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阳见潘勇也赞同这提议,沉声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姓凌的真是脑子进水了,化工公司为县里创造大量的经济数值和就业机会,在生产过程中有点污染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上纲上线。”
“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哪有这么好的事。”
“书记,您说的一点没错。”潘勇急声附和,“我看他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
潘勇刚说到这,突然一阵急促手机铃声响起,伸手摁下接听键:“喂,小杨,怎么样,他们离开泾台了?”
“是的,县长。”小杨在电话那头回答,“他们离开泾台,奔阜都去了。”
“行,我知道了,你们回来吧。”
潘勇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沈瀚阳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但仍要进一步确认:“市长离开我们泾台了?”
“是的,书记。”潘勇信心满满的说,“我刚才就说了,他在泾台查出这么大问题,绝不会再待下去了,这么做毫无意义。”
沈瀚阳长出一口气,道:“潘县长,你还是太乐观了,泾台的问题可不在少数。”
“他继续待下去,我们竟会更被动。”
“现在好了,总算将这尊瘟神给送走了。”
凌志远坐在二号车后座上,突然觉得鼻子一阵痒痒,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心中暗想:“谁在后背曲曲我,看来非沈瀚阳和潘勇那两个货莫属!”
潘勇抬眼看向沈瀚阳,低声问:“姓凌的去阜都了,我们要不要知会马维东和纪海耀一声?”
马维东是阜都县委书记,纪海耀则是县长,沈瀚阳、潘勇和二人之间的关系不错。
泾台、阜都两县在渭州经济、文化等多个领域都垫底,双方颇有几分抱团取暖之意。
沈瀚阳听到这提议,抬眼狠瞪过去,沉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遇事多动动脑子,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你这时候通风报信,他们做好接待工作,到时候挨批的就只剩下你我二人。”
“怎么,你不爱批评,不舒服?”
潘勇这才回过神来,急声道:“书记批评的是,我太心善了。”
“阜都出的问题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我们绝不能将凌市长过去的消息,透露给他们。”
沈瀚阳听到这话,无语至极,沉声道:“这些话,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
“要是传到马维东、纪海耀耳朵里,他俩会怎么看我们?”
潘勇听后,连连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暗想道:“你这是既要做表子,又要立牌坊。”
尽管潘勇心里这么想着,但当着沈瀚阳的面,他可不敢说出来。
一个小时后,渭州二号车停在阜都邵沟乡的一家小饭馆门前。
为避免引人注目,凌志远特意让楚逊将车停到不起眼的小巷里。
高兆赟本想要了小包间,但被凌志远制止了,要了张临窗的桌子。
这家饭店虽然不大,但生意却不错。
凌志远抬眼看去,只见不大的厅里,共有四张桌子,另外三张桌上都有人在推杯换盏。
这会已经十二点多了,另外三张桌上的食客都喝了不少酒,在侃大山。
最中间那张桌子坐了八个人,一看就是附近的村民,其中一名叫王大山的盖房子,其他几人是帮忙的。
王大山端起酒杯,冲着有点木讷的汉子道:“老九,来,哥敬你一杯。”
“上个月,我在乡里听说,你们的扶贫款下来了。”
“你领了钱,只顾去李寡妇那,没说请兄弟们喝两杯。”
老九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急声说:“大山哥,你别乱说,哪有什么扶贫款?”
“前年,乡里说,市里有人下来查,给我们发了一回。”
“从那以后,我连钱的影子都没见着。”
“啊,不会吧?”王大山满脸震惊,“我上个月去乡里办事,听他们说,扶贫款前段时间就下来了,要求月底发放到位。”
“你少在这扯犊子,我一分钱也没见着。”
老九一脸郁闷的说。
另一名汉子听到这话,怒声道:“不用说,老九他们的扶贫款,准被乡里这帮王八蛋给私吞了。”
其他人听到这话,纷纷附和:“没错,一定是这样!”
“你看李麻子整天吃吃喝喝,胖的连路都走不动了。”
“就是,据说,他已经超过两百斤了。”
“真的?我家养的猪都没这么重!”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哄堂大笑起来。
凌志远从村民们的酒话中,听出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发给贫困户的扶贫款,极有可能被乡里的干部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