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玥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姑娘，跟她年纪差不多大，不认识，不过可能是先前跟他出去的时候遇到过，或听说过她的。
见过的人太多了，有时候她也不会一一记得。
总的来说，到底跟他在一起两年，不是说分手就能轻易摆脱他存在的世界的。
就算不遇到认识的，她也不一定摆脱得了......
周玥视线瞟了一眼肚子，再对上这姑娘笑笑：“认错人了。”
姑娘倒是没纠缠，只是有一种看戏的表情，转头跟别人说说笑笑去了，还时不时跟她身旁的人指了指周玥在的方向，窃窃私语。
不用听到，周玥都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无外乎：“瞧瞧，就说季先生一时新鲜，过了劲还不是又要换新人。”
“总归不是正宫太太，之前在这么耀眼都是虚的。”
周玥将盘子放在了一边，这饺子是吃不下去了，转头寻到人群中跟人正聊得热烈的苏婷：“我要回去了。”
“啊？”苏婷一脸茫然，放下手中香槟杯，看周玥嘟着个小嘴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周玥嘟囔着苏婷听不明白的话：“我都出来了，实在没道理再因为他的关系受气，我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当谁女人的。”
这一说，苏婷更莫名其妙了。
不过小妮子最近感冒之后，脾气就一直挺大，大得苏婷都不敢惹。
一想，算了，小祖宗捧着好了。
毫不犹豫，苏婷把她拽到一边：“马上联欢晚会就要开始了，真要走？”
周玥点头，表情毅然决然。
苏婷也顺着她：“行，我去拿上外套，我们一块回去。”
这倒没必要。
周玥虽然这些天脾气大，想任性就任性，但本质性格可没变。
看得出来苏婷今天找到了派对目标，里面有几个同学家里有演绎资源，苏婷想搭建一下关系，不能因为她破坏了她的机会。
所以周玥只是摆了摆手：“没事，你再玩一会，我先回去。这儿坐地铁也方便，回去我点个外卖大餐。”
苏婷听着，想想也没什么问题，就这么让周玥走了。
反正小姑娘身上有钱，只是平常太过低调了，从国内带过来的金银细软，那些个包包要多少有多少。
就这样，还没等贺明绍找过来，周玥已经走了。
留下苏婷对上贺明绍，听贺明绍问：“小玥呢？我刚怎么听有人在讨论说什么，国内的太子爷、情妇之类的话。”
苏婷一听明白了，瞪了贺明绍一眼：“还不是怪你非要拖着玥玥过来过节，给她弄不高兴了。怎么，别人的流言蜚语就这么重要。”
贺明绍慌忙摇头：“我没胡思乱想，有些人爱嚼舌根才是可恶。小玥是因为她们造谣生气了？我去把她追回来。”
眼瞧着贺明绍要去找人，苏婷一把拉住。
“别去了，你去找她让她回来继续受气吗？还是你要去问她，那些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时说话，贺明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支支吾吾：“也...也都不是。”
“所以你就别让她尴尬了，小妮子有心事，让她自己舒缓，她的性格你不了解，她一向喜欢自己消化。”
跟周玥相处了这么快两年了，苏婷可懂她了。
也正因为懂，才不想贺明绍去找人。
这贺明绍是个做电影的天赋者，可在情商方面并不是很高，是个老实人，碰上周玥那心思细腻了，他根本解决不来。
虽然苏婷发现贺明绍多多少少对周玥有点意思，要是周玥已经走出来了，可能两人也不是不能成。
毕竟，苏婷帮周玥分析过，贺明绍家里父母都是教授，家事干净，人也本分，喜欢的事只有拍电影，跟周玥聊得来，这样的人可以托付终身。
可惜见过最好的了，周玥如何走得出来。
就像苏婷自己一般，虽然跟小白在一块，可总觉得小白就是差着点何公子什么。
说不上来，是在处理问题时的气魄，还是确实这人啊，有可能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
拍了拍贺明绍的肩，苏婷继续去搞事业：“没事，玥玥她大度，不会就此跟你绝交的。”
事实，周玥对谁都大度，唯独最在乎的那个，她大度不起来。
但凡她好脾气，只不过贺明绍不是那个人罢了。
......
旧金山的街头冬日，还是一片祥和暖融融的迹象，这里寒冷的时候不多，听说极少下雪，上一回下大雪是三十多年前了。
同学会的别墅是在华人街，周玥走出来刚好能看到华人街上张灯结彩。
虽然美国人不过春节，但这里是华人地盘，满是节日的气氛，也不少外国人赶着来街上凑热闹。
周玥尽量沿边走，害怕被人撞到。
可没想到刚走过一个商店，就被匆匆行走的一个黑人给撞到了。
还好周玥扶了一把墙面，堪堪站住，刚想跟人说没关系，结果那黑人缺凶神恶煞的用英语骂了她一句：“小贱人，走路不会看的？”
周玥无语，然而看着这黑人的刀疤脸，还是不予计较。
谁知刚想走，又听那人再次蹬鼻子上脸：“小小的华人，不知道洛杉矶不太平吗，也敢瞪我。”
周玥发誓，她是真没瞪，只是白了他一眼。
不过他说的对，确实洛杉矶也不是一个安全的城市，比之四九城差太远了，这里的人搞不好还配枪呢。
不跟他啰嗦，周玥继续转头走了，只听他呸了一声，还想计较，巡街的警察来了，他灰溜溜的走了。
的确，不安的城市让人心烦。
没有多想这个小插曲，离开了华人街，周玥走过天桥准备下到地铁站。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节日应景的关系，她忽然在桥边站住，走到栏杆处往街道上眺望，莫名的想起了两年前——
她趴在栏杆上，踮起脚尖，眺望那天桥对面的人。
那人在电话里跟她说，烟花很好看。
——
当夜除夕，四九城内正在不停的接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新年祝福。
今夜季领导不在，但是季家一如既往灯火通明，叔叔婶婶们组了麻将桌牌声不断。
季夫人也在牌桌上，三婶跟季夫人聊天：“今年没有什么仪式需要嫂子你出席吗？我记得前年是在西单的地。”
听到那里，在一旁沙发上小憩的季云深缓缓睁开眼睛。
想起来了，就说少了点什么。
两年前他陪季夫人去迎新春的活动上，又看到那小姑娘从人群中挤了个小脑袋出来，迎着寒风远远的冲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