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余顺又去到了天津,因为《我不是药神》的很多取景地,都是在天津,所以电影的开机发布会,也定在这里。
等到剧组的几位主要演员陆续到了,中午的时候,余顺从舒唱和刘师师两位女友的怀抱里脱身,去到了发布会现场。
发布会选在一家酒店的宴会厅,水晶灯悬在头顶,映着台下攒动的人影。
各家媒体的相机早已架好,闪光灯像碎星似的此起彼伏,将台前的主创团队照得格外清晰。
余顺穿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装,坐在正中,左手边是徐争,右侧依次排开其他主演。
他没有急着开口,先抬眼扫过台下记者们的笔记本,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沉缓的诚恳:“《我不是药神》讲的不是英雄传奇,是普通人的挣扎——是病床上的求生欲,是邻里间的人情冷暖,也是那些被高价药压得喘不过气的家庭。
我希望这部电影能让更多人看见他们,哪怕只能为这个社会带来一点点微小的改变,也够了。”
话音落时,掌声瞬间涌起来,记者们纷纷举手,问题多围着剧情细节和拍摄周期转。
余顺和徐争一一代答,语气从容,场面上热热闹闹的,看不出半点异样。
可就在发布会散场,余顺刚要和主创们往开机仪式场地走时,副导演老周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瞥见来电显示是“王加佳”,自己选下,今天没到现场的配角演员,指尖猛地顿了顿——这时候她来电,多半没好事。
他快步走到角落接起,声音压得低:“王老师,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王加佳语气犹豫,透着股说不清的含糊:“周导,实在对不住……家里突然出了急事,我这边没办法参演了,您还是再找别人吧。违约金我会尽快打给剧组的。”
老周皱紧眉:“急事严重吗?要不要剧组搭把手?”
“不用不用,就是私事,得回老家处理。”王加佳的声音越来越飘,没等老周再问,就匆匆挂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老周心里的不安像潮水似的往上涌。
他刚要转身追余顺,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杜家义。
“周导,抱歉啊,我刚接到个更重要的通告,时间刚好撞上了……违约金已经转过去了,只能跟您说声对不起了。”
又是一个辞演的。
老周的脸色“唰”地沉下来,脚步都顿住了。
两个演员,几乎同时以“家事”“通告冲突”为由退出,这哪是巧合?
他不敢耽搁,快步追上余顺,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余顺闻言,指腹捏了捏眉心,脑子里瞬间闪过金家的影子——那帮卖高价药的,果然没打算安分,这是拿演员下手了。
“老板,怎么了?”徐争见他脸色不对,连忙凑过来,其他主创也停下脚步,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余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语气平静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没大事,王加佳老师和杜家义老师因为个人原因来不了了。
不过大家放心,我会尽快找到替补演员,绝不会耽误后续拍摄。”
徐争等人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徐哥,几位老师——我猜,也有人找过你们吧?”余顺抬眼,目光扫过众人。
徐争扯了扯嘴角,语气斩钉截铁:“老板你放心,我徐争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肯定是坚定的跟着你走的,哪怕不是这样,这戏讲的是老百姓的苦,我也拍定了。”
王传军、章于、谭焯几人也跟着开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确实有人找过他们,要么拿威胁施压,要么许以高价,要他们退出剧组。
有人是家里有底气,不怕这点手段;有人是认准了余顺,觉得跟着他拍戏比眼前的利益更重要。
像章于,干脆摆了摆手,语气带着股混不吝:“我穷得就剩这条命了,还怕他们威胁?再说了,跟着余少拍戏,将来还愁没机会?”
“多谢各位老师的支持。”
余顺点头,眼神亮了亮,“咱们拍这部戏,就是要为那些被高价药逼得倾家荡产的老百姓发声,绝不能让他们的指望落空。”
“没错!”众人齐声应和。
章于忽然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急切:“余少,能被您选中演这部戏,是我章于的运气。
您看……能不能给我个机会,签到您工作室?我啥也不求,有口饭吃、有戏拍就行!”
余顺本就欣赏章于的演技——那种“静默里藏着爆发力”的风格,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比台词还能打动人。
他当即笑了:“于哥肯来,我求之不得。”
这话一出,谭焯、王传军等人也跟着起哄,说想签进顺亦工作室。
余顺知道他们大多有经纪约在身,却没拒绝:“你们要是有意愿,工作室会派人和原公司协商,尽量把合约迁过来。”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金家能搞定两个配角,就可能对其他演员下手——就算现在大家表了态,可人心会变,那帮人要是从演员的家人、公司那边施压,谁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这部戏本就赶进度,要是拍到一半有人撂挑子,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他们现在就动手了,算是提前给了余顺一个提醒。
他拿出手机,先拨通了安妮的电话,让她尽快对接演员们的原公司、剧团,把经纪约谈下来。
挂了电话后,他又走开了几步,拨打给了红姐,语气冷了几分:“红姐,帮我查两个人——王加佳和杜家义,资料让安妮姐发给你,看看他们最近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另外,再调些人手过来,盯着剧组,别让那帮卖药的在剧组搞小动作。”
“好的老板,马上办。”红姐的声音依旧干练。
挂了电话,余顺抬头望向远处的开机仪式场地——红色的背景板上印着电影名,在阳光下格外晃眼,可他心口却像压着块冰。
最初想拍《我不是药神》,或许还有点“恶心金家、韩家”的私怨。
可后来,写剧本时看着莫云汐传给他的病患资料——那些枯瘦的手、绝望的眼神,那些写满“吃不起药”的求助信,他再也等不了了。
元老的话还在耳边:“你小子,私德或许有亏,但与国与民无愧,只要保持本心,放手去做。”
为了那些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普通人,就算前方有再多阻碍,这部电影也必须拍下去,而且要拍得比原时空更好。
余顺攥了攥拳,转身朝着主创团队走去——阳光落在他肩上,身影格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