秦羽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时光倒流,但又分明能感受到物是人非的疏离感。客厅的桌子上还放着几盘简单的菜肴,冒着热气,显然红豆刚才正准备吃饭。
“刚才火影大楼那边那么大的动静,是不是跟你有关?”
红豆关上门,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脸上写满了关切和好奇。
“我感觉到好几股可怕的查克拉碰撞,还有纲手大人的怒火……你没事吧?”
“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秦羽
言简意赅,并不想多谈团藏的事情。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
“鸣人呢?”
“那小子吃完晚饭,修炼了一会,刚洗完澡回房间睡下没多久。”
红豆指了指楼上,随即眼神灼灼地看着秦羽,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
“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这个问题让秦羽陷入了沉默。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走?他当然会走。他不属于这个时间线,他必须回去,必须面对未来的敌人。但这个答案,对于眼前这个一直牵挂着他、替他照顾着鸣人的女子来说,太过残忍。
看着秦羽的沉默,御手洗红豆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故作轻松地摆摆手。
“哎呀,不说这个了!还没吃饭吧?正好,我饭菜做多了,便宜你了!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说着,御手洗红豆转身就风风火火地去厨房拿碗筷。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进行。红豆不停地给秦羽夹菜,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些年木叶的变化,说着鸣人小时候的糗事,试图用热闹驱散那份无形的隔阂与沉重。秦羽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或简短地回答一两个字。
秦羽看着眼前笑容爽朗、努力活跃气氛的红豆,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激与愧疚。在他被迫叛离木叶、颠沛流离的那些年里,是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女子,一直在替他照看着孤苦无依的鸣人,给了他一份难得的、类似家人般的温暖。这份情谊……重于泰山。
秦羽当然知道红豆对他的心意,从他少年时就知道了。那份炽热而直白的情感,曾让他这个内心冰冷的人感到无所适从,甚至有些害怕。而现在,看着这个时间线里依旧单身的她,再联想到自己那条时间线中她可能终其一生都未曾改变的选择,那份愧疚感更是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可是他的心里,早已被那个名为白的冰雪少女完全占据,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这份感情,跨越了生死和时空,是他活下去的核心执念之一。
他……不能让红豆再继续无望地等待下去。
斟酌了许久,秦羽放下筷子,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慰。
“红豆姐。”
“嗯?”
正说得兴高采烈的红豆停下来,看向秦羽。
“这些年……谢谢你照顾鸣人。”
秦羽真诚地看着御手洗红的双眸。
“嗨,这有什么!虽然鸣人小时候调皮了点,但也挺可爱的!”
红豆满不在乎地笑着。
秦羽顿了顿,别开目光不忍再去与御手洗红豆对视
“你也……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了。别总是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找个合适的人………”
听着秦羽的话,红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扬起一个更大、更灿烂却隐隐有些勉强的笑容。
“臭小子,说什么呢!姐姐我现在不知道过得多逍遥自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干嘛就干嘛,不知道多快活!才不需要什么臭男人呢!”
御手洗红豆嘴上说得洒脱,但那双明亮的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失落和倔强却没有逃过秦羽的感知。她知道秦羽的意思,但她不愿意接受,或者说,她早已习惯了这种等待和坚持,哪怕明知没有结果。
秦羽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劝解无用,便不再多说。有些心结,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
这顿时隔二十多年的、在“家”里吃的晚餐,最终在一种表面热闹、内里却各怀心事的氛围中结束。
夜色深沉。
红豆收拾完碗筷后,因为还有夜间巡逻任务,便先行离开了。临走前,她再三叮嘱秦羽“好好待着,别又突然消失”,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担忧。
秦羽站在客厅中央,听着楼上房间传来的、鸣人平稳而轻微的呼吸声。他悄无声息地走上楼,轻轻推开鸣人房间的门。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映照在鸣人熟睡的脸上。少年金色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嘴角还带着一丝无忧无虑的笑意,仿佛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看着弟弟安详的睡颜,秦羽冰冷的目光变得无比柔和。他在床边缓缓坐下,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鸣人柔软的发丝,眼中充满了从未透露出来的属于兄长般的怜爱和愧疚。
沉默了片刻,秦羽深深呼出了口气。他的手缓缓下移,轻轻覆盖在了鸣人柔软的小腹之上……那里,有着两重不一样的封印。
秦羽闭上双眼,体内精纯的查克拉开始以一种极其温和而特殊的方式缓缓流转,透过他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探向鸣人腹部的封印式,那属于秦羽种下的两仪封印微微颤动。
随着秦羽查克拉的注入,鸣人身体也微微颤动了一下,眉头无意识地蹙起。一丝丝微弱却无比暴戾、炽热的橙红色查克拉,如同受到牵引般,开始从鸣人体内缓缓渗出,如同薄雾般缭绕在秦羽的手掌周围。
房间内的空气刹时似乎都变得灼热了几分。
秦羽的精神高度集中,他的意识顺着那丝查克拉的连接,开始尝试着向着鸣人精神深处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