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和眉头微凛,眼神中泛起了杀意,他对二房的容忍已经快到极限了。
这个兄弟不事生产也就罢了,文家还养得起闲人,可别给自己惹事啊,还偏偏惹的都是两个难缠的主。
整天的对着一个谢之楠就已经很头疼了,这又给惹毛了,还敢当街调戏贾赦那个浑不吝的侄媳妇,那个老家伙最是护短了,若不是为了朝廷的大事,暂时腾不出手来,恐怕今天就轮不到自己回来撒气了,给他们一家三口出殡还差不多。
文承和揉揉太阳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二家的,我再问你一遍,去谢家提亲的事,你是否知情?胆敢诓骗我一个字,我从此以后就没老二这个兄弟了。”
文二夫人胆战心惊的偷瞄了他一眼,他这副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男人以前也没少惹过事,大伯哥训归训,罚归罚,但未曾说过这么重的话,他们俩口子这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大哥,你歇怒,我,老二说,说谢家虽也是几代以文取仕,但若不是沾了监国跟安国侯的光,这正相之位,哪里轮得到他呀?他,他女儿能嫁进咱家,可是高攀了的,要不是还算门当户对的,他是不可能动这个心思的。我也想了想,好像,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便,便赞同了。”
文承和不禁失笑,满脸的无奈,这他娘的是怎么才能冒出这种不要脸的想法来的?
“你俩倒真是敢想啊,我不敢,知道吗?我不敢的。你们真是厉害!那现在他人在哪儿呢?”
“上午出门后,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呢?大哥,你说,是不是谢家给留饭了?”
文承和真想啐她一口唾沫星子,冷哼了哼,“就算留,那留的也是断头饭。”
“啊?不是,咋还要人命了呢?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凭咱家的家世,三儿还怕寻不着媳妇儿?”文二夫人还不乐意了。
此时,文承和看向她的眼神,就跟看个智障似的,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这一家三口都是一路货色,蠢而不自知,还一味的作死。
文承和的心里对二房的处置,安置等问题,皆有了计较。
他甩下文二夫人去了祠堂,先请出了家法,抽了文三一顿,消了口气。
并且交代了管家,若文老二回来了,便直接捆了扔到祠堂去。
而马车还被困在巷子里的文二老爷,到这会子才将被打晕的随从跟车夫叫醒了。
骂骂咧咧的,好不容易退到了巷子外面,又倒霉催的撞到了几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这下子,没个赔偿,哪里还走的掉?
偏偏主仆三个身上值钱的玩意儿全被掏光了,他们想赔也没法赔。
可不赔,就脱不了身,即便他们自报了家门,几个妇人不但不害怕,反而肉眼可见的更加兴奋了,那赔偿款也不出所料的涨了不少。
到了这会子,文老二的那点子醉意早散没了,他只好让随从回家去取钱。
随从还如从前一般的随意张扬,可他不知,他主子已经捅破天了,刚进门,便被摁住了。
家丁们将他拖去了主院。
坐在上首的文承和只淡淡的扫了那随从一眼,那家伙就尿裤裆了,文大夫人嫌恶的避去了里间。
“二老爷人呢?怎么就你回来了?”
随从偷偷的抬眼偷瞧了他一眼,今天这位爷咋这个时候回家来了?想了想,自家爷这些日子好像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啊,他眼珠子一转,就要为文老二卖惨。
文承和又丢了一句,“你聋了?二老爷他人呢?”
随从打了个激灵,他原本想扯出一个哭脸的,这下子也忘了,便把他们被人抢劫,又撞了人的事一股脑的全说了。
“大老爷,二老爷还被那帮刁民拦在那儿呢,小的,小的就是回来取钱赎人的。”
文承和深深的叹了口气,“管家,带他去二房,跟老二家的要钱。”
“是,走吧小子。”
在里间听壁角的文大夫人满意的笑了。
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男人在捶胸口呢。
“啊呀,老爷,这是怎么啦?为他们气着了自己,可不值得的。”
文承和拍拍她帮他在肩膀上按摩的手,“娶妻当娶贤,我现在无比的感激祖母,要不是她老人家慧眼识珠,我到哪里娶得了这么好的夫人呐。”
文大夫人羞怯的笑了笑,“啊哟,老爷,都多大岁数了,咋还说这么肉麻的话?也不怕被孙子孙女听见了,笑话咱们。”
“当夸,当夸的。老二当年若是不违拗祖母,踏实的娶了曾家的姑娘,哪会过成这般啊?”
文大夫人也叹了口气,“婆母偏爱幼子,又许以亲侄女儿,更兼之老二跟丁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他二人之间的感情不同于他人,这啊,只能说是各自的缘分使然。老爷,老二他们这些年委实太不像话了,您得想个辙才行啊。您只是副相,明面上是有许多人敬你怕你,可他们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将你拉下马,取而代之啊。别人不知您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可我一清二楚的呀,老爷,我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文承和拉过她的手,“夫人,我不打算再容忍了,原本父母不在了,也该分家了,可又怕他被人欺了骗了,惹出不可收拾的祸端来,便只好带在身边了。哪知道,纵是如此谨慎小心,反倒是纵容了他,是时候该分割清楚了。我这个当哥的,做的够可以的了,将来他们一家子会过的如何,只要不是面临生死两难,我都不管了。”
“分家吗?可一笔写不出两个文字来,他们父子俩再胡闹,还不是要打着你的名头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文大夫人满脸的担忧。
“不只是分家,而且还分宗断亲,我也学学忠国公当年,这次不摆出一个态度来,谢家贾家怕是都要发难的。即便我与他们的政见常常不同,但我文承和始终忠于陛下,只要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没必要为着他们那一家子跟人交恶的。我虽已贵为副相,可景儿章儿还年轻,孙子们未来的路更长,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喜恶。”
“老爷,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