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骤止,空气凝滞。
陈风扫视一圈围住自己的三名「神堕」强者,忽然低笑一声,嘴角扯出一抹近乎张狂的弧度。
“呵……贫道是否能当作,你们在威胁我?”话音未落,他食指一抬——
“噼啪!!”本该受雷魍操控的雷霆,竟如活物般骤然反噬!
粗粝的雷光化作漆黑锁链,狠狠绞住雷魍的四肢,将他如待宰的猪猡般拖倒在地。
雷魍疯狂挣扎,可每动一下,锁链便爆出刺目雷火,灼得它皮开肉绽,焦臭四溢。
陈风还不满意,指尖一勾,一团暴虐雷光直接塞进雷魍嘴里,堵死了它的惨叫。
最后他只能痉挛抽搐,眼球暴凸,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你!!混账!”脾气最火爆的焔魑顿时大怒,四人平时虽多有矛盾,但是一体同心,却让他不得不感同身受。
“想救他?”他慢悠悠收回手,挑眉看向腐魅三人,眼神讥诮如看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来啊,打倒我就行。”陈风懒洋洋地摊手,语气轻佻得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
腐魅眼中寒光一闪,小小的滩涂沙地,瞬间化作植被密集的亚热带红树林。
疫魉的指尖已扣在一口呼噜,顷刻间倒出蚀骨毒烟,弥漫天地。
焔魑更是怒喝一声,红莲火暴涨三尺——苍穹悬浮大量劫火。
可就在三人杀意爆发的前一瞬,众人头顶火焰骤息,旋即刮过一道狂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轰——!!!”
一道银芒如天罚坠世,重重砸在沙滩之上,震起十丈狂浪将毒烟震散掩埋。
只见一尊神将巍然矗立——银甲映寒月,三尖两刃刀斜指大地,额间天目如炬,周身缠绕着尚未散尽的雷海余威。不是化身杨戬又是谁?
而此刻的陈风,早已退至三步外,袖手轻笑,“慢了点。”
旋即,他又对化身点头,眼神却透着戏谑,道:“不过也是……刚刚好。”话音未落,接着忽然抬手一招——
\"哗啦啦!\"
远处骤然传来锁链碰撞的刺耳声响,只见一杆漆黑魂幡破空而来。
幡面翻涌间,无数泛着幽光的锁魂链,宛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上动弹不得的雷魍。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便被硬生生拖入幡中,幡面顿时多出一道扭曲挣扎的雷影。
腐魅三人脸色骤变,他们下意识想要出手,可目光触及陈风身后,那尊若隐若现的勾陈法相时,却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那法相虽未完全显形,但周身流转的五行雷光与古老威压,却让三人如芒在背,尤其是现场又多了,一尊深不可测的护法武神。
海风呜咽,浪涛拍岸。
三人一时竟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风,慢条斯理地将万魂幡收入袖中。
幡面收拢时,隐约还能听见雷魍,不甘的嘶吼在其中回荡。
\"诸位若是还有指教...\"陈风轻抚袖口,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这万魂幡中,倒还空着几个位置。\"
腐魅的蝙蝠扇在半空微微一顿,扇骨间渗出几片腐叶。
她深深看了陈风一眼,忽然轻笑一声:\"今日倒是见识了。\"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片片枯叶随风消散。
疫魉与焔魑对视一眼,终究没有出手,一个咳嗽着撑开病伞,另一个冷哼着甩灭火光相继离去。
潮水冲刷着沙滩,抹去了所有痕迹。
直到三人气息彻底消失,化身杨戬才收起三尖两刃刀,沉声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陈风望着海天交界处,指尖摩挲着袖中的万魂幡:\"无妨,本就是各取所需,相信那名叫魍魉主的人并不在意\"
他转头看向化身杨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倒是你,在雷海中可有所得?\"
他活动了下手腕,盔甲缝隙里还冒着电火花:\"还行,那家伙的雷电挺带劲,拿来练功正好,可惜终究比不上真正的肉身。\"
“得了吧,明明好处不小,至于肉身....脱离神职束缚确实改给你找一具肉身了。”陈风摸着下巴,脑海中不禁意闪过一个适合的人影。
.................
