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老李!.....我靠,这什么玩意儿?这么大个鼎?!”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王炸天的声音。
我和苏颜对视一眼,同时身形一动,轻巧地跃出鼎外。
才刚站稳,王炸天一眼看见我们两人一同现身,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一个猛子扑上来,作势就要掐我脖子,声音悲愤得宛如撞见我们偷人:
“畜生啊!你个天杀的!你们刚刚在这黑咕隆咚的鼎里头干啥了?!你对我的白月光,我冰清玉洁的苏姑娘做了什么?!”
我摇摇头,自顾自的收回了我的无极鼎。
苏颜美目一瞪,周身寒气骤起,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王炸天,你还有完没完?”
王炸天瞬间收起夸张的表情,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苏妹妹别生气,我这不是开玩笑嘛?”
他朝我使了个眼色,又一本正经地看向苏颜,“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跟老李有点儿啥,我也完全能接受!毕竟我对你那可是纯粹无瑕、超越世俗的真爱.....”
“滚。”苏颜连眼皮都懒得抬,冷冷丢出一个字。
“好嘞!”炸天应得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转身就往旁边溜。
欢儿在一旁强忍着笑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绕过回廊,领着我们返回了前厅。
刚一离开咖啡厅,王炸天就迫不及待地凑到我身边,开启了喋喋不休的八卦模式:
“老实交代,你跟苏颜是不是早就有一腿了?”
“怎么认识的?说仔细点!”
“你们是不是偷偷交往过?”
“啧啧啧,刚才在那大鼎里头.....是不是旧情复燃、天雷勾动地火了?”
“....?”
他越问越起劲,一副“不挖出猛料绝不罢休”的架势,眼神炯炯,写满了“吃瓜”两个大字。
刚拐过街角,他连珠炮似的追问却戛然而止。
我们几乎同时察觉到前方不远处静立着一道身影。
夜色朦胧,那人无声伫立,气氛陡然凝滞。
来者不善。
我与王炸天对视一眼,默契地收敛神色,继续向前走去。
渐近之后,才借着月光看清对方的模样:竟是巫黎族的圣女,灵鸢。
王炸天顿时长舒一口气,语调也恢复了往日的轻佻:“哟,这不是灵鸢妹妹嘛?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该不会.....是特地等我的吧?”
灵鸢掩唇轻笑,声如银铃:“漫漫长夜,无心睡眠,不过是出来随意走走。没想到竟能遇见二位,真是巧呢。”
王炸天一听,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巧!真是太巧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有缘啊!要不....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他说着就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急急补充道:“老李,你都有苏颜了,这个可千万得让给我,别跟我抢!”
灵鸢眼波流转,笑意更深,却并未直接回应王炸天,反而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悠长:“李公子,别来无恙?方才....似乎感受到一股非凡的灵气波动,可是与诸位有关?”
我心中微微一凛,这巫黎族圣女灵觉果然敏锐,太虚青莲方才只是取出瞬息,便立刻收回鼎内,竟也能被她捕获到。
正欲开口搪塞,王炸天却抢先一步,挡在我身前,笑嘻嘻地说道:
“灵气?哪有什么灵气!是我,是我见到灵鸢妹妹心情激动,真气不由自主地澎湃了一下!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修为又精进了?”
灵鸢被他逗得“噗嗤”一笑,眼尾轻挑:“王公子还真是....热情如火。不过,”
她话音轻轻一转,视线似有若无地再次扫过我,“我指的,似乎是一种更为古老深沉的气息呢。”
王炸天还想再打岔,我却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上前半步,平静地看向灵鸢:“圣女说笑了,这长夜寂寂,除了清风明月,哪来的什么古老气息?想必是圣女感应错了。”
灵鸢眨了眨眼,并未追问,只是唇角那抹笑意变得有些难以捉摸:“是吗?那或许……真是灵鸢感知有误吧。”
她轻轻拢了拢衣袖,语气轻快起来,“既然诸位有雅兴‘聊人生谈理想’,不知可否加上我一个?独行确实....没意思的很。”
王炸天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欢迎欢迎!绝对欢迎!人多才热闹嘛!”
他一边说一边拼命给我使眼色,示意我赶紧同意。
我暗自皱眉,这灵鸢出现得蹊跷,言语间更是意有所指。
但眼下若强行拒绝,反而更惹怀疑。
“那啥.....你们先慢慢聊!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那老母猪好像快下崽了,我得赶紧回去接生!”
说完,我压根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转身拔腿就走。
王炸天在身后装模作样地喊:“老李!别走啊!猪重要还是兄弟重要啊?”
我却听得出来他语气里憋不住的笑。
可还没跑出几步,一道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无声无息地拦在了我的前方。
昏暗的月光下,巫黎族的护道老妪拄着蛇头杖,缓缓抬起头,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李小友,这么着急....是要往哪儿去啊?”
我脚步猛地一顿,硬生生刹在原地,干笑着抬起头:“原....原来是婆婆啊,真巧,您老人家也出来....赏月?”
老妪发出一阵如同夜枭般沙哑的低笑,蛇头杖轻轻点地:“人老了,觉少,倒是小友你.....家里的母猪生产,这等急事,需不需要老身帮把手?我巫黎族也有些催生的秘法。”
我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摆手:“不敢劳烦婆婆!一点家事,一点家事而已....”
我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角余光飞快扫视四周,寻找着脱身的空隙。
这老妪看似佝偻,气机却如同无形蛛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四周,让我隐隐感到一股压力。
“哦?是家事要紧....”老妪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拉得悠长,“还是小友身上,藏了什么更紧要的东西,怕被老身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