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长歌又有何关系?”
宁阙忍不住蹙眉。
只觉得好似有张无形的大网。
原本他以为已经找到了真相。
想不到却又有新的收获。
随着不断追查,也越发棘手!
现在甚至是牵扯到了奉帝!
“我说过,奉帝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以为他什么都没做?”
“你以为他就是无辜的了?”
“能坐上那位置的,哪个是好人?”
“就算是如今备受推崇的文帝,当初可同样是腹黑的主。也是从文帝开始,不断削弱异姓王的职权。”
田仲勋嘴角挂着邪魅的冷笑。
这辈子他说过很多谎话。
骗过很多人!
可这回却都是实话。
也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可能有错的,可却没想骗宁阙。
他知道他是必死无疑。
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是准备将知道的全告诉宁阙!
“前太子备受先帝重视。”
“为人忠勇,体恤百姓。”
“放眼大奉,也都是颇具贤名。”
“这样的人,又岂会喝酒误事呢?”
“最后更是要闹的杀人灭口。”
“呵……”宁阙顿时就笑了,淡淡道:“还以为你真的知道什么,想不到也就是这些谣言。负责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是我父亲。你觉得,是有人能在我父亲眼下谋害前太子吗?”
“你还真说对了!”田仲勋爽朗大笑,抬手道:“你父兄打仗是把好手,可论权谋斗争,他实在不行。收复燕云十六州时,军中可不仅仅只有前太子,还有当今的奉帝!”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
宁阙眼神冰冷。
与他自幼相处的奉帝,是个伪君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诡计?
这要他如何相信?
“我只是将我知道的告诉你。”
“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你父兄被害死,并非功高震主。”
“而是老宁王知道了奉帝的秘密。”
“这件事足以颠覆他的位置!”
“是他害死了前太子?”
宁阙皱起眉头。
总觉得这事越发的蹊跷。
“不,当然不止这事。”田仲勋面露微笑,从容不迫道:“当时前太子已死,因为在新郑造反已被老宁王尽数诛杀。就算知道他弑父杀兄,彼时也已成定局。无非就是私德有亏,无法动摇他的皇权。”
宁阙若有所思地点头。
田仲勋这话还真没错。
通往皇权的道路素来是遍布尸骸。
想要平稳过渡,岂是那么容易的?
太宗时期,就曾闹出过政变。
可那又如何?
太宗依旧是数一数二的奉帝。
其地位能比肩高祖、文武帝!
当时前太子满门都被诛杀。
奉帝也坐稳了皇位。
前太子残党死的死,贬的贬。
就算真的是他设计所害,也没有意义。
哪怕闹得天下皆知,又能如何?
奉帝终究是个德才兼备的好皇帝。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所以肯定和这事没关系!
“你兜兜转转,究竟想说什么?”
“你不必着急。”田仲勋重新坐在宁阙对面,淡然道:“你父兄当初也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所以在暗中调查。没曾想,后来查出个惊天大秘密!”
“什么?”
“奉帝并非先帝所出!”
“他是个野种!”
田仲勋站起身来,“这件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彼时在长安有诸多传言。老宁王也知道这事,所以在暗中会见太后。而后西陲出事,他临危受命前往西凉。明面上是为平定叛乱,实则是因为他暗中得到消息,说是西凉有个稳婆,知晓这些事。也正是如此,奉帝才会害死你的父兄!”
“因为你父兄若是凯旋,那他的皇位可就保不住了。你说奉帝是否还会为了制衡异姓王,留下你父兄的命?这些可都是本王辛苦查出来的。包括楚王在内,这些年同样也在暗中查探。如果你不相信,有朝一日大可去问问。”
宁阙双手紧握。
此刻已是说不出话来。
也许,这都是田仲勋刻意为之。
故意挑拨他们的关系。
可这些事的确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经田仲勋讲述,迷雾逐渐清晰。
一件件事犹如脉络互相串联。
“你说的稳婆,还活着吗?”
“本王不知她是生是死,但知道她是太后的姑母,名为顾霜,论辈分也是顾明知的姑母。当初太后生子时,便是由她负责接生的。你如果想知道,也可去问问顾渊。我若是没猜错,顾渊肯定是在你的手上吧?”
“我会去问的。”宁阙缓缓起身,负手而立道:“田仲勋,你最好是没有骗我。如果你说的有半句谎话,本王就算是找遍天涯海角,也会亲手宰了田策!”
“哈哈哈哈!”
田仲勋是毫不畏惧。
他仰天大笑。
笑到眼泪都几乎流出。
“你笑什么?”
“我笑你和老宁王一样,都太过在乎感情。可你要知道古往今来为了皇权,弑父囚母杀兄的事不知多少。”田仲勋背着手,冷笑道:“本王的确是想挑拨你们的关系,最好是能让你推翻奉帝。但本王现在更想看到,当你知道所有真相的那一刻,该有多么残酷。”
“你最为信任,誓死效忠的奉帝,是个卑鄙无耻的野种。不仅弑父杀兄,还坑杀了你的父兄,哈哈哈!”
看着状若癫狂的田仲勋,宁阙没再与他浪费唇舌。他暗中将这些事全都记下,转身离去。临走时看了眼负责看守田仲勋的亲卫,“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万万不能让他有事。”
“诺!”
宁阙缓步走出死牢。
阳光是无比刺眼。
他长舒口气。
正好该去看看顾渊。
他们之间的恩怨,也该算清楚。
“小宁,怎么样?”
“他都说什么了?”
沈青禾略显担忧地看着宁阙。
只要和老宁王有关,宁阙就会如此。
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紧紧皱着眉头。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没说什么。”宁阙挤出抹笑容,摆手道:“都是些我们知道的事,我还有事得去问问顾渊。等我都调查清楚后,我再和你说。”
“好。”沈青禾点了点头,担忧道:“不论任何事,你都能和我说,千万不要就一个人憋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