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提议晚餐在无畏号上进行,米切尔并没有驳他的好意,微笑着答应了。无畏号第一次请客,自然要做足排场,朴大勇和菜花把餐厅打扫的焕然一新。凌玖亲自下厨烹饪,刘霜给她打下手。卢卡为感谢米切尔又送他一只金牙,拿出了珍藏的威士忌。
半个小时后凌玖做的菜品摆满了不锈钢餐桌,无畏号上所有人就坐,安静的盯着米切尔,等他说第一句话。
“敬胜利。”米切尔站起来大声说道。
他的声音非常粗犷,并且南美一些口音,和胡天往常听到的不同。他这副嗓音非常适合在宴会上,又压众,又富有磁性。
“敬胜利。”大家都站起来,附和着米切尔说。
大家一放下杯,胡天立刻让大家吃凌玖煮的菜,尤其是卢卡船长和米切尔舰长,他们都没吃过凌玖的菜。胡天很期待他们品尝后对凌玖的评价。
“中国菜我曾经吃过一次,那是几年前的上海。在一个宽敞明亮的饭店里,老实说我很期待当时的午餐。但是饭店里的菜让我大倒胃口,他们的厨师非常糟糕,根本不懂盐和糖的比例调配。”
卢卡说着夹一块西湖醋鱼放到嘴里,他还没来得及嚼表情就凝固住了,过了一会他飞快的把鱼吞下肚子,又夹起一块鱼。
“太美妙了,这才应该是中国菜的样子。米切尔你快尝一尝,我保准你这辈子从没吃过。”
米切尔被卢卡勾起好奇心,盛满一勺蛤蜊蒸蛋。他放到嘴里慢慢嚼起来,表情像在欣赏一首美妙的音乐。
“胡天先生我敢打赌,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你的妹妹不光是位军事天才,还是位美丽的厨娘,她做出的东西无与伦比的好吃。”
米切尔说完话,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晚饭的时光是短暂的,无论米切尔多么的不舍,胡天还是和他告了别。他最后一次看到米切尔是在无畏号船尾。米切尔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岸边,注视着无畏号驶入深海。
胡天和卢卡船长在驾驶舱商量了接下去的航线,刘俊哲最后出现在关岛,无畏号应该去关岛附近打探消息。
“这太冒险了,关岛现在还是日占区。”卢卡说。
胡天知道关岛在1944年关岛战役后才回到美军手里,刘俊哲1942年已经回到卫城。他们等不到美军收回关岛再找刘俊哲了。找到刘俊哲才能找到回家的路,他们值得冒这次险。
“去找他吧,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从中途岛到关岛大概1200海里,无畏号最快20节速度。如果以20节速度前进,到关岛大概2天半的时间。
关岛在西太平洋马里亚纳群岛最南端,549平方公里,大概约香港的一半。北部为石灰岩台地,南部多火山丘陵。关岛属于热带海洋性气候,全年温暖。
胡天对关岛了解的也就这么多,总体感觉是一个旅游度假的好地方。还过要有两天才能到关岛,到关岛周边也许还会遇到日本舰队。怎么样能漫天淮海,胡天想到菜花。
他把大家聚集在餐厅开了一简短的会,会议的内容很简单。让菜花在两天之间教会大家日本礼仪,并且给大家编造身份。这两件事比较好处理,难的是整船只有四名女生懂日语,其他人是对日语一窍不通的。
这个问题胡天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最后还是菜花出了一个主意,虽然不算完美,但是应对中途岛战役后惶恐不安的日本兵应该够用了。
“你们冒充东京大学自然学科的学生,这次出船做海洋研究,我和刘霜做任教老师。”
冒充学生别人都还可以,但卢卡船长岁数太大。最后只能还让他做船长,大学生出海,还是需要船长的,这也合情合理。
无畏号在中途岛和关岛之间航行的两天,大家除了吃饭睡觉就和菜花学怎么更像东京大学的学生。上学在近代是司空见惯的事,大家都上过学,很快掌握了技巧。无畏号于第三天中午到了关岛附近,海面平静了很多,过往船只也多起来。并且不止是军船,还有很多百姓的渔船,这个地方倒是和平时没两样,好像还更热闹了些。
无畏号上胡天提前挂上了太阳旗,过往军船也没有为难无畏号。只是要进航的时候,一条军船追上来。他们命令卢卡船长停下船,无畏号刚停下,日本士兵上了船。菜花主动迎上去,和两名穿海军服的士兵说了一通。胡天也听不懂她们在交谈什么,反正菜花连着给士兵鞠了几个躬后,士兵摆摆手让他们走了。
事情这么简单,都不用其他人出面。胡天还是把事情想复杂了。要早知道这样,胡天也不用提心吊胆两天了。
胡天放下心,看着无畏号划开水产生的波纹,在波纹里慢慢倒映出各种船只,他们快要进港了,找到刘俊哲就可以回家,回到家就不用过这种亡命的生活了。
他憧憬着未来,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可是突然无畏号停下了,后面一条军船追上来。胡天看到还是刚才的军船,只是刚才有三个人,现在多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坐在船舱里,也穿着军服,一直背对着无畏号。胡天看不见他的样子。
军船一靠近无畏号,三名士兵拎着枪上了甲板。这次他们没有上一次客气,不由分说拿着枪逼着四名女生上了他们的船。
历史上日本人怎么对待女俘虏罄竹难书,刘霜她落到日本人手里那还有好?胡天一下急了,想到军船上救人。
可是船舱里的那个人站了起来,他一脸笑容的看着胡天。熟悉的笑容让胡天吃了一惊。船里的人竟然是已经被米切尔收监的秦岳。
“教父这是怎么回事?”
