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冰的耳力惊人，听的是一清二楚。
“闺女，什么事？”
“爸，早上神婆又被请过来了，她说，这次灰仙走的太早了，血契没法停止，还要扩散到我和婆婆身上，怎么办啊！”
走廊里只剩他一个人，后背的冷汗瞬间就浸透了衬衫。
电话那头，女儿的哭腔像一根根尖针，扎得他心脏生疼。
“你别慌！你别慌！爸在想办法！”
赵局的声音发颤，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官威。
他死死攥着手机，手背青筋暴起。
“咱们不是给了这神婆一百万了吗？她具体什么意思，解决不了吗？”
“她的意思是，和公公签订契约的灰仙现在不在阳间，目前这个血契还有残存的力量没有消散，只有再喂上两个人，才能圆满，她还说了，先喂婆婆，再喂我！”
女儿的话断断续续，后面的已经泣不成声。
赵局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血契扩散……这样的名词，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和武小智一样，都是管理出身，没开过天眼通，对于这些玄乎其玄的事儿，也保持着怀疑态度，但现在可不一样，自己身边的人，可是染上这事了，他现在还年轻，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外孙突然离去，就已经让他受到沉重打击了，这女儿若是再没了，那自己可怎么办！
他猛地回头，盯着武小智办公室的大门。
他在纠结，要不要求武小智。
不！
可女儿的哭声还在耳边，像催命的符咒。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天旋地转，两条腿软得像面条，几乎要站不住。
路过的一个女文员见赵局这样，连忙小跑过来。
“领导，您没事儿吧？”
“啊？噢，我没事儿，没吃早饭，有些低血糖。”
“领导，我那有巧克力，您……”
“不用了，缓一下就好了。”
赵局站起身，跺了跺脚，又重新推开武小智办公室的大门。
见武小智在那喝着茶，看都没看他一眼，赵局努了努嘴，用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快步走了过去。
“武处长。”
他的声音低了八度。
“刚才的事……”
“怎么？”
武小智放下茶杯，眯起眼睛。
“赵局，你这怎么突然大变脸了？把我搞的有些不懂啊！”
赵局咬咬牙，走到武小智面前，随后又坐到他旁边。
“我女儿家里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了吧。”
武小智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
“听说了怎么样？没听说又怎么样？”
“求你了！”
赵局猛地站起身，冲着他弯腰，九十度鞠躬。
“只要你能救我女儿，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他这突然的举动，把新处长给惊呆了，方才还指着武小智鼻子骂，现在就对着他卑躬屈膝起来。
武小智看着赵局弯着的腰，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平时趾高气扬的老家伙，现在像条狗一样求自己。
“领导，起来吧。”
武小智叹了口气。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赵局直起身，眼眶通红。
“小智，我知道以前没少对你穿小鞋，但现在真的没办法了！神婆说血契要扩散，我女儿……我女儿她还年轻啊！”
武小智摸摸下巴，故意拖延了几秒。
“血契扩散这事儿，确实麻烦。”
他慢悠悠开口。
“这事儿，能不能处理，不是我说了算，这样，你问一下那位，他要是有办法，我肯定同意对不对？大家都是工作一场，对事不对人的，我也想帮忙，是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吧！”
赵局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他有办法？”
武小智不说话了，而是转头看向谈冰，赵局当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连忙走到谈冰跟前，砰的一下，跪在他面前。
“这……这小兄弟，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个忙？”
谈冰看向武小智，想看看他的意思。
武小智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有是有，就是不清楚好不好使！还有啊，我虽然也是玄学局聘用的专家，但毕竟挂在东江那边，我来d市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全靠我这位哥哥支持，现在他不是处长了，我也没……”
赵局立马明白了，连忙打断他的话。
“我马上给他恢复职务，小李，你回原单位去！”
新处长如蒙大赦，他之前一直是做办公室的，这第一次来下面基层单位，虽然只干了不到一周，但也是被搞麻了，他巴不得回去。
“好的，领导，我马上就回去，但您得整个调令。”
“我马上就办！”
半小时后，一则公告重新发出，内容是，鉴于武小智在停职期间表现良好，将对其重新启用，而调过来的李处长，则又调回原单位任职。
武小智也是重新坐回处长位置，但他却没有了往日的兴奋，他清楚得很，这个位置来得太容易，失去也会很容易，现在赵局虽然有求于他，但很可能再来个过河拆桥。
谈冰当然知道他的顾虑，也建议他趁着当下的机会，抓紧时间找关系。
会议室里，武小智和赵局坐在主位上，谈冰老刘老陈等人则坐在两侧。
“谈专家，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办法了吧？”
赵局眉头紧皱，眼中充满期待地看向谈冰。
谈冰瞥了武小智一眼，见他点头示意，这才开口。
“根据我看过的书，目前有三种方案，第一个是偷梁换柱，按照神婆的那套说法，血祭的顺序，应该是老太太和令千金，老太太这边，很可能就在近期，但令千金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老的是保不了了，但小的却可以用这个方案解决。”
“这，具体是怎么个偷梁换柱方法？”
“很简单，那就是让令千金把冯氏集团过渡到老太太那，然后在老太太死后，把这整个公司都捐给国家。”
赵局脸色一变，摇了摇头。
“这不太行，你说说下一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