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寒见虞薇一直说着纳妾的话,心中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的母亲或者父亲对虞薇说了什么话。
他弯下腰,右手抚摸起她有些湿意的脸颊,轻声道:“可是有谁在你耳边说这些话?”
虞薇抬起眼眸,眼眶有些红,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夫君……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宗寒有些气笑:“我何曾说过要纳妾了?”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虞薇的脸颊:“你这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见她脸上还有些氤湿的泪水,他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的眼眶。
许是有些不好意思,虞薇直接接过了他的手帕,背对他擦了起来。
宗寒走到一旁,打开房间的灯光,眼下虞薇有些凌乱的穿着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不过宗寒此刻的心神不在这上面,心中反复想着他是否有那些话语让虞薇误会了,误会成他想要纳妾?
他刚娶妻,又遇上了虞薇这一个心爱的女子,哪里又会想要纳妾?
虞薇眨了眨眼,等擦干了眼泪,转身过来,此刻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冲动,抿着红唇,小声低喃着:“那个……叫做王幼仪的姑娘……”
“什么?”
宗寒走上前,“王什么?”
“王幼仪。”
虞薇抿了抿红唇,有些犹豫道:“她昨天来府上了。”
宗寒的眼神一凌厉,暗道王幼仪真是一个麻烦精,本想将她送回王宅,让王诚自己给他自己下台阶,顺便威慑一下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私自来到宗府了。
他的薄唇抿紧,对着虞薇道:“可是她说了什么令人误会的话?”
“她与我不过点头之交,若是没有她,我也不会出事,说是救命恩人,不如说是她趁势揽下这一功劳罢了。”
宗寒此刻脑海正在疯狂想着是否王幼仪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才让虞薇以为他要纳妾。
虞薇抬起眼眸瞧了一眼宗寒,又低下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我误会了。”
她的肩膀缩了缩,似乎是不想回想起那天王幼仪过来发生的事情。
宗寒见虞薇不想说,眼眸幽深了一瞬,没有关系,他自会去询问下人。
虞薇扬起笑容,虽然漂亮,但过于勉强,宗寒伸出右手轻抚她的唇角,“不想笑就不笑了。”
宗寒轻叹了一口气,让出身子,看着桌上的那些东西,对着虞薇道:“这些是我在外头买的东西,若是用得上就用。”
这时候,虞薇才有心情看向桌上的东西,他一回来,她就压抑不住地想问他是否真的有想过纳妾的问题,见他否认,心下放松了许多。
她上前,拆开了一些礼物盒,里面正是那些瓶瓶罐罐的梳妆品,视线一移,瞧见一个包装盒写着福生酒楼的字样,她回过身:“这是……”
宗寒上前,右手搭上她的肩膀,差不多将虞薇整个人都搂在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道:“福生酒楼特有的点心,想买些回来让你尝尝,没想到你睡了。”
感受到耳廓的热气,虞薇下意识收缩了一下身子,脸色羞红。
刚才是她误会他了,他还记得自己,给自己买了这些东西。
似乎是投桃报李似的,她对着宗寒道:“夫君,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急忙走向一旁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身衣裳,像是献宝一样,递在宗寒的面前。
“这是我亲自做的。”
宗寒伸手接过那件衣裳,这是一袭靛青色杭绸长衫,几枚盘划扣的针脚异常细密,袖口翻折,却见里头绣着暗金色的字纹。
‘宗寒’两个字映照在他的眼眸里,宗寒望着虞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感激。
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抬起她的双手,见她指尖没有缝制衣裳冒出的针尖,心下松了一口气。
上次缝制枪套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的检查过,确保她的手没有受伤这才安心,但绣制这长衫所耗费的精力远比这枪套的多。
虞薇见宗寒喜欢,急忙道:“夫君,你要试试吗?”
还不等宗寒做出反应,她就上前解开了他衬衫最上方的领扣,露出一截蜜色的肌肤,上方的锁骨若隐若现。
刚才太过激动,所以一时之间动作才快上了些许,如今看到他的肌肤,虞薇的理智回笼,瞬间转过身,柔荑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对不起夫君,是我……冒昧了。”
同时,虞薇的唇角不自觉地咬了咬,是她太过着急了,母亲刚让她要与宗寒圆房,生下一儿半女的,她就……
他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吧……
宗寒确实被虞薇的动作吓一跳,不管是在哪一方面,虞薇都很是羞涩,但她现在能主动,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把他当成了丈夫?
他走到虞薇的面前,见她仍然低着头,轻笑道:“不是要帮我试穿吗?”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上身只剩下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
虞薇猛地抬头,就见宗寒一脸揶揄的看着自己。
骑虎难下。
虞薇白皙的双手接过那身长衫,搭在臂弯上,动作生疏又熟练的将他衬衫的扣子解下。
这一步动作她在内心排练了许多遍,眼下终于顺利了。
感受着她柔软的双手在自己身上到处触摸,宗寒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折磨她,还是折磨自己。
等露出上半身,虞薇下意识的瞥过眼眸,却见他左手手臂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急忙将手轻放在那里,眼眸里尽是担忧:“你受伤了。”
宗寒声音很是淡然:“不碍事。”
虞薇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头,一双杏眸瞬间水润了起来,“夫君,叶弘来告知我的那一天,你就受伤了是吗?”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既有自己误会了宗寒的愧,又有宗寒隐瞒她的怨。
“这种事情你应该告诉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不告诉我,是因为一直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宗寒心中霎时间一慌,急忙用未曾受伤的右手抚过她有些湿润的脸颊,轻声安慰道:“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