“我带他上了约克城号,约克城号被炸时他应该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教父也非常不解,胡天却明白了。约克城号被炸,秦岳肯定趁乱上了日本军舰,早就策划好圈套,就等着无谓号钻了。
秦岳确实狡猾,什么事都算到胡天前面,并且都是计中计,一套连着一套,让人防不胜防。他现在又把四位女生带到船上,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亲爱的胡天,我们又见面了。你就像我的影子,我走到哪,你也摆脱不了我。”
秦岳把无耻都能说成文雅,还影子,说的倒好听。胡天倒觉得他像恶梦,一个他摆不脱的恶梦。如果不是在日占区,胡天倒不介意亲手撕碎这个恶梦。
“秦岳你可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们。”现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胡天不知道提起过去还有没有用。
“我当然记得,我也不会食言。”
秦岳换着胡天对日本兵说:“他也太瘦了,你们把他也带上船吧。”
日本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常听秦岳的话,就像他是他们的长官。用枪顶着胡天的后背让他上了船。
这条船非常拥挤,有严重缩水的嫌疑。这也不奇怪,二战后期日本资源紧缺,很多设备都会缩水。零式战机在1944年后,就简化了制作工艺。还有Ki-115“剑简易对地攻击机,完全是废旧零件拼装成了,性能低下,生产出来就是废弃,大多数没投入使用。
在这拥挤的空间里,秦岳还是转过身面对胡天。他欣赏的看了一会胡天,一句话没说,上无畏号去了。
秦岳的态度非常古怪,他把无畏号上的人分成两组,让胡天上了军船,明显要送到什么地方去。而教父几个人还留在无畏号上,难道是秦岳想让他们帮助寻宝?
胡天胡思乱想着,军船已经启动了。胡天这才发现军船是一艘落后的汽艇,不光狭窄,船体还薄,只8个人船体已吃水一半,刚开船胡天差点没掉进水里。
他赶忙扶紧船舷,这才看到汽艇是往深海里去了。汽船能往这个方向走,只能是一个原因,他们要对胡天几个人行刑。行完刑把尸体往深海区一扔,神不知鬼不觉,谁也不知道胡天发生了什么。如果将来会被发现,也会是几十年的事了,那时候也许人们也就捞上胡天几块骨头。
这种死法并不可怕,但是胡天不甘心死后连块埋骨的地方也没有。他向刘霜,菜花使了个眼色,汽艇上只有三个人,如果把他们扑进海里胡天还有胜算。
两位女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向他点点头。三名日本兵一个在开汽艇,两个在船舱里用枪口对准他们。而刘霜和菜花一左一右把他们夹在中间,胡天又向她们使个眼色,慢慢站起来。
对面的日本兵挥动枪口让他坐下,胡天怎么会听日本兵的,他想吸引日本兵的注意力,让刘霜两个人突然袭击。就在胡天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日本兵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胡天一看那件东西不光吓了一跳,还赶紧又坐回去。
他手里拿着一只93式反坦克手榴弹,这东西装药量150克,是炸坦克用的,一旦爆炸,几秒钟把整船人送上西天。
胡天遇到个不要命的,只能老实的坐在船里。刘霜菜花看到手榴弹也没敢再动。
汽艇在深海中越走越远,最后到了一片礁石区,礁石黑颜色,耸立在海上不知道多少年。被海水打的很湿,礁石连绵一百米远的地方连着一座岛,岛上的植物郁郁葱葱。
日本兵用枪口指着岛,又举了一下手榴弹。胡天明白了秦岳的意思,这是把他们放逐孤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