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堡,徐墨大发雷霆。
遭殃的除了一众黑衣人,还有千安燃。
徐墨知道千安燃和千慕苏关系不好,他才放心出去将两人留在城堡,结果仅仅半天,两人就沆瀣一气,让千慕苏成功出逃。
以徐墨对千安燃的了解,一定是千安燃没脑子,受千慕苏蛊惑。
回去的路上千慕苏什么都没说,徐墨一进客厅就让佣人把千安燃带下来,一点怜香惜玉没有,狠狠掐着千安燃的脖子审问。
千安燃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帮助千慕苏逃跑的,只说千慕苏把她推倒在地上,自己跑了。
结果徐墨来一句:“那为什么千慕苏告诉我,是你帮她逃跑的呢?”
虽然徐墨只是猜测而已,但千安燃当即就信了,转头对千慕苏破口大骂。
今晚自认倒霉到极点的千慕苏,无语到懒得辩驳。她知道这是徐墨很高明的挑拨离间,这样后面她再想蛊惑千安燃帮她逃走,永远不可能了。
当天晚上,徐墨的手下来报,说夜陵已经到了法国。
徐墨脸色一变,夜陵这么快就追来了,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今天是他们到法国的第三天,夜陵竟然就追踪到了,不知是他太小看夜陵,还是太高看夜陵身边的同谋。
既然夜陵已经追踪到法国,找到这里的准确位置,不会超过明天。
他沉声吩咐:“你们今晚按照计划布置好,明早我带人过来。”
“是。”
第二天一早,平时还在睡梦中的千慕苏,今天一觉醒来就没了睡意。
徐墨来敲门时,她刚洗漱好正要开门下去散步。
“今日这么早?”徐墨意外挑眉。
千慕苏心想你也不晚,但她懒得搭理,侧身越过徐墨直直下楼。
“夜陵到法国了。”
千慕苏心头一震,顿住脚步。
夜陵来了?什么时候?昨晚吗?如果他昨晚逃出去成功给夜陵打了电话,说不定两人已经见面了,他也不会受徐墨威胁。
而现在……
千慕苏淡淡转身:“然后呢?你要干什么?”
徐墨轻轻一笑,走到千慕苏跟前站定道:“既然他来了,我自然要安排你们见一面。先下来用早餐。”
餐桌边,千安燃也在,她脖子上还有浅浅的淤痕,那是昨晚被徐墨暴怒之下掐的。
因为千安燃帮千慕苏逃走,差点坏了徐墨口中的大计。
千慕苏担心夜陵,哪里吃得下早餐,味同嚼蜡。
徐墨一身西装马甲加衬衫,身形挺括,姿态优雅自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千慕苏淡道:“慕苏,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打赌的事情吗?说不定……他俩现在就已经在一起了哦。”
想象夜陵和陆瓷在一起的画面,千慕苏心头一刺,但她面上镇定自若:“我永远不会信你的鬼话!”
出门前,千安燃追出来紧紧抓住徐墨的胳膊,求徐墨带她一起出去,她前段时间动了胎气,卧床静养之后,医生建议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徐墨蹙眉冰冷地甩开她的手,不同意。
但这次千安燃出乎千慕苏意料的,连哭带撒娇,硬是把徐墨惹烦了,同意了。
上车时,千安燃朝千慕苏得意挑眉,从今天开始,她不会让徐墨和千慕苏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千慕苏不屑的轻瞥千安燃一眼,本来不想搭理她,但一想到昨晚的情形,千慕苏轻飘飘地说:“你知道我昨晚逃跑没成功是因为谁吗?”千安燃一顿,千慕苏接着说,“顾澈!”
千安燃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这是个她好久都没有听到的名字了。
车子行驶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停下来,下车的瞬间,千慕苏疑惑皱眉,怎么是码头?
天空有些暗沉,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此时看起来深沉一片,海面上一层薄薄的雾,看上去神秘又危险。
徐墨带着所有人上了一艘三层高的豪华游轮。
游轮上除了她,徐墨,还有千安燃,其他全是徐墨的手下,不知徐墨要搞什么鬼,怎么会想着把夜陵引到这么危险的海面上。
一上船,徐墨就把千慕苏关在了房里,门外守着好几个保镖,没有他的亲口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出。
不知不觉,天色已黑,游轮行驶至哪个区域,千慕苏一概不知。
眼睛望出去,是黑茫茫一片,只有透过皎洁的月光和游轮上的灯光,能看清楚近距离波光粼粼的海面。
千慕苏靠在床边,盯着窗外发呆。
海面上的温度比陆地上低很多,一阵微风吹来,犹如开冰箱似的,一阵凉意直接浸入皮肤。
磕磕磕传来敲门声,千慕苏像没听见,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皮都没眨一下。
但过了一会儿,门还是被打开了,徐墨以为千慕苏晕船,特意过来看她,怕她晕倒在房间昏迷不醒。
只有千慕苏自己知道,那不是晕船,是孕吐。
可今天却很奇怪,她一点想吐的感觉都没有。可能是因为她每天用意识和还没成型的宝宝交流,宝宝知道妈妈在受难,不会闹腾她。
徐墨已经习惯千慕苏对他冰冷沉默的态度,他走至窗前双手插兜而立,望着窗外明月坠海,一片宁静浩然的海面,自顾自出声感慨:“这里风景不错。”
千慕苏冷哼,故煞风景地说:“可惜今晚会成为很多人的坟墓。”
徐墨骤然失笑,觉得千慕苏甚是有趣,他淡淡回:“可能是吧,或许里面还会有夜陵。”
千慕苏心头一跳:“不会的,只会有你!”
