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先拄着断裂的长枪,单膝跪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胸口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染红了身下的土地。身后是大阳国残存的散兵,前方是赵忠率领的西月国大军如潮水般涌来,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出一声绝望的长叹:“我命休矣!”
话音刚落,一道刺眼的白光突然在他身前炸开,晃得人睁不开眼。待光芒散去,身着青色劲装的齐英子已然立在他面前,她眉头紧锁,看也不看周围的厮杀,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遁符,一把抓住邓先的手腕。
“别愣着!”齐英子声音急促,指尖掐诀,遁符瞬间燃起淡蓝色火焰。不等邓先反应,两人脚下便升起一团白雾,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
赵忠策马冲来,手中长刀劈开两名大阳国士兵,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战场,哪里还有邓先的身影。他勒住马缰,气得狠狠跺了一下马镫,怒吼道:“该死的邓先!又让你跑掉了!”
怒火稍歇,赵忠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高声下令:“全军听令!不留活口,全歼大阳国军队!”
西月国士兵士气大振,呐喊着发起最后的冲锋。失去主将的大阳国军队本就人心惶惶,此刻更是不堪一击,没过多久便溃不成军,战场上只剩下西月国士兵的欢呼——这一战,西月国大胜。
京城,大阳国皇宫内。邵为天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中捏着一份战报,脸色铁青。当他看到“邓先弃军而逃,全军覆灭”几个字时,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猛地将战报摔在地上,随手扫过桌案。
“哗啦——”青瓷茶杯、玉制笔洗尽数摔在地上,碎裂声刺耳。邵为天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明明是优势战局,怎么就打了败仗?邓先这个废物!”
他在御书房内踱来踱去,心中又怒又慌,全然没了往日的镇定。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慌乱的通报:“陛下!大事不好了!”
侍卫推门而入,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启禀陛下,西月国大军……西月国大军已经渡过西月河,正向京城杀来!”
“什么?!”邵为天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去大半。他猛地回过神,对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快!”
几名侍卫连忙应声而入,垂首待命。邵为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慌,沉声道:“立刻传朕旨意,通知所有大臣,半个时辰后,金銮殿上朝议事!”
侍卫不敢耽搁,连忙领命退下,转身去传达旨意。御书房内,只剩下邵为天一人,他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大阳国的国运,似乎要走到头了。
半个时辰后,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战局,脸上满是忧虑与惶恐。邵为天坐在龙椅之上,眼神阴鸷,扫视着下方的群臣,冷冷开口:“如今西月国大军压境,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颤颤巍巍地走出队列,躬身行礼道:“陛下,如今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当务之急是先稳固京城防务,再调集周边兵力前来支援,以待时机。”
邵为天眉头紧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些老生常谈之策休要再提!朕要的是能立刻退敌的办法!”
这时,一名年轻气盛的武将挺身而出,大声说道:“陛下,末将愿领一队精兵,出城迎敌,与那西月国大军决一死战!”
邵为天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但随即又黯淡下来,摇了摇头道:“你虽有勇气,但如今敌我实力悬殊,如此贸然出击,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正当大臣们一筹莫展之际,一名太监匆匆跑进大殿,高声喊道:“陛下,有紧急军情!”
邵为天猛地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何事?快说!”
太监喘着粗气,说道:“启禀陛下,西月国大军在城外二十里处扎营,并未立刻进攻,而是派使者前来,说有要事相商。”
邵为天微微一愣,心中暗自揣测西月国的意图,沉思片刻后,说道:“传那使者进殿!”
不一会儿,西月国的使者昂首挺胸地走进大殿,他目光直视邵为天,不卑不亢地说道:“大阳国皇帝,我西月国此次兴兵,并非为了赶尽杀绝。只要贵国愿意割让边境三城,并每年向我西月国进贡大量财物,我军便可退兵,否则,京城必将陷入一片火海!”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大臣们纷纷指责西月国使者狂妄无礼。邵为天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强忍着怒火,冷冷说道:“你们西月国未免也太得寸进尺了!朕绝不会答应你们的无理要求!”
使者微微一笑,说道:“那陛下就等着承受我西月国大军的怒火吧!”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开大殿。
邵为天望着使者离去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感到无比的无力。他知道,大阳国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若不能想出应对之策,恐怕真的要亡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