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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顶着风沙和被风吹上半空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到了阿宁队伍的聚集处。

这里是一处干涸凹陷的河床,河床并不长,但是凹陷下去的部分很结实,看起来至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水流经过了,不用担心塌陷。

人躲进去,就能躲开地表的飞沙走石。

阮朔和张起灵两人刚一入队,跟在大祭司身边的小怪物就哭哭啼啼的冲上来,抱住了阮朔的腰不肯放手。

“呜呜呜……”

小怪物以为主人被风刮跑了,遇见了危险,而自己竟然没有保护好主人,心里非常自责。

阮朔低头,伸手拍了拍小怪物圆鼓鼓的屁股,“下去。”

肉乎乎的小怪物拍着手感颇佳,和灌满了水的气球一样,软弹软弹的,阮朔表情没变,心情不错。

听话的小怪物乖乖松手,站在阮朔和张起灵的面前。

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就皱着小鼻子凑近了两人的怀里像小狗一样到处闻。

“小东西,过来。”大祭司在后面一些的位置开口。

听见声音的小怪物“哼呜”一声,双手抓住张起灵的手,想说话,但是说不出。

“呜呜呃呃”一阵,又听见了大祭司的催促,这才赶忙回到了大祭司的身边。

张起灵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不久前碰过张海客脖颈处的血,小怪物应该闻到了气味。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张起灵选择和黑瞎子一块回到风沙里把那些还在外面的人找回来。

本想跟着张起灵一块出去的阮朔被大祭司拉住,留在了身边。

百无聊赖的蹲在角落里,阮朔只能蹲在出口的附近,撑着下巴看向前方呼啸的风沙。

阿宁和定主卓玛都在河床更里面一些的位置,阮朔看得出阿宁似乎在压抑着焦躁,手上拿着无线电,一直在调频,试图接收到那些还没有被聚集过来的人的信息。

目的地都没到,却遇见了这样大的风沙,还有不少人都没有被找回来,这一趟可以说已经失败了百分之七十。

*

吴邪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蹲累了就起身,弯腰往大祭司的位置挪。

一点一点靠在了大祭司的身边,吴邪想了想,没有给大祭司递烟,而是从自己的包里取了一瓶水出来,试探着搭话:“大祭司,你渴不渴?”

大祭司没接,坐在大祭司怀里的小怪物倒是很不客气,一伸手就把水拿到了手,当着吴邪的面,张嘴,嘎巴一口咬开一个裂缝,三秒不到就把塑料瓶吸瘪了。

“嗝~”

打完水嗝,小怪物爬起身,背过身蹲下,舔了舔嘴唇,笑的很贪婪。

自以为身边两个人都没看见似的,张嘴就准备把瓶子当零食嚼。

大祭司伸出手,一把拿走,什么也没说,把瓶子收入了装垃圾的袋子里,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小怪物。

小怪物双手背在身后,很心虚的“嘻嘻”笑。

吴邪已经对小怪物的所有行为都见怪不怪,而是挠挠头,有些欲言又止。

“遇见什么事了吗?可以直接说。”大祭司主动打开话匣子。

吴邪小心看了一眼身边众人,确定他们大都抱着胳膊靠在河床壁上休息,就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取出了他在疗养院打开过的相机。

“我的相机拍摄到了一些东西。大祭司你可先看看吗?”

面对吴邪的这个请求,大祭司没有拒绝,而是点头,让吴邪调好相机,两人坐在一块看了起来。

吴邪想让大祭司看的那部分已经被他剪了下来,专门保存在一边。

视频点开后,整个画面一片漆黑,略微响起了几声好像是从相机正上方、隔着好一段距离传来的抓挠声。

随后抓挠声消失,某种布料和皮肤一块在地面上磨蹭过去的声音又接着响起。

最后“啪”的一下,一只苍白干枯的手伸了出来,猛的抓住了相机跟前的桌面边缘。

画面停在那只手上,吴邪很快就摁下了暂停键。

可以看见那只手和人类的手形状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那只手实在是太白,有种接近死人的青白色,还能看见手背和手指的皮肤里有着青黑色的血管。

那手的指甲很长,是纯黑的,看起来不像是后期染色。

画面比较模糊,但隐约能分辨出,那是女性的左手,骨骼稍小一些。忽略掉异样,就能看出,这手的形状还挺秀气。

“大祭司,我想问,为什么在疗养院,你会说这个东西不该死?你认识这个怪物吗?还是说,她、曾经是人?”

早就跟在阮朔的身后经历了一堆死人站起来杀活人、各种蛇虫鼠蚁听话变军队去攻击人和怪物……这些个奇怪事件。

导致吴邪看见这只手的第一想法就是——这绝对是个人。

而且和自己所看见的录像带里的画面一定有关。

因为他所收到的那个录像带的画面中,拍摄的位置就是在一楼的大厅。

摆设都没有任何改变。

那录像带里不止有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的人在地上爬来爬去,还有一个片段是一个长得很妖媚的女人对着镜子一直在梳头。

若画面中的这只手与录像带中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人。

那录像带拍摄时,那个女人都是好好的,中途发生了些什么,才会让那个女人变成了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寄录像带给他的人,到底想让自己发现什么、找到什么、做什么。

大祭司深深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吴邪。

他的眼神复杂而温和,让吴邪摸不透大祭司想表达的意思,也猜不出大祭司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

其实不说实话也是可以的,不要骗自己、忽悠自己就行。

吴邪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