徐墨侧眸,勾唇一笑:“如果夜陵死在这里了,你会怎么办?”
千慕苏整个人僵住,内心拒绝着徐墨的假设,不可能,夜陵永远不可能有事,她镇定地说:“不会的,夜陵不会有事,徐墨,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利用我伤害夜陵。”
徐墨明显一怔,为了夜陵,千慕苏竟然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顿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妒忌!
一个女人愿意用生命保护另一个男人,这样的深情,他从未见过。
“慕苏,你会后悔的,夜陵没资格得到你这样的爱。”
“这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千慕苏淡淡地看着徐墨,“你为什么把夜陵引到这里来?”
徐墨望向远处的海面,眯眼道:“因为这附近有个很有趣的地方。”
千慕苏心里一突,又是有趣,徐墨口中的有趣,只会让她毛骨悚然。
房门开着,走廊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徐墨骤然转身,突然兴奋地看着千慕苏冷笑:“慕苏,夜陵到了。你看着,夜家欠我的,欠我们林家的,今晚我统统都要讨回来!”
千慕苏倏地起身,急道:“徐墨!当年的事情根本不是夜陵的错,你要报仇,应该去找你的大伯一家!”
徐墨眸光锐利:“就算我大伯一家有错,夜家依然是罪魁祸首,难逃其责!”
门边出现六名高大的黑衣保镖,徐墨沉声吩咐:“看好她!夜陵靠近,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
天空漆黑,一架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打破了这份沉寂的夜色。
甲板上,廊道上,徐墨的人统统手持枪支,枪口对准了盘旋的直升机。
徐墨身姿傲然地立在甲板上,身后皆是掩护他的黑衣人,他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抬眼看着直升机上一身冷酷的夜陵。
夜陵一身黑长风衣,俊脸冷漠如冰,狂风吹得他衣角哗哗作响。
“徐墨,我的人呢?”冰冷无情的声音从高空而下,清晰无比。
徐墨淡笑:“你的人自然安然无恙。”
徐墨抓千慕苏,本来也只是想引夜陵来这一片海域,何况他自己对千慕苏也颇有好感,所以他根本不会伤害千慕苏分毫。
徐墨抬手指了指甲板上一张显眼的正方形餐桌,冷漠淡然的邀请夜陵下来喝一杯。
夜陵凌厉的目光扫视一圈,没看到千慕苏的身影,就算徐墨不邀请,他也有上船的打算,除了确认千慕苏是否在这里,也想和徐墨好好谈一谈,了结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
他也不担心徐墨会耍诈,因为他做好了充足的战斗准备。
海风呼啸,白色的餐桌前两人相对而坐,风吹乱了两人墨黑的短发,如果周围没有持枪而立的黑衣人,天空中没有旋螺桨的盘旋声,这一幕真是祥和又宁静。
徐墨拿起酒瓶,往各自酒杯里倒满了酒。
第一杯,敬死去的兄弟情。
第二杯,敬死去的徐墨。
第三杯,敬今晚谁也不会枪下留情。
千慕苏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徐墨出去后,窗外隐约传来夜陵的声音。
千慕苏倏地跑到窗边,脸色有点激动,低声呢喃:“夜陵......夜陵......”
她竖起耳朵听,可除了直升机的声音,再也没传来任何响动。
安静又焦急的等了五分钟,门外陡然传来对话。
“人呢?”
“在房间里,顾先生。”
“林先生让我带她去甲板上,和夜陵谈条件。”
“现在吗?”
“是的,林先生说让你们留下照看好安燃小姐,千万别让她被夜陵的人看见,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好的。”
千慕苏僵在了门边,因为这个顾先生她听出声音是顾澈。
门刷地一下拉开,千慕苏和顾澈隔着门槛四目相对,千慕苏的心沉了又沉,徐墨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一个对夜陵恨之入骨的顾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