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夜魑宫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殿内,白泽面色阴沉地坐在大殿中央,往日那双总是含笑的眸,此刻如同寒潭一般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玲珑站在殿下,小心翼翼地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白泽。
她的声音轻柔,却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当听到韵一亲手为涂山箐种下血誓时,白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的青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凸起,仿佛要爆裂开来一般。
白泽紧闭双眼,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心中正有一股怒潮在翻涌。
云起站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白泽的反应,他深知此刻的白泽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云起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开口问道:“那狐帝人呢?”云起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生怕会激怒白泽。
玲珑站在不远处,轻声回答道:“那狐帝最后踉跄着走了,不知去了何处。”她的语气十分轻柔,似乎也感受到了白泽的怒气。
云起迅速看了一眼白泽,只见他的双眼猛然睁开,那原本被压制的愤怒就要迸发。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白泽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股愤恨压制下去。
云起见状,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白泽的下一步指示。
白泽的目光落在玲珑身上,他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沉,但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下去吧。”
玲珑如蒙大赦,她急忙躬身领命,然后快步退出房间,仿佛多待一秒都会引来白泽的怒火。
随后,白泽的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闪电一般,直直地射向云起。
云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连忙拱手施礼,战战兢兢地说道:“属……属下先退下了。”
随着云起匆匆离去,殿门被他轻轻地合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白泽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内室。
终于,他走到了床榻前,静静地凝视着床上昏睡的韵一。
韵一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十分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白泽的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地坐在榻边,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韵一的脸庞,但又似乎有些害怕会惊醒她。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韵一的脸颊。
那触感如丝般柔滑,却又带着一丝凉意,让白泽的心头不禁一紧。
他凝视着韵一,喉咙艰难地滚动了几下,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最终却只化成了一句低沉的话语:“媳妇,为何要同他种下血誓?”
随后,白泽微微皱起眉头,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有千般忧虑、万般无奈。
他的大拇指缓缓地摩挲着韵一的手背,仿佛这样的动作能够让自己与她更近一些。
他喃喃自语道:“这两百年,我一直在寻找破解血誓这双死之局的方法。可为何媳妇你却又一次将自己置身于如此险境呢……嗯?”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责备和疼惜。
随后,白泽缓缓起身,娴熟的睡到一旁的交椅上。
三日后,昏睡中的韵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在交椅上的白泽,此刻的他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安静地睡着了一般。
韵一并未起身,只是这般静静地凝视着熟睡的白泽,心中深知他定然是放心不下,终究还是追了过来。
只是……若是他知晓了血誓之事,会不会对自己心生怨恨呢?
“醒了?”白泽的声音低沉。
随后白泽慢慢地从交椅上起身,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床榻上的韵一身上,没有丝毫的闪避,那深邃的眼眸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思绪。
韵一自然也感受到了白泽的注视,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她察觉到白泽的语气与往日有所不同,心中暗自思忖,他恐怕已经知晓了血誓之事。
韵一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虚,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这一声回应却带着几分不自然。
白泽慢慢地转过身去,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轻轻地将巾帕浸入水盆中,随后,慢慢地拧干巾帕。
他缓缓靠近韵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她擦拭着面容。
韵一感受到了白泽的沉默,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终于,韵一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沉默,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白泽的手腕。
韵一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传达着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韵一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我知道错了。”
白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地开口说道:“如今才来认错,是不是太迟了呢?”
韵一听到白泽的话,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止住了。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白泽。
白泽看着韵一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缓缓地拉起韵一的手,温柔地替她擦拭着双手。
“想来,在你心中,他是比我更重要些。”
白泽的语气平静,没什么表情,让韵一无法窥探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韵一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白泽,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白泽却好似在故意躲避一般,避开了韵一的目光,陡然间,韵一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白泽。
她将头深深地埋进白泽的胸口,“你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他,我恐怕早就已经死了。”韵一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这天地间,本只有你我二人因这血誓,神魂相连。在我未曾见过你的百年间,这颗心便只因你而跳动.....”白泽声音低沉,却裹挟着满满的酸涩意味。
韵一听了这话,突然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白泽身子一僵,随后轻叹一口气缓缓抬手,回抱住她。
“罢了,我怎会舍得真生你气……”白泽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心疼。
韵一微微抬头,眼眶泛红,“我也不想的,若我不这样,九部断然不会放过他,这是我欠他的,我只能如此。”
白泽轻抚着韵一的发丝,“事已至此,媳妇还是想想如何哄哄为夫好了。”
韵一仰起头,用那如秋水般的眼眸望着白泽,眉眼笑成了一弯月牙儿,娇声说道:“不是说,要去人间过乞巧节吗?那便陪你去人间呆上百年,不再理会这些琐事,可好?”
白泽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媳妇这是拿为夫的主意打发为夫呢?”
韵一抬手抚上他的面庞,身子微微一用力,白泽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白泽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不知韵一何意,就在这时,他看到韵一伏下身来,微微偏头,下一瞬,白泽只觉脖颈处传来了温暖的触碰感。
白泽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传遍全身,他的呼吸陡然一滞。韵一轻吮着他的脖颈,动作带着几分羞涩与大胆。
白泽反应过来后,双手不自觉地环上韵一的腰,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韵一抬起头,脸颊绯红,她看着白泽那有些迷离的双眼,轻声说:“这样,可算哄到你了?”
白泽凝视着韵一,眼底的欲望如汹涌的潮水般暗流涌动,仿佛要将面前的韵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