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油刚换过，油箱加满了，备胎也检查了。”林开成从车底滑出来，手里拿着扳手，“就是刹车片有点薄，得悠着点开。”
宁珩点点头，拍了拍沾满油污的车身。
这辆皮卡曾经属于一个乡镇供电所，末日来临后被他们在一处废弃院子里发现。虽然外表锈迹斑斑，但柴油发动机依然可靠。
“宁队，人都到齐了。”赵北走过来报告。
他身后站着李虎和徐秋，还有六名全副武装的战斗组成员。
每个人都背着背包，腰间挂着水壶和武器——砍刀、斧头、自制的长矛，李虎腰间还别着一把用布包裹着的步枪。
宁珩说道：“远山街农贸市场，目标明确——化肥、种子、任何可用于农业的物资。”
宁珩环视众人，“情报显示那里已经废弃多时，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赵北负责侦查，李虎带队警戒，徐秋和林开成负责搬运。我统筹全局。”
众人点头。
徐秋检查着随身携带的医疗包，林开成则在调整皮卡车后厢的固定绳索，确保能牢固绑住待会儿找到的物资。
“上车吧，争取中午前到达。”宁珩拉开驾驶室门。
皮卡发出沉闷的轰鸣声，缓缓驶出山庄大门。
守卫们移开路障，目送车辆消失在晨雾中。宁珩从后视镜看到林霜站在围墙上，她的身影很快被雾气吞没。
道路状况比预想的要好。
去年冬天的积雪融化后，乡间公路虽然裂缝丛生，但至少没有大规模塌陷。
宁珩小心地避开路上的坑洼，不时能看到废弃车辆被推到路边的痕迹——这是早期幸存者清理道路时留下的。
“看那边。”坐在副驾的赵北突然指向左侧田野。
几只行尸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荒芜的农田里，其中一只穿着破烂的农服，头上还戴着草帽，仿佛定格在生前的最后一个动作。
它们听到引擎声，迟缓地转向公路，但皮卡已经驶过。
“农民变的。”赵北轻声道，“这一带以前是农业区。”
宁珩没有回答，全神贯注地驾驶。
后车厢里，队员们低声交谈着，不时传来金属武器碰撞的轻响。转过一个弯道后，远处出现了几栋建筑的轮廓——远山街到了。
这个曾经繁华的乡镇如今死气沉沉。
路边的店铺门窗洞开，招牌歪斜，一辆生锈的公交车横在路中央，车内座椅上积满灰尘。宁珩减速慢行，皮卡的引擎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农贸市场在南端，以前是镇上的集散中心。”赵北回忆道，他曾在这一带执行过任务。
宁珩选择了一条迂回路线，避开主街道可能存在的危险。
皮卡碾过破碎的玻璃和落叶，最终停在一座大型铁皮棚屋的侧面。棚屋上褪色的红漆写着“远山农贸综合市场”几个大字。
“赵北、徐秋，跟我侦查。其他人保持警戒。”宁珩熄火下车，猎刀已经握在手中。
三人小心接近市场侧门。
铁门半开着，锁头早被撬坏。宁珩做了个手势，赵北敏捷地闪身进入，片刻后传出安全的鸟鸣信号。
市场内部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烂蔬菜和霉变的混合气味。
阳光透过破损的顶棚照射下来，形成一道道尘雾缭绕的光柱。摊位大多空空如也，只有零星散落的塑料袋和破碎的瓦罐证明这里曾经人来人往。
“分头找。”宁珩低声道，“重点搜索农资区。”
三人呈扇形散开，武器在手，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宁珩经过一个卖调味料的摊位，发现几包未开封的盐和味精，顺手装进背包——这些调味品在山庄同样珍贵。
“这边！”徐秋在不远处轻声呼唤。
宁珩和赵北迅速靠拢。
徐秋站在一个标有“农资专卖”的摊位前，柜台后面堆着十几袋化肥，上面印着“尿素”和“复合肥”字样。
“保存完好。”徐秋检查着包装，“没有受潮，也没有被动物咬破。”
宁珩松了口气，这比预期的顺利多了。
他正要招呼外面的人进来搬运，赵北突然竖起手指贴在唇上。
细微的摩擦声从市场深处传来，像是布料拖过地面的声音。
三人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背靠背站立。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喘息。
五只行尸从阴影中蹒跚而出。
它们衣着破烂，皮肤灰败，其中两只明显是市场摊主——一个还围着沾满血污的围裙，另一个脖子上挂着收款二维码的塑料牌。
它们闻到活人的气息，发出嘶哑的吼叫，加速扑来。
“不要开枪！”宁珩低喝，同时挥刀迎上。
猎刀精准地刺入第一只行尸的眼窝，宁珩迅速抽刀转身，避开另一只的扑咬。
赵北的砍刀呼啸着斩下，两颗头颅几乎同时落地。徐秋则灵活地绕到侧面，用医疗包里一把专门击杀行尸的手术刀，手术刀刺穿了最后一只行尸的太阳穴。
战斗在二十秒内结束。
宁珩检查四周，确认没有更多威胁后，示意赵北去通知外面的人进来。
“这些行尸死了没多久，”徐秋蹲下检查尸体，“腐烂程度不高，可能是最近才游荡到这里的。”
宁珩皱眉。
行尸通常会在几个月内彻底腐烂失去行动能力，除非有新鲜的血肉补充能量。这些相对“新鲜”的行尸意味着什么？
没时间多想，李虎已经带着队员们冲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他吹了声口哨：“动作够快的。”
“别废话，赶紧搬。”宁珩指挥道，“优先尿素和复合肥，其次是任何看起来有用的农资。”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林开成检查每袋化肥的密封性，合格的立刻扛到车上；赵北带着两人继续搜索市场其他区域；李虎和徐秋负责警戒。
“宁队！这边有发现！”赵北的声音从市场另一端传来。
宁珩赶过去，发现赵北站在一个锁着的铁门前。门上的标牌已经脱落，但隐约可见“仓库”二字。
“锁是新的。”赵北指着门上的挂锁，“有人来过，而且不想别人进去。”
宁珩仔细检查锁具，确实是近期更换的。
他示意众人安静，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没有动静。
“撬开它。”
林开成从工具包取出撬棍，几下就弄开了挂锁。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堆满物资的小仓库。
整齐码放的不仅是化肥，还有成箱的种子、农具、甚至几台小型汽油发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