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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老歪那句“诈尸”的余音还在破屋里打转。

花玛拐已经凑到了另一间偏房的门口。

“总把头,这边瞧着像以前守尸人住的屋子,比那停棺材的屋子强点。”

陈玉楼闻言,领着众人走了过去。

这间屋子比正屋小了不少,里面只有一张简陋的板床,一张破桌子。

只是,众人的视线很快就定格在了门板后面。

那里,赫然立着一个用白布从头到脚蒙着的人形!

白布之下,隐约能看出是个女人的轮廓。

头顶的位置,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些看不懂的符号,旁边则是一个小小的木制灵牌。

“我滴个亲娘姥姥!”

罗老歪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盒子炮“哗啦”一下再次举起,枪口哆哆嗦嗦地对准了那白布人影。

卸岭的其他人也是面色微变,纷纷后退了半步,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慌什么!”

陈玉楼低喝一声,制止了罗老歪。

他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那白布人影和灵牌。

灵牌上写着几个小字:“耗子二姑乌氏之位”。

“原来是她。”陈玉楼眉头舒展了些,“想来就是寨民口中,前阵子病死的那个守尸老婆子,耗子二姑。”

他伸手,想要揭开白布看看。

“总把头,小心有诈!”花玛拐连忙出声提醒。

陈玉楼摆了摆手:“无妨,一个死了有些日子的老婆子罢了。”

说着,他便伸手捏住了白布一角,准备掀开。

“哎,总把头,这种粗活哪能劳您大驾。”花玛拐抢先一步,麻利地将那白布一把扯了下来。

白布下,是一具干瘪瘦小的女性尸体,穿着粗布衣裳,长着一张老鼠脸。

“这……他娘的还是人?”罗老歪嘀咕道。

“他娘的,这鬼地方,处处透着邪性!”

花玛拐赶忙找了些干稻草,在板床上铺了厚厚一层,又从包袱里取出毯子铺好,请陈玉楼歇息。

其余人则在地上寻了干净些的位置,席地而坐,准备和衣而眠。

方羽倒是无所谓,寻了个靠墙的角落,闭目养神。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敲打在屋瓦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山风也更大了,从破旧的窗棂缝隙钻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众人拿出干粮就着水囊里的酒水,简单填了填肚子,也驱散了些寒气。

“这老熊岭啊,邪乎事儿多着呢。”罗老歪灌了一大口酒,砸吧着嘴,“我可听说,这耗子二姑,是大老鼠精变的,不知道死了还会不会作怪!”

“罗帅,慎言。”陈玉楼看了他一眼,“逝者为大。”

罗老歪撇撇嘴,没再多说。

就在这时,头顶的房梁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声。

众人心中一凛,齐齐抬头望去。

火把光芒摇曳,只能隐约看到房梁上似乎有个黑影。

陈玉楼反应极快,几乎在那声音响起的瞬间,他看也不看,手腕一抖。

一道寒芒“咻”地射向房梁!

正是他的那把小神锋!

“喵呜——!”

一声尖利的猫叫划破了屋内的寂静。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了地上。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通体乌黑的猫,只有四只爪子是白色的,像是踏着雪一般。

此时,那黑猫正弓着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一双碧绿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有些瘆人。

它躲过了陈玉楼那迅疾的一刀,小神锋“咄”的一声,深深钉入了它刚才栖身的房梁。

那黑猫似乎并未因被攻击而恼怒,反而扭过头,死死地盯着墙角那具耗子二姑的尸体,喉咙里的呼噜声更响。

“孽畜!”

陈玉楼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自诩身手不凡,这随手一掷,虽未尽全力,却也自信寻常飞鸟走兽难以躲避,没想到竟被一只野猫给避了过去。

他想去拔回钉在房梁上的小神锋,但那房梁颇高,一时也够不着。

眼看那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逼近耗子二姑的尸体,似乎想要噬咬。

陈玉楼心头火起,低喝道:“找死!”

他一伸手,直接从旁边罗老歪腰间“噌”地拔出了那支盒子炮。

罗老歪吓了一跳:“总把头,您这是……”

陈玉楼却不答话,他本就不擅用这些洋枪火器。

此刻情急之下,竟是把那沉甸甸的盒子炮当成了板砖,抡起来就朝着那黑猫砸了过去!

“喵!”

黑猫身形灵巧至极,尾巴一甩,如同鬼魅般向旁边一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砸”。

盒子炮“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而那黑猫,却趁着这空档,扑到了耗子二姑的尸身上,“刺啦”一声,竟硬生生从尸体脸上叼下了一块皮肉。

看形状,依稀是只耳朵!

叼了东西,那猫也不停留,转身一跃,从破开的窗户缝隙中,“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雨之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

陈玉楼站在原地,握着空空如也的手,又看了看墙角那具少了一只耳朵的尸体,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

他陈玉楼,卸岭魁首,何等样的人物!

平日里运筹帷幄,发号施令,手下兄弟哪个不服帖?

今天倒好,先是在寨子里被婉拒借宿,失了些颜面。

现在,在这破败的义庄里,竟然被一只小小的野猫戏耍了一通!

不但没能当场拿下,还让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抢走了死人身上的东西!

这要是传出去,他陈玉楼的面子往哪儿搁?

尤其,旁边还有个摸金校尉在看着!

虽然方羽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但陈玉楼总觉得那平静的目光下,藏着几分看戏的意味。

“岂有此理!”

陈玉楼胸口一阵起伏,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他自视甚高,平生最重颜面,如今被一只畜生这般挑衅,哪里还能忍得住!

“罗帅,火把给我!”

陈玉楼一把夺过罗老歪手中的火把,也不顾外面风雨,抬脚就朝着那黑猫逃窜的方向追了出去。

“总把头!”花玛拐吃了一惊,连忙喊道。

昆仑也闷哼一声,抓起自己的兵器,就要跟上。

罗老歪更是急得跳脚:“哎哟我的总把头!外面黑灯瞎火的,还下着雨,危险啊!为了一只猫,不值当啊!”

方羽看着陈玉楼怒气冲冲追出去的背影,有些好笑。

这年轻时的陈总把头,还真是……沉不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