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生地点在郊外的湖畔,金黄的油菜花随风摇曳。
岁岁迫不及待地支起画架,握着画笔认真地勾勒着眼前的美景。
戚予白坐在一旁,表面上翻着财经杂志,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女儿,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爸爸,你也画一幅嘛!”岁岁突然转过头,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戚予白一愣,他向来只擅长握钢笔签合同,对画画一窍不通。
但在女儿期盼的目光下,他还是拿起了画笔,笨拙地在画布上涂抹。
阮卿卿凑过来,看着他画得歪歪扭扭的太阳和不成形的花朵,忍不住笑出了声。
戚予白耳根通红,却一本正经地解释:“艺术讲究的是意境。”
岁岁则在一旁拍手叫好:“爸爸画得最好看了!”
夕阳西下,三人满载而归。
岁岁的画作被老师选中,挂在了学校的展览墙上。
戚予白特意带着全家去吃大餐庆祝,还偷偷让人把自己那幅“大作”装裱起来,挂在了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这天深夜,阮卿卿起夜时,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推开门,只见戚予白正对着电脑,认真地看着绘画教程,桌上摆满了画纸,上面是他反复练习的花朵和太阳。
听到动静,他慌忙合上电脑,耳尖泛红:“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阮卿卿走过去,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们家戚总,为了女儿真是拼了。”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道:“我想和她有更多共同话题,想让她知道,爸爸会努力跟上她的脚步。”
随着岁岁渐渐长大,戚予白也慢慢学会了放手。
但每次女儿出门,他都要在门口唠叨半天:“注意安全”“早点回来”“有事随时给爸爸打电话”。
有一次,岁岁和同学去参加绘画比赛,戚予白偷偷开车跟在后面,直到看着女儿安全进入比赛场地,才放心离开。
那天傍晚,他站在公司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感觉她昨天还在我怀里撒娇,今天就已经这么独立了。”
阮卿卿从背后抱住他,轻声说:“别担心,无论她长多大,永远都是我们的小宝贝。”
岁岁十六岁生日那天,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
戚予白得知后,差点冲到学校“兴师问罪”,被阮卿卿好说歹说才拦下来。
晚上,他坐在岁岁房间门口,像个守卫一样,直到确定女儿房间里没有异常动静,才安心去睡觉。
岁月流转,爱意却愈发醇厚。
在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戚予白和阮卿卿用爱守护着这个家,看着女儿慢慢长大。
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柴米油盐的浸润下,变得更加深沉而坚定。
每当夜深人静,戚予白都会紧紧拥着阮卿卿,在她耳边轻声说:
“谢谢你,让我拥有了这么完美的人生。”
岁岁十八岁生日宴上,水晶吊灯下,少女身着淡紫色长裙,眉眼间已有了阮卿卿当年的温婉。
戚予白站在角落,看着女儿被同学们簇拥着许愿吹蜡烛,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早已被攥得发皱——
那是他偷偷准备的,怕自己突然落泪。
“爸爸,来拍照!”岁岁朝他招手。
镜头前,女儿亲昵地挽着他胳膊,发间的茉莉发饰与阮卿卿年轻时如出一辙。
快门按下的瞬间,戚予白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怯生生的姑娘,再转头望向人群中含笑的妻子,眼眶瞬间滚烫。
高考填报志愿时,岁岁执意要报考外地美院。
戚予白盯着志愿表上的城市名,握着钢笔的手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非得去那么远?”他声音发闷,像只炸毛的狮子。
阮卿卿无奈地戳了戳他僵硬的后背:“你当年不也瞒着父母出国读书?”
临行前一晚,戚予白偷偷往女儿行李箱塞了二十包感冒冲剂、三盒胃药。
还有他连夜手写的“生存指南”,从“每天必须喝温水”到“遇到危险打这个电话(1 - 父亲专线,2 - 母亲专线,3 - 报警电话)”。
岁岁翻着密密麻麻的便签纸,笑得直不起腰,却在父亲转身时,悄悄抹了把眼泪。
女儿离家后,偌大的房子突然空了下来。
戚予白习惯性地早起做三人份早餐,煎蛋煎到一半才惊觉少了个人。
深夜处理完工作,他总是不自觉地走向岁岁的房间,推开门才想起那间房已空荡许久,只有墙上的画作静静诉说着往昔。
阮卿卿看着丈夫魂不守舍的样子,某天将他拽进画室。
“来,给我当模特。”
她支起画架,笔尖蘸满颜料。
戚予白别扭地坐在椅子上,耳尖泛红:“都老夫老妻了,画什么画。”
可当妻子专注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时,他突然想起订婚宴上那个清冷的姑娘,心跳竟又不受控制地加快。
画布上,戚予白的眉眼被晕染得温柔,眼角的细纹里仿佛藏着岁月的故事。
阮卿卿放下画笔,走到他身边:“其实啊,两个人的日子,也可以很浪漫。”
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掌心的温度熟悉而安心。
周末的清晨,戚予白被咖啡香唤醒。
下楼时,阮卿卿正穿着他的衬衫在厨房忙碌,晨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她发间,恍惚间竟与初见时的场景重叠。
“尝尝我新学的舒芙蕾。”
她递来盘子,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面粉。
戚予白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其实最甜的,是你。”
手机适时响起,是岁岁发来的照片。
画面里,女儿站在异国街头,身后是绚丽的晚霞,画架上的新作色彩浓烈张扬。
“爸妈,我在这边一切都好!今天遇到个超有趣的教授……”
语音里满是雀跃。
戚予白听着听着,嘴角就没放下来过,转头对阮卿卿说:
“要不要去她那边看看?就当度个二人世界。”
月光如水的夜晚,两人依偎在飘窗上。
阮卿卿翻出尘封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干枯的茉莉花瓣依然散发着淡淡香气。
戚予白将她搂得更紧,听着她轻声念出当年自己写下的笨拙心事,窗外的风裹着花香,温柔地诉说着:
原来爱,真的可以跨越时光,在岁月里开出最美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