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晃晃悠悠地跑了过来，拉着这女人的手，奶声奶气地说。
“妈咪，爸比呢？”
这女人脸上的哭容瞬间僵住了，眼中的愤怒被复杂的情绪替代。
她蹲下身，轻抚着小男孩的头发。
“宝贝，爸比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小男孩眨着大眼睛，天真地问。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他不回来了。”
赵总的声音开始颤抖。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棺材。
“爸比在那里睡觉吗？”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武小智脸色微变，谈冰感到一阵不适，这孩子的话太直接了，直接到让所有大人都措手不及。
女人猛地站起身，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她紧紧抱住孩子，哽咽道。
“是的，爸比在那里睡觉，永远不会醒来了。”
“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小男孩挣脱她的怀抱，朝棺材方向走去。
“不行！”
女人急忙拉住他，然后转向武小智和谈冰，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我儿子还这么小，他不应该失去父亲！你们d市玄学处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时，武小智手里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来人，眉头皱的更紧了。
“赵局好！”
“小智啊，局里对你非常不满意！”
“噢，赵局，我这边好像也没做错什么？”
“武小智！你的觉悟呢？身为d市这么大城市里面的玄学处处长，你就这么跟我讲话？那个，你们底下那个见习生，小张，他写的检讨呢？我怎么没看到？你给我发一份！”
“赵局，他检讨已经写完了，现在正在走线上审批，应该快了。”
“小智啊！你还年轻！”
武小智捏着手机，额头青筋直跳。
“赵局，小张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好？小智啊，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的吗？说我们省玄学局包庇下属，说我们办事不力！”
赵局的声音透着怒气，武小智能想象到他在办公室里踱步的样子。
“赵局，这事确实复杂......而且有些邪乎……”
“复杂什么？又邪乎什么？就是你们执行不到位！我女儿都给我打电话了，说她丈夫的案子你们在推诿！”
“赵局，我们绝对没有推诿，只是这个案子......”
“够了！”
电话那头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武小智！我告诉你，这事处理不好，你这个处长也别当了！我不管你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背景！在我底下做事，就要认真负责！”
谈冰在旁边看得清楚，武小智的手都在发抖。
“是，赵局，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还有，那个见习生的检讨，我要在今天下午之前看到！”
啪嗒！
武小智收起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旁的女人冷笑着看着他。
“怎么样？我爸说什么了？”
武小智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容。
“这个嘛，赵总，您放心，这件事我们d市玄学处肯定管到底，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
赵总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武小智面前。
“我告诉你，我丈夫的死绝对有蹊跷！你们要是查不出来，我就让我爸撤了你！”
谈冰在一旁看得心惊，这女人简直就是仗势欺人。
可武小智偏偏还得忍着。
谈冰跟着武小智等人一直待到中午，直到处里的花圈送来之后，几人才小心离场。
上了老刘开的车，武小智狠狠地砸了一下车门。
“老刘，我踏马的给你们这些科长讲了多少次了，办事的时候，别乱收钱，你们踏马的就是不听！槽！这破事儿，能算是事儿吗？”
武小智平时很少骂人的，但这次，也被整的破口大骂，而且这公车的密封效果也很好，他的声音很有震慑力，就连谈冰都感觉耳膜有些震得发疼。
“是是是，是我有错，我和老陈没把小张带好，是我们的责任！”
老刘低声下气地小声说着话，大气也不敢喘。
“老刘啊！老刘，你也是咱们处里的老专家了，你经手的案子，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吧？以前有经手过这么邪乎的案子吗？”
“这个嘛，说实话，武处，我是第一次经手，确实没有相关经验。”
这下轮到武小智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他也基本上纯粹的属于搞行政的，他连天眼都没开，很多事情，他也是保持质疑态度。
一旁的谈冰见状，连忙打圆场。
“武哥，刘哥，你们别吵了，这样的小事儿，不至于把大家搞的不欢而散，对不对？方才啊，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小孩额头鼻梁那个地方，青筋暴起，之前那个神婆说的话，你们还记得吗？”
“她说什么了？”
“她说拿他们冯家三代男丁的命，换了三十年泼天富贵！如今三十年到了，他爹是第一个，他就是第二个！”
谈冰顿了顿。
“我估摸，这孩子，很可能是第三个！”
车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武小智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你说什么？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