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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表面蒸腾的绿雾如活物般翻涌,腐臭气息混着腥甜直冲鼻腔,我用衣襟捂住口鼻,却仍能尝到齿间蔓延的铁锈味。红旗袍女子的丝带在身后卷出残影,将试图偷袭的怨灵绞成黑雾,她的旗袍下摆不知何时沾染上了青黑色污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布料。

“这些瘴气会吞噬灵力,得速战速决。”她话音未落,沼泽突然剧烈沸腾,三根覆满黏液的巨蟒头颅破水而出。蛇瞳泛着诡异的紫金色,信子吞吐间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深坑,而在它们鳞甲缝隙里,竟嵌着无数残缺的纸人——正是陈墨用来复活血月道人的载体。

断剑出鞘时发出龙吟,剑身上的守镜人战纹亮起红光。我挥剑劈向最近的蛇头,却在触及鳞片的瞬间,看到剑刃上倒映出自己扭曲的脸——那面容布满裂纹,正对着我露出森然笑意。“小心!它们能操控人心!”红旗袍女子的丝带缠住蛇颈,却被蟒尾扫中肩头,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枯树上。

剧痛让我瞬间清醒,回神时发现三根巨蟒已围成牢笼。中央的沼泽开始下陷,露出底下布满符文的祭坛,祭坛四角插着的,赫然是四把锈迹斑斑的青铜钥匙,其中三把泛着微光,正是我们要找的关键。最前方的钥匙浸泡在墨绿色液体中,而液体表面漂浮着一具腐烂的尸体,穿着与我相同的校服。

“那是第七十六代守镜人的遗骸......”红旗袍女子挣扎着起身,她的铜镜不知何时出现新的裂痕,“每一代守镜人都困在寻找钥匙的轮回里,直到被沼泽吞噬。”她话音刚落,尸体突然睁开眼,空洞的眼眶里爬出两条小蛇,嘶鸣着扑向我的咽喉。

断剑与蛇齿相撞,溅起的火星照亮沼泽深处。我这才惊觉,在密密麻麻的气泡下,沉睡着数以百计的守镜人尸体,他们手中都紧握着断剑,面容凝固在惊恐与不甘中。现实与镜渊的记忆突然重叠,我仿佛看到无数个“我”在不同时空重复着这场绝望的战斗。

“用铜镜照祭坛!”红旗袍女子将丝带抛向巨蟒,缠住它们的脖颈,“这些符文是血月道人的封印,能破解瘴气!”我举起铜镜,裂纹中渗出的红光与祭坛符文共鸣,沼泽表面的绿雾开始急速旋转,形成巨大的漩涡。三根巨蟒发出痛苦的嘶吼,它们的身体逐渐透明,鳞片下的纸人纷纷脱离,化作黑色光点没入祭坛。

当雾气散尽,中央的青铜钥匙终于显露全貌。可就在我伸手触碰的刹那,钥匙突然化作血水,顺着祭坛凹槽流入地下。地面剧烈震动,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升起——那是由无数怨灵和纸人拼凑而成的怪物,它的核心处,赫然镶嵌着陈墨的脸。

“白朔,你以为找到钥匙就能打破轮回?”怪物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震得我耳膜生疼,“这些钥匙本就是陷阱,每取走一把,就会唤醒一位血月道人的分身!”它的手臂化作万千触手,每根末端都长着血盆大口,“现在,该轮到你成为新的祭品了!”

红旗袍女子突然将铜镜按在我后背,镜中裂纹渗出的光芒在我体表形成防护罩。“快走!去寻找第二把钥匙!”她的声音变得缥缈,身体开始透明化,“我是守镜人的残魂,能撑住的时间不多了......”说罢,她化作一道红光融入祭坛,暂时困住了怪物。

我发足狂奔,身后传来怪物愤怒的咆哮。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座悬浮在瘴气中的断桥,桥的另一端,第二把钥匙插在巨大的骨堆上,骨堆顶端立着个稻草人,它身上的红衣与红旗袍女子的服饰如出一辙,胸口贴着张泛黄的往生符,符纸上赫然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踏上断桥的瞬间,脚下的石板突然翻转,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眼睛。这些眼睛同时睁开,投射出不同的幻象:镜渊里的青铜棺正在闭合,将另一个“我”永远封印;现实中的宿舍里,陈墨正对着镜子折纸人,而镜中的纸人眼睛突然变成我的模样;最可怕的是,我看到红旗袍女子被钉在血咒祭坛上,她的身体被抽离成一张人皮,包裹着那本神秘的古籍。

“别被幻象迷惑!”我咬破舌尖,用鲜血在断剑上画出镇魔符。剑刃挥出的瞬间,那些眼睛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飞灰散去。可当我靠近骨堆时,稻草人突然活了过来,它手中的镰刀带着腐臭的风劈来,刀刃上刻着的,竟是 1942年焚纸楼的平面图。

战斗中,我注意到稻草人的脖颈处挂着枚青铜铃铛,铃铛上的纹路与红旗袍女子铜镜背面的图案一模一样。当我用断剑斩断铃铛,稻草人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轰然倒塌,露出底下的钥匙。可这次,钥匙表面缠绕着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远处正在逼近的怪物——它的身体变得更加庞大,陈墨的脸已经布满整个躯体,无数纸人在它皮肤下蠕动,发出孩童般的笑声。

“第三把钥匙......在血潭里......”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转头,看见红旗袍女子的虚影在瘴气中若隐若现,她的手中握着半张烧焦的地图,“那里藏着守镜人的最终秘密,也是......破解血月诅咒的关键......”她的虚影消散前,将地图塞进我手中,而地图上的血潭位置,正被一个巨大的骷髅头标记着,骷髅的眼窝里,燃烧着两团幽绿的火焰。

怪物的触手已经触及断桥,我握紧钥匙纵身一跃,落入瘴气深处。下落过程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1942年的书生在焚纸楼前与血月道人决战,却被自己最信任的弟子背叛;每一代守镜人在找到钥匙后,都会被吸入镜渊,成为镇压诅咒的牺牲品;而陈墨,竟是血月道人用七百个守镜人的怨念凝聚而成的终极分身。

当双脚终于触碰到地面,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血红色的湖泊旁。湖水沸腾翻滚,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湖底隐约可见无数锁链,锁链的尽头,连接着一座被雾气笼罩的古墓——那正是封印纸幡的地方。而在血潭中央,第三把钥匙悬浮在一根巨大的白骨上,白骨顶端,坐着个身穿黑袍的人,他的面容与我一模一样,手中握着的,是一面刻满血月道符文的铜镜。

“欢迎来到最后的陷阱,守镜人。”黑袍人站起身,他的声音与我如出一辙,“你以为集齐钥匙就能拯救世界?不,这不过是新一轮血祭的开始。当三把钥匙合一,血月道人的本体将彻底苏醒,而你,会成为他最完美的容器。”他手中的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血潭的水开始疯狂倒灌,将我朝着他的方向拉扯,“现在,乖乖交出钥匙,让我们完成这场跨越七十年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