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萧逝水轻描淡写的一句冷笑，在却犹如一声当头棒喝在路元耳畔响起。
“我……”
路元嘴唇动了两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送你去叫邱若凌吗？明知道她不会给我好脸色，也全程在一边看着，我堂堂武圣，有那么贱吗？”
“她难道会……”
路元这是真的惊到了，瞬间就已经汗流浃背。
“我不知道！这些活了一个世纪的老怪物是个什么想法，除了他们自己，谁又能弄的清楚呢？
我只知道，他们那一代人被称作黄金一代。是在龙国面临分裂的黑暗动乱中，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奠定了龙国现在的基业的人。
而且我明白一个道理，他们没有谁是单凭一腔热血就能走到今天的！那些杀人夺宝，阴谋算计的腌臢事，他们不知道经历过多少。
经历过黑暗，并从黑暗中挣扎出来的人，谁会比谁干净得了多少？！
对外的一套说辞只不过是为了维护他们武圣的高大形象罢了！什么萧圣性如烈火，嫉恶如仇；邱圣冷若冰霜，不问世俗。
谁他喵的要是敢凭这些鬼话就觉得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被他们卖了还在替他们数钱！
这个世界上，谁都是俗人！你以为他们会因为要端着自己的架子，顾虑武圣的身份，就不会对你这个小辈下手？一个人的武道境界，跟他的品德如何，有什么直接关系么？
今天如果不是我跟着你，你的小命至少有一半的可能会交代在里面，你信不信？”
路元此刻背后的衣服早已经被冷汗湿透，闻言恭恭敬敬的对着萧逝水行了一个礼，“是弟子行事鲁莽，多谢师父庇佑，今后定然会谨慎行事，不再犯这般错误！”
“你知道错就好。”萧逝水见路元终于认错，神态也缓和下来，“其实，我也是个俗人，会这么做，也不单单是为了你。
这些事情，暂时不需要你来考虑，今天你既然从邱若凌的山庄里面活着出来了，那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路元知道萧逝水刚才在邱若凌面前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实际上他人在那里，就是一种态度的表达。
而萧逝水却明白，这是李家那位的一次试探，对他或者萧家的试探。所以才会让李静雪来安排，李静雪在执行的同时，肯定也会知会他这个未婚夫。毕竟，路元是他唯一的弟子。
那位是想看看路元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他萧逝水为了这个弟子愿意做到哪一步。
以此来衡量，如果有一天，萧家或者萧逝水需要在李家和路家之间做选择时，他会怎么选。
“这一次，你算是因祸得福。对于即送出去的重礼，再加上你自己还算争气，李家的老爷子亲自做主点头同意了你和兰丫头的事情。
邱若凌这里，就是对你最后的考验。
等着吧，过不了几天，你小子就能真正的抱得美人归了。
李家，也会成为你的后台之一。但是，李家大部分力量都在龙国政坛，这群人，心都太脏！内部也都有各自的算计，会有不少人打你的主意，自己当心一点！”
“多谢师父提醒，弟子省得了！和李家的人接触时，自会多留一个心眼。
只是弟子有些不明白，难道这生命之水和些许丹药，真的就这么珍贵，能让武圣强者都忍不住要对我出手。甚至不顾爷爷和您的存在？
还有那个乙木精华，真的就有那么大的价值？”
“武圣，已经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存在！世俗的那些财富、权势，他们早就不缺了！
他们真正需要的、追求的会是什么？唯有突破到更高的境界，以及更长久的生命而已！
你的丹药可以治疗他们身体的隐疾暗伤，让他们有再进一步的可能。
而生命之水虽然不是独有的延寿之物，甚至于延寿效力其实是相对比较弱的，但是获得难度相比其他东西却要高出不少，却仍然是最受人追捧的。
因为其他能够延寿的东西或者方法，都有相当强的副作用，而生命之水强大的生命力滋养身体，是几乎没有任何副作用的。
甚至于，它可以让一名寿命已经走到尽头的强者，在一年内，生命力和状态与他巅峰时处于同一水准。
这一年时间，如果他有仇家，可以去报仇，或者妥善处置自己的身后事。甚至于，还有人利用这一年时间将自己境界再次突破，得到大幅度延长寿命的目的。
这些才是生命之水真正的价值所在！”
说着萧逝水将一个文件袋丢给路元，“这里面，是龙国还有周边国家中大部分因为身体的暗伤已经无望下一个境界，不得不苟起来，或者寿元临近的武圣还有武皇的名单。
为了更进一步，或者继续活下去，他们能做出任何事情！
你好好看看，对于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说，你都是他们改变命运的，最大的、也是最容易得手的一个希望！
现在你还觉得你那些丹药和生命之水只是“而已”吗？”
路元打开文件袋，只见第一页就有数十个名单。国籍、姓名、境界、天赋属性等，都有一个大概的介绍。而这个文件袋里面，最少也有二十张。
“还有这个，里面是关于五行精华的真正作用，以及少数几样在价值上与之相当的东西。
这两个文件袋，你现在就看，看完了就地销毁。”
萧逝水将第二个文件袋丢给路元，再次打动了汽车。
……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庄园内，邱若凌正在和大首长做视频通话。
“这么说，你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放走了？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邱若凌则是优雅的品着面前的红茶，“没办法，小萧的态度很强硬，我如果要动那个小家伙，恐怕真的会不惜和我动手。
再加上那个小家伙真的和他父亲长得太像了，我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说说你的看法。”屏幕里再次传来声音。
“看法？”邱若凌端起面前的茶杯又喝了一口才继续说道，“资质肯定是极好的，有一些小聪明，至于大智慧还的看以后的成长。
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这也正常，他的实际战斗力和他的等级相比，有些太过超标了。
心性上，应该是属于那种可以利用，但是你如果想掌控他，恐怕不太现实。
