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滑动着白阳手机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红色未接来电显示,心都凉了半截。
之前为了殡仪馆的生意,我托不少道上的人帮忙宣传,看来宣传的效果的确是非常好。
也有可能是之前有几个找到我们殡仪馆的人,我们很顺利地帮他们解决了问题,他们自发的,帮我们打广告。
但是最近我也忙得脚不着地儿,没顾及上殡仪馆的事情,恐怕名声都臭了。
一个帮人解决问题的殡仪馆,打电话过去,就连电话都没有人接....
换做是我的话,家里出了十万火急的事情,却遇见这档子事,估计可能对那殡仪馆都恨上了。
当然我说的这是极端情况,大部分人在发现我们殡仪馆电话打不通之后,估计会选择另寻他家。
“要不,挑一个打回去?”李槐的声音有些虚。
此时我生出一股鸵鸟心态,都怪李槐,要不是他的话,我们也想不起来这档子事,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压力。
李槐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就跟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虽然实际上不怪他,但是还是不由的感觉到有点心虚。
他缩了缩脖子,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而洛天河开口说道:
“也不能随便找一个打回去吧,我觉得应该挑这个号码,”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号码,是189开头的,
我看向他,示意他说一下理由。
“这个189的,刚才半个小时前刚刚打过,而且打了不下10次了。那么持之以恒,估计对我们殡仪馆印象很好,而且家里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洛天河观察的很仔细,说的也很有道理。
我点点头,拨通了这个号码,并且开了免提。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速度简直快得不像正常人,我有些诧异,洛天河他俩也是亚麻呆住了。
“是言和槐殡仪馆吗?老天爷,你们可算是回电话了,求您救命,救救我全家!”
我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焦急无比的男声,语速极快,声音沙哑疲惫,还带着一丝神经质。
我们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听得沉稳一些:
“那个,这位先生,你先别急,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们言河槐殡仪馆的?”
“是我一个亲戚告诉我的,他好像来你们这里求助过,说你们这里特别灵,我现在的情况也的确是很紧急,求求你帮帮我们,多少钱我们都愿意出!”
那男人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原来来我们这里求助过吗?
见识过我的本领之后,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
“你先别着急,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我家里出大事了,那东西他不肯走,他要我们都死!”男人语无伦次。
“我都说了,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哪里?!”我尽量安抚着他的情绪,并示意洛天河拿来纸笔。
“是,是我爹!”男人喘着粗气,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听见什么。
他爹?
闻言,我和洛天河,李槐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小子是做了什么事,才让他爹在死后这样折腾他?
难道是个不孝子?
而电话那头继续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爹半个月前过世了,我们按老家的规矩给他办了丧事,然后送去了城南的永安殡仪馆火化,可自从那天之后,家里就全乱了!”
他断断续续的讲述起来,男人叫赵建国,不是本地人,老家农村的,他爹赵老栓是被他从农村里接出来到城里住的,生前就很固执,讲究老礼。
听到这,我有些疑惑。
愿意把老爹从农村里接到城里住的,应该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不孝子,他爹怎么会在死后这样折腾他呢?
以至于让他惊恐成这个样子,给我们打了十几个电话。
他继续讲述,
“我爹去世前特意叮嘱,一定要送他回老家,否则他会魂魄不安,但是我当时根本不信那些!而且我老家离得极远,回去一趟,工作上请假的事就不说了,以后无论是给他烧纸还是什么的都不方便,所以我就表面上答应,但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给他火化。”
原来是这样吗?
凭心而论,他的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或许在正常人看来,他这种方法是最正确的,只是他忽略了老一辈对于尘归尘土归土的念想。
“就在当时办完葬礼,送进殡仪馆的当天晚上,我家里就出事了。”赵建国的声音发抖,
“先是我家三岁的儿子,半夜指着空墙角哭,说他爷爷回来找他了,但是一身的血,好吓人。”
“接着是我老婆,她睡到半夜感觉有人摸她的脚脖子,冰凉冰凉的,我以为是她做噩梦,但是打开灯一看,她脚踝上有个清晰的青黑色手印!”
“还有家里放的好好的东西,开始莫名其妙的移动,半夜厨房里有剁骨头的声音。可我们鼓起勇气,进去一看,什么都没有!这些不是最邪门的,最邪门的是我爹的遗像!”
这些东西都已经够邪门了,在他看来还不是最邪门的,这让经历那么多的我都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了。
洛天河与李槐更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想要离那电话筒远一点。
赵建国顿了顿,恐惧几乎要溢出听筒:
“你们不知道,我爹的遗像就是摆在灵堂上的那张,不管我们把它转到哪个方向,放在哪里,第二天,照片一定会出现在我们的卧室里!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家里的每个人床头位置。”
李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我身边靠了靠。
“殡仪馆那边你们联系过吗?有没有什么异常?你爹的尸体到底烧掉了没有?!”
我皱起眉头追问道。
“联系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联系!”赵建国的语气激动起来,还有一丝愤怒。
“是殡仪馆的人支支吾吾,刚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就说一切正常。我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