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杨国栋此时已经从冶金部回到了厂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刻的他正坐在椅子上发呆,这一路之上,他简直可以说是要丢死人了都。
离开冶金部,他先是让司机开车送他去了一趟医院。
实在是头晕的的不得了,而且就这么顶着一个猪头也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他只能先去医院看看医生,这不下车还好,
他这一下车,差点没把医院里的人给吓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野猪成精了,实在是那副模样太吓人了。
羞得杨国栋赶紧让司机给他找了一件衣服包住头。
这才摆脱尴尬局面,进了医院!
说实话,杨国栋尴尬,作为他的司机也是尴尬的不得了。
关键是他不仅尴尬,还憋得特别难受,这一路上一直强忍着不敢去看。
他怕自己一看,忍不住会笑出声来,到时得罪领导,那可不得了!
毕竟起初在冶金部门口附近等待杨厂长时,一时没防备,
被杨厂长那大猪头的模样给吓得差点屁滚尿流,
当时已经得罪过一次人家领导了,这要是再来一次,
他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会变得相当不好过。
因此,这一路之上,司机那真的是受委屈了,一直提心吊胆的。
就这样,司机搀扶着杨厂长,两人一起进了医院找主治医生,
结果他们一进诊室,杨厂长把猪头一露,当场就把人家医生给吓得,
一蹦三尺高,这下子司机真的是彻底没憋住,
迎着杨厂长那幽怨的小眼神,当场笑喷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完了,但就是忍不住啊!
因为这医生的表现,跟先头他的反应几乎是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人家医生比较有文化,素养也高,
只是被吓得大喊了一声:“妈呀,啥玩意啊!”
但他就不同了,他就是一个粗人,没文化,还有点迷信,
他当时的反应是:“妈呀,野猪成精了,救命啊!”
他现在还十分清楚的记得杨厂长当时的表情,
野猪发怒,见过吗?他就见到了!
现在更惨了,又当着领导的面笑得这么开心,这下子真的彻底没救了。
医生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也是慢慢冷静下来,经过了解之后,
医生也终于知道眼前这人是被人给赏赐了大鼻兜才这样的。
就是吧!这伤势确实挺严重的,都肿的这么大,
让人家医生一时之间有点犯愁,关键是还伴随着轻微脑震荡。
不过,好在这里是四九城,名医还是挺多的。
人家医生见自己解决不了,当下二话不说,
让他们二人稍等片刻,直接就把自己的师父给请了出来。
不得不说,还是人家老医生技术精湛,而且还有师门秘药,
愣是在短时间内,给杨国栋把脸部的肿胀消下去了一大半。
虽然还是很像野猪头,但最起码这猪头规模缩小了很多。
至于杨国栋的脑震荡,人家老医生也是出手一并治疗了一下。
虽然没有立即见好,但症状还是缓解了很多。
最起码头晕以及恶心感没有最初那么强烈了。
在医院待到了一下午,距离轧钢厂快下班的时候,
杨国栋这才选择,让司机把他送回轧钢厂。
这次吸取了在医院的经验,全程是拿着衣服包裹着脑袋。
除了在轧钢厂门口被保卫科刁难了一阵子,其他都还好。
至于为什么在厂门口会被保卫科刁难,这其实也不全算是刁难。
谁让他杨厂长是用衣服包裹着脑袋,就他这种奇特造型,
人家保卫科的保卫员们怎么可能会选择放他们进厂?
这要是选择放他们进厂,岂不是严重的失职行为?
这种行为绝对不可取,他们的老大绝对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残忍。
于是争吵不可避免的就此发生了,保卫科不开门,
他杨厂长可进不来,强闯?除非他杨国栋活腻歪了!
想走?面对荷枪实弹的保卫科人员,那是门都没有。
人家已经直接把造型奇特的杨国栋当成不法分子了。
直接举枪对着他们,喝令他们立马下车接受检查。
杨国栋能有什么办法?怪人家保卫员不讲情面吗?
别开玩笑了,人家这明明就是在尽忠职守,谁也挑不出理来!
没办法,丢脸总比丢命强吧!杨国栋只能这么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
然后老老实实地跟着司机一起下车,接受调查。
进了保卫科值班室之后,负责值班的正是老黑这位大队长。
杨厂长把蒙在头上的衣服一拿开,顿时整个值班室就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在场的保卫科的所有人,那个不是身经百战见过各种场面的人,
杨国栋这造型,人家一看就知道这是被人给大耳光子伺候出来的。
老黑跟杨国栋算是比较熟悉的,虽然现在他确实也认不出本人,
但好歹杨国栋的声音辨识度还是比较高的,
再加上证件、司机证明,以及老黑亲自询问杨国栋几件事之后,
这才让人将这位杨厂长给放了,算是一场小误会。
杨国栋一走出保卫科值班室,里面顿时又爆发出了激烈的笑声。
羞得他差点想进去找人理论了,不过最后还是掩面而逃,
这脸反正今天是丢的够够的,也不差这一点儿了。
两人上车之后,司机一脚油门,直奔轧钢厂行政办公楼而去。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杨国栋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今天!是他人生当中最绝望、最黑暗的一天,没有之一。
一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让他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先是自己侄儿杨为民的爆雷事件,然后去冶金部遭到老领导暴打,
紧接着去医院丢人现眼,丢完医院又丢到了保卫科,
让他这颗脆弱的心灵,差点没有直接裂开。
看着这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厂长办公室,杨国栋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往后这里也就不再属于他了,真的挺怀念的。
一转眼,在这轧钢厂,他差不多待了十来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