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不可怕,可怕的是蛇这种生物。
熊熊烈火将暗坑中的蛇群烧得嘶嘶乱窜,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隐隐让人作呕。
林清和用衣袖捂住口鼻,眉头紧皱:“此地不宜久留,蛇群被惊动,其他野兽也会寻味而来。”
众人只要保证蛇群再不聚在一起杀人就好,别的也不敢耽搁,重新整理装备,继续往山林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草木愈发茂密,藤蔓如蛛网般缠绕在树干上。
黄毛握着猎枪的手心全是汗,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瞳孔剧震的他,猛地拽住走在前面的村民:“别动!”
众人顺着他颤抖的目光追望过去,只见前方有一棵桦树,其树干上铺满了无数的蘑菇,一种可以生吃的蘑菇,叫柳香蘑。
其外形美观,色彩艳丽,口感更是爽嫩,吃起来,应该和松茸一样的美味。
眼前,这柳香蘑密集得往上不断的蔓延,三人合抱粗的树干上,直到那上面的顶端处,无木可依的蘑菇才算长完。
太多了,这一棵树都赶得上村子里面十户人家的规模的。
“奇怪哦,上一次来的时候,这个地方还光秃秃的,这陡然间长得旺盛,实在是有些违常理的。”
关键是什么,他们并不知道这个蘑菇有没有毒,会不会毒死人,都不敢冒然采摘,只是心有期盼的看着林清和。
还好,林清和搏闻强记,很快就把这种蘑菇的来龙去脉讲完,然后还大大方方的把一朵蘑菇放到自己的嘴里嚼起来。
他这般所作所为,还怪让人信服的,啥也不说了,开始采摘……
只是手才刚碰上,又放了下来。
还是算了吧,哪里能只顾着自己这一口吃得咋样,最关系的,还是集体的利益比较重要,
他们这一次可不是来采集山货的,而是来挖草药的。
要救庄稼,刻不容缓啊!
……
村子里,赵威站在晒谷场中央,看着面前神色各异的村民,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么多人,想要找到一点线索,没有一点手段还真的不行。
而且,就怕找了半天,可能不是村子里的内鬼,是外鬼偷偷摸来搞事了。
这村子里面的民兵,都已经被他安排得固若金汤,按道理是不太有可能让人下毒手。
他重重地拍了拍身旁的木桌,震得桌上装着稻苗病叶的陶罐嗡嗡作响。
“稻苗还没开始长,就被人下毒,这事关能不能填饱肚子,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人群中响起一阵骚动,几个村民交头接耳。
赵威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指向角落里缩着的老头。
“老周,你前天夜里说肚子疼去茅房,可有人看见你往稻田方向去了,怎么回事?”老周脸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去田埂上透透气!没干别的。”
“天地良心,要真的是我干的,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
“呵……透气?”
赵威冷哼一声,“可有人证?”
老周被吓得腿软,他哪有什么人证?就差给赵威磕头了。
“赵社长,我真的啥也没有干呐,你……”
正在他忙不跌的叫着屈时,就听到赵威已经不耐烦的打断,然后又点了一个女人的名。
“杨奶奶,有人说你家的孩子就喜欢钻那个水田,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杨奶奶爱惊不小,没有想到,有人会一来就干得这般生猛。
“社长,这可真的冤枉死我了,就是打死我,我也绝对不会砸饭碗子的!”
正当众人哗然时,稻田方向突然传来惊呼。
赵威心中一紧,抄起猎枪就往那边跑。只见稻田边缘的遮荫棚燃起熊熊大火,火苗借着风势疯狂吞噬着棚顶。
颜专家抱着几捆稻苗从浓烟中冲出来,头发被烧得卷曲:“是油!有人往棚顶泼了桐油!”
赵威望着冲天的火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转头对身旁的民兵队长二小道:“把村里所有的民兵都叫来问话!再派人守住村口,不许任何人进出!”
赵威盯着燃烧的遮荫棚,突然注意到灰烬中有个金属物件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他用枪管挑起那东西——是一个少见的色子。
用铁打磨出来的,还被盘得光洁发亮,可见有多喜欢。
只是,此时这个色子边缘处,竟然还沾着新鲜的桐油。
“我想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了。”
呵呵,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赵威将铁色子揣进兜里,声音冷得像冰。
二小刚准备询问,颜专家突然拽住赵威的胳膊:“赵社长,我在火场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除了桐油,还有种草药的味道,像是……”
正当赵威准备追问细节时,一个村民慌慌张张跑来:“社长,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人,被人打啦!”
赵威心中一沉,立刻跟着报案人赶到向阳公社处。
此时,已经有好几个年轻人,正歪歪倒倒地倚在一个角落里,浑身都是伤。
有的甚至还在渗血。
赵威大吃一惊。
“这是谁打的?你们可是惹上了别人,让人不高兴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苦笑道:“哪里是我们惹上了别人,是那些人在发酒痌。”
“我们也是拿他们没办法的,他们来得太快了,一个照面,我们就被干得节节败退,唉……”
话刚说完,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与采药队出发时听到的如出一辙。
此刻的赵威并不知道,在山林深处,采药队伍正陷入绝境。
他们和一群人正面遭遇上了,双方几乎是一个照面就打了起来。
场面可比向阳公社里的这几个年轻人的残暴多了,几乎是上去就是狠追猛杀,要把人弄死。
还好,林清和从来不是一个普通人,他会一些拳脚功夫,这些人不过是依靠人多势众,又打了别人一个措手不及,这才看起来有猛虎下山的势头。
放在林清和的眼里,他们一个个都有病,还是那种病得不清的。
为了病人的身体着想,他不得不取出银针,对着这些人就开始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