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神国内。
神力光柱，正在接连爆发。
场内，人群咬碎嘴里的透明圆球。
强横的神力将他们的身体瞬间灌满！
由于他们的身体都是由钢铁铸成的，所以在法则之力降临的一瞬间就几乎将他们尽数压塌。
但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没有叫苦，而是将手中能够调动的力量瞬间倾泻！
在这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境界，连一个‘盏’境都算不上。
在法则神力降临的一瞬间，就足以将他们化为粉尘！
哪怕是钢铁，在一道道法则神力的照射下依旧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能够做的，只有在成神的瞬间将能够打出去的力量全部一股脑的丢出去。
随后…化为一阵烟尘，再也没了踪影。
他们来自全球各地。
他们来自不同国度。
有人早已死在了百年前的迷雾降临，孤单的灵魂在迷雾内不消不灭，茫然度世。
如今再次复活仅仅三日，便再次死亡。
李九玄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道倩影。
她叫尹浠潼。
半小时前，她刚刚和自己说过话。
现在，她周身荡漾着五彩神力，发出了有力的咆哮。
“万古帝玄！！”
她拼尽了一切力量将一名克系神明贯穿！
下一秒，钢铁之躯开始坍塌！
另一个方向。
守夜人阵营。
一道道神力，也开始闪烁。
与帝玄阵营不同。
他们的身体，正在化道。
可同样。
天空正在燃烧，星辰正在颤抖。
克苏鲁神明，正在瓦解。
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宣泄着对于神明的不满。
人类，从未屈服于神权。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神国！你刚刚创造的神国！”
阿撒托斯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是你，将他们带向了毁灭！”
“哦。”
李九玄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抬头望向阿撒托斯，眼中露出了不屑，对着虚空缓缓开口。
“七夜，拖一下。”
撕拉——！
林七夜撕开黑暗手持天丛云剑，瞬间出现在了阿撒托斯头顶！
“第五宇宙意识？你来了？”
阿撒托斯冷哼一声，身体迅速向后撤退半步，将天丛云剑死死格挡。
“阿撒托斯…你该死！！！”
林七夜体内，三道神力轰然炸开！
天丛云剑之上，被镀上一层神力辉光！
……
“老弟。”
李九玄深吸一口气，脸色平静。
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
“别忘了约定，保他平安。”
李九玄嘴角轻轻上扬，用最后的目光望向林七夜，旋即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自己去吧。」
“嗯？”
李九玄猛然睁开了双眸。
天边。
三枚代表着帝玄的法则繁星，正在摇动。
整个世界的规则，已经有了颤抖的迹象。
“你干什么！？”
李九玄猛然回头望去。
他看到，‘他’的左手已经放在了胸前。
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
「玄，带着记忆，替我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如果有机会…」
李九玄心里咯噔一下，本想用力挣脱，却感觉对方的手掌前所未有的有力。
却见…
坚定的话语，从‘他’嘴里缓缓吐出。
「我能剥离你，也能剥离我啊。」
‘李九玄’体内，禁墟的力量轻轻荡起，从左手爆发。
「剥离。」
“不行！”
轰——！！！
一道宛如洪钟般的声音在李九玄脑海炸响！
三道法则，被‘他’硬生生从体内剥离，强行灌入李九玄体内！
没有壮烈的特效。
没有慷慨激昂的嘶吼。
‘李九玄’的身体在【剥离】下化为一蓬血雾。
朴素的方式，宛如‘他’到来时的朴素一般。
唯独留下的，只有从血雾中涌出的三道法则，以及空气中留下的最后三个字。
「对不起。」
“谁他妈让你剥离自己了！我说没说剥离我！！”
李九玄试图抓住那团炸开的血雾，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不知什么时候，一行清泪已经从他眼角划出。
脑海中，一块块碎片化的记忆正在浮现。
那些记忆残片，正在与他脑海中的记忆重合…
……
「我叫李九玄，我讨厌这个世界。」
…
「精神病院？不能给我一个体面点的出生点吗？」
…
「原来我有禁墟啊，我去给百合姐剥离个苹果吃去！」
…
「为什么要把我关进小黑屋？我做错了什么？」
…
「李九玄，今日过后，我会当你的‘盾’，你一定要站在‘盾’的后面啊，我会替你杀了所有人！」
……
希望养老院。
十一道身影，整齐的站在院子内。
他们望着从外界荡漾而来的神力潮汐，一个个脸色复杂。
三色潮汐拧成了一股绳，笔直的冲向闭关室。
居里用手帕擦着眼泪，“所以…‘他’剥离自己，将法则神力灌给了哥白尼凝聚的法则空壳，对吗。”
“‘他’是个好孩子。”
特斯拉轻叹一声，“一直都是。”
神力波动，正在加剧。
在法则神力的灌注下，哥白尼的法则空壳正在变得充盈。
“如果院长不成神，就无法升维。”薛定谔抚摸着猫咪，轻轻开口。
“这是什么谬论？”门捷列夫愣了一下。
“因为没有自身的神力就无法触发【圣约】，你总不能指望【圣约】将我们其中一个送进高维世界吧？”
薛定谔耸了耸肩，“孟德尔，去拿【约柜】吧。”
“好。”
孟德尔点了点头，从手中爆发出一道道缠绕的藤蔓，将【约柜】从房间内带了出来。
特斯拉向前迈出一步，眨眼间便带着众人掠到了养老院门口。
“老兄弟们…准备送院长登神，升维！”
……
帝玄外。
李九玄眼中，往日的天真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缕深邃微光。
可哪怕如此，悲伤之情却也难以掩盖。
“你…”
李九玄复杂的望着那没有散去的血雾，无数话音像是堵在了喉咙里一样。
他记起来了。
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他叫李九玄。
第二个李九玄是自己剥离出来的。
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完整的自己。
那个善与恶合为一体的自己。
二者融合，他终于触摸到了那层屏障。
那层人类的桎梏。
可…
他并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