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抬头看向空荡荡的墙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夏彤,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照在夏橙疯狂的笑脸上,也照在千里之外正在起飞的航班上。
夏彤透过舷窗看着越来越小的城市灯火,轻轻闭上了眼睛。
而此时的姜绥宁正坐在高尔夫俱乐部的休息室里,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下意识地抚上腹部,黎敬州立刻注意到她的异常:“怎么了?”
姜绥宁摇摇头:“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结束了,又好像有什么要开始了。”
黎敬州握住她的手:“夏彤会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她?”
“因为你每次担心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手都会下意识地轻点。”黎敬州亲吻她的指尖,“就像现在这样。”
就在这时,林宗年的电话打了过来:“夏彤在机场,你和姜绥宁要不要来送送她?”
黎敬州挂断电话后,姜绥宁已经站起了身子。
“去,当然要去!”
她的声音里还在颤抖着,黎敬州立即吩咐人备车。
机场出发大厅的玻璃幕墙外,一架架飞机在跑道上滑行起降。
姜绥宁捧着隆起的腹部,目光紧紧追随着正在办理登机手续的夏彤背影。
黎敬州站在她身侧,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后腰。
“真的不再多留几天吗?”姜绥宁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还没看到我的宝宝出生呢。”
夏彤拖着登机箱转身,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长发上,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她走回来握住姜绥宁的手:“就是因为快生了,我才必须现在走。林宗年虽然答应放手,但他的人还在盯着医院和机场。”
她压低声音,“我不能冒险连累你和孩子。”
姜绥宁咬住下唇,突然从颈间解下一条细细的红绳,上面挂着一枚温润的白色平安扣:“这是我去寺庙里求的,说是能保佑平安。你戴着它,就当……当是我陪着你了。”
夏彤的眼眶瞬间红了:“这怎么行,这是你的,以后给小家伙吧。”
“正因为是我亲自求来的,所以才要送给你。”姜绥宁固执地将红绳套进夏彤的脖子,“你这次离开,比我更需要它。”
夏彤的手指抚过那枚带着体温的玉扣,突然一把抱住姜绥宁,在她耳边哽咽道:“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一定回来看你和宝宝。我要当干妈,不许拒绝。”
姜绥宁破涕为笑:“谁要拒绝啊,我还指望你给孩子带法国奶粉呢。”
黎敬州适时地轻咳一声,递过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新身份的所有文件,还有一张不记名银行卡。足够你在那边开始新生活。”
夏彤接过纸袋,神色复杂地看着黎敬州:“谢谢你,黎总。如果没有你和绥宁,我可能真的已经……”
“别说这些。”黎敬州打断她,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照顾好自己,就是对绥绥最好的回报。”
广播里开始催促登机,夏彤最后拥抱了姜绥宁,手指轻轻抚过她隆起的腹部:“小家伙,要乖乖的,别折腾妈妈。”
她直起身,深吸一口气,“我该走了。”
姜绥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是我和敬州的联系方式,还有一封信。等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看。”
夏彤将信封小心地收进贴身口袋,点点头,转身向安检口走去。
她没有再回头,但背挺得笔直,像一棵不肯弯腰的竹子。
姜绥宁站在原地,直到夏彤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群中。
黎敬州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回去吧,你今天站得太久了。”
“敬州,她会安全的,对吗?”
姜绥宁仰起脸,眼中还有未干的泪光。
黎敬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条加密信息。
巴黎接应人已确认夏彤航班,全程保护。
他收起手机,吻了吻妻子的额头:“我保证。”
与此同时,黎氏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如铁。
长桌两侧坐满了董事会成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位上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身上。
黎敬州将一份文件推到桌子中央:“根据上季度财报和董事会紧急决议,从今天起,我将全面接管黎氏集团所有业务。”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各位有异议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几位年长的董事交换着眼色,最终将视线投向长桌另一端面色灰败的黎焚承。
“焚承,你自己说句话啊!”一位与黎焚承交好的董事忍不住出声。
黎焚承缓缓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过去一周,他名下的所有账户被冻结,最得力的助手纷纷倒戈,连一直支持他的叔父都转变了立场。
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干笑:“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
黎敬州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面:“既然如此,散会。财务部和法务部留下,我们需要讨论东南亚项目的债务问题。”
董事们陆续离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窃窃私语,更多人则是快步离开这是非之地。
最后离开的是黎焚承,他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与高管交谈的黎敬州,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
姜希踩着高跟鞋走进黎家别墅时,黎焚承正坐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冷透的威士忌。
他脸色阴沉,手指间夹着一支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你终于回来了?”他抬眼,嗓音沙哑,带着一丝讥讽。
姜希没有理会他的态度,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
“签字吧。”她语气冷淡,红唇微启,“我们离婚。”
黎焚承盯着那份离婚协议,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
他伸手拿起文件,慢条斯理地翻了几页,然后猛地一甩,纸张哗啦散落一地。
“怎么?看我失势了,就急着撇清关系?”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阴鸷,“姜希,你是不是忘了,这些年是谁让你锦衣玉食,是谁让你在上流社会站稳脚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