另一边,比良坂与现世的夹缝——【中阴界】。
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一座通天彻地的黑塔倒悬于混沌虚空之中。
塔身由无数黑石、骸骨、锈蚀的锁链浇筑而成,表面刻满镇压邪祟的阴文咒印,每一道纹路都在渗出黑血般的雾气。
这座塔,是活的。
它的根基扎根于最底层的【无间狱】,那里囚禁着最凶戾的妖魔——被抽了龙筋的琥珀川蛟龙、吞噬过城池的蜘蛛鬼、因杀戮过重而化作实体的瘟魔。
它们日夜嘶吼,妖力被黑塔的咒文抽离,顺着锁链般的脉络向上输送,成为维系这座囚牢的养分。
而负责“照料”这些妖魔的,是一群赤面獠牙的山鬼狱卒。
它们肌肉虬结,青黑色的皮肤上布满陈旧鞭痕,手持生锈的狼牙棒,在牢房间巡视。
若有妖魔敢反抗,山鬼便会抡起铁棒,砸碎它们的骨头,捡食其中精华在把剩下的残渣。
拖到塔中央的“饲魔井”前丢进去——井底传来咀嚼声,那是黑塔在进食。
越往上,关押的妖魔越诡异。
中层牢狱没有铁栅,取而代之的是悬浮的符咒牢笼、镜面囚室、甚至完全静止的时空结界。
这里的妖魔已非实体,而是“诅咒”的化身——一场蔓延百年的瘟疫、一个吞噬人类的梦魇、一位被遗忘的邪神信仰。
……山鬼们在此处变得谨慎,它们不再粗暴殴打,而是以特制的咒钉钉住妖魔的“凭依”,确保其无法逃脱。
而塔的最顶层,倒悬着一座漆黑的宫殿。
殿外,十二根锁链从虚空垂下,每根锁链末端都束缚着一只大妖的魂魄,如风铃般摇曳。
殿内却极尽奢靡——铺满地面的水镜映照着人间百态,四壁悬挂的空白能面面具无声凝视。
中央的厅堂里,魍魉主斜倚玉座,指尖轻抚新得的八尺琼勾玉,在他的脚下,水镜中正映出陈风抓获雷魍的画面。
“可惜了……养这么久,倒是便宜了别人。”
魍魉主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八尺琼勾玉,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他的目光从水镜上掠过,扫向塔底——
腐魅、疫魉、焔魑三人正站在黑塔大门前,神色踌躇。
负责镇守的石像鬼低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牵连进这场风波里。
“哼,一群不中用的东西。”他轻一拂袖,空间骤然扭曲。
下一瞬,三人眼前一花,已被强行拽入宫殿之内,跪伏在冰冷的玉陛之下。
——
殿内幽光浮动,四壁悬挂的空白能面无声俯视,地面水镜映出他们狼狈的倒影。
而玉座之上,魍魉主斜倚扶手,一袭玄色华袍垂落,衣摆绣着暗金色的彼岸花纹。
他生得极美,却是一种近乎妖异的俊美——肤色苍白如瓷,狭长的凤眸含着冷光,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长发未束,几缕发丝垂落在锁骨处,衬着颈侧蔓延的诡谲妖纹,既慵懒又危险。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勾玉,指尖在玉面上轻轻一叩。
“雷魍擅作主张,折在那人手上就算了……但是你们呢?”魍魉主的声音轻柔,却让三人脊背发寒。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微微倾身,整个宫殿的温度骤降,但下一句让他们如坠冰窟。
“我最讨厌的,就是工具有自己的想法。”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伏的三人,指尖轻轻敲击着玉座扶手,每一声轻响都像是催命符。
腐魅低垂着头,不敢言语,疫魉跪地微微发颤,连咳嗽都死死压在喉咙里。
而焔魑心里:凭什么?!明明是雷魍那蠢货自己找死,主上却要迁怒我们?!