总的来说，配兰丫头肯定是绰绰有余。所以，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到此为止，你那个儿媳，让她不该说的，闭好她的嘴，不该想的，也最好收起她的心思。”
“秘密……他能拿出这些闻所未闻的丹药，这个秘密恐怕不简单。”
邱若凌低头喝茶，看不到她的表情，等她抬头时，脸上则是没有任何表情。
“那又能怎么样呢？你我都知道向五行精华、生命之水这样的东西他就算还有，也不可能太多。
而且他身上有一件空间装备，我只发现他从里面拿了这瓶丹药，却丝毫察觉不到这个空间装备是什么。所以，就算真的还有什么宝贝，如果那小子不主动拿出来，杀了他也拿不到。
我们一不可能和萧家父子真的翻脸，二也不可能为了这么点东西，就和路镇国成为死敌。”
“那就这样吧！”
通话刚刚挂断，下一秒办公室的大门却被打开，路老爷子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在大首长面前的座位坐了下来。
“领导，有件小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老爷子笑的人畜无害，而办公室的大门则无声关闭。
……
路元每看完一页纸，那张纸就会毫无征兆的直接燃烧起来，而且烧的很干净，连灰烬都没有留下丝毫。
等到他全部看完后，连同最开始的文件袋一起，全都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完了？看完了就回去老实呆着！我听说你在学校请了假，那就待到请的假用完了再回学校。
能教你的，我都教给你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悟，悟通了，你的未来将是一片坦途，至少应该会比我走的更远。
要是悟不透，哪天被人阴死了，你也不要有怨言。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相比于凶手那单纯的弱肉强食，人类社会本来就要复杂的多。”
“是，我会好好反思自己，以及，面对李家等错综复杂的关系时，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面对这位突然正经起来的师父，路元也觉得真的很靠谱，对他的行为，也非常感动。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在干掉那个亚神分魂后，的确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但是萧逝水突然一个响指，将叼在嘴里的烟点燃，又恢复成那副流里流气的神态。还像是小流氓欺负中学生那样，将一口烟全喷在路元的脸上。
“很好，既然无聊的教学环节已经结束了，你小子手里的好东西，不准备表示表示吗？”
“啊！？”路元对于老流氓的突然转变有些猝不及防。
“啊个屁！”老流氓一脸的嚣张跋扈，“你小子懂不懂规矩？这种事情居然还要我主动开口，在邱若凌那里，你不是挺懂事的吗？换成你师父，就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你那些宝贝是怎么来的，我不问你，你也别告诉我，但我告诉你，别拿你那个什么破焕颜丹来糊弄老子！
掏点干货，自己主动点儿！”
“这……您确定您这精神真的正常吗？”
“什么话！？我告诉你，便跟老子来这一套！
大过节的，你给那么这人都备了厚礼，却唯独没有我的。我告诉你，我很生气！
结果老子还要因为你小子乱送东西惹的祸患，大清早就要给你擦屁股！老子刚才可是都准备好，实在不行就和邱若凌那个老娘们儿火并一场了！
你难道不该孝敬孝敬老子吗？
别的不说，那个什么愈隐焕生丹先给我来个3 5颗，还有生命之水，怎么也得给我7 8ml吧！”
“您还是杀了我吧！我看这外面风景挺好，风水好像也不错，看在师徒一场，辛苦您挖个坑，就把我埋这儿吧！”
路元面对老流氓的狮子大开口，非常干脆的耍起了无赖。
“嘿，你小子还别来这套！老子就是耍无赖的祖宗，这些都是我二十年前就不玩了的！”
路元心说你哪里是耍无赖，你本来就是无赖好不好！但嘴上当然不敢这么说，“没有！您以为这是糖豆和白开水啊？一份都没有了，就那么点儿，全给送出去了。
要不是没有了，我怎么也不可能少了您那份不是？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实在没有，我也给您变不出来啊！
您要是不信，您就搜我的身。”
路元继续耍光棍，自恃随身空间里面的东西，不可能被暴露，没想到老流氓下一句话就又惊出他一身冷汗。
“怎么，你以为你有一件空间装备就能反了天了？”
看到路元因为惊讶，无意识张开的嘴，得意地说道，“虽然我没有在你身上发现具体这件空间装备是什么，但是你装模作样从里面拿东西，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不仅是我，邱若凌那个老娘们儿肯定也是发现了，估计是跟我一样，没有找到具体是什么空间装备，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
路元再次感叹这些武圣的难缠，真的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您说什么，我听不懂！”路元继续装糊涂，“没有就是没有，您今天就是逼死我也没用。”
老流氓闻言不爽的舔了舔自己嘴唇，眼珠子乱转。他发现路元的脸皮比他想象中要厚的多，要是继续这么耍无赖，他似乎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要是换个人，老流氓绝对会高低给对方上上强度，但是这小子鼻青脸肿都没有消呢。
“小子，划个道吧，你准备用什么东西孝敬你敬爱的师父我！”老流氓一口将嘴里的烟吸得只剩烟屁股。
“嗯，要不两瓶焕颜……”路元本来想继续用焕颜丹糊弄过去，但是看老流氓的脸色不对，立刻改口哭穷，“您要的那什么愈隐焕生丹和生命之水是真的没有了啊！”
再次偷眼看了一下老流氓的表情，发现他脸色有些难看，“话说，师父您现在可谓年富力强，无论是愈隐焕生丹还是生命之水，您应该也都用不上吧！？
难不成您……？”路元说话的时候，偷眼看了一眼老流氓的下半身，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呸！你小子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老子当然用不到！”老流氓注意到路元的古怪眼神，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