我们不过是去收拾残局,反倒成了罪人?!
他心中愤懑,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惜,他忘了。
在这座黑塔里,任何念头,都逃不过魍魉主的感知。
.......
敲击扶手的指尖忽然一顿,殿内空气骤然凝滞,连烛火都冻结了一瞬。
“……哦?”
魍魉主缓缓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弧度,可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却冷得骇人。
“焔魑。”他轻声唤道,嗓音低柔,仿佛在呼唤最宠爱的下属。
“你似乎,对吾很有意见?”
焔魑浑身骤然绷紧,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湿了内衬的衣衫。
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直视座上那人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挤出辩解:“不……属下不敢!”
他的嗓音比平日低哑了许多,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属下只是……只是……”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恐惧已经压过了一切。
“雷魍擅自行动,属下担心……会坏了主上的计划……”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割般艰难。
虽然焔魑没有抬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魍魉主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冰冷、审视,仿佛能直接刺进他的魂魄里。
(辩解无用,现在必须说点什么……否则,等待自己的恐怕比死..更可怕!)
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耳畔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
魍魉主并未暴怒,甚至没有提高声调,只是微微偏头,妖异纹路顺着颈侧蔓延,在苍白肌肤上勾勒出诡谲的暗光。
“你觉得……是雷魍的错?”
“你觉得……我冤枉了你?”
每说一句,焔魑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一分,呼吸几乎停滞。
“还是说——你忘了,你们存在的意义?”
魍魉主忽然轻笑一声,袖袍一展,缓缓起身。
他一步一步走下玉阶,衣摆拂过地面水镜,荡起涟漪映出焔魑惨白的脸。
“工具,不需要思考只需服从。”
“如果它坏掉了,.......那...就换掉!”最后一个字音刚落,殿内骤然死寂。
地面水镜突然翻涌如沸,镜面“啪”地碎裂,一张漆黑巨口破水而出——
只见那口中层层叠叠,全是倒刺般的獠牙,喉间深处翻滚着粘稠的污血与碎骨,焔魑甚至来不及惨叫。
“咔嚓!”
利齿合拢的瞬间,他的身躯像脆弱的芦苇般断裂,鲜血呈扇形喷溅在玉陛上。
巨口蠕动着下咽,几缕未嚼碎的红发混着碎骨从齿缝漏出,“啪嗒”掉在腐魅颤抖的指尖旁。
——从始至终,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
腐魅和疫魉跪伏在地,连呼吸都凝滞在喉间,直到魍魉主慵懒的嗓音再度响起——
“这是潮魍。”
地面水镜忽然泛起涟漪,先前吞噬焔魑的漆黑巨影,缓缓浮现——
那竟是一头半透明的幽邃章鱼,触腕上布满吸盘状的嘴,每一张都在无声开合。
它在魍魉主脚边蜷缩蠕动,躯体逐渐坍缩变形,最终化作一个孩童般的身披雨衣的人形。
宽大的黑色三角雨帽垂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
滴答、滴答。
它浑身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从雨衣褶皱间渗出,在玉砖上积成一滩滩反光的水洼。
“你们新的同伴,都抬头来打个招呼。” 魍魉主支着下巴,指尖勾了勾。
雨衣下传来“咕啾”一声黏腻响动,一只覆盖着透明薄膜的人类手掌,缓缓抬起,朝二人摆了摆——
像是打招呼,又像在模仿人类挥手的滑稽把戏。
“至于焔魑的位置……”
魍魉主忽然轻笑,伸手摸了摸潮魍的小脑袋道:“大概过几天,才会重新跟你们‘打招呼’。”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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