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沉舟声音低沉，一字一句从齿缝中挤出，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晚吟，“晚吟，你疯够了没有？”
“我疯？”江晚吟冷笑，手中那枚冰冷的金属芯片在指尖旋转，像是旋转的刀锋，眼神疏冷，“傅沉舟，你是不是忘了，你把我推进疯子的深渊，是你亲手。”
“我那时候——”
“你那时候？”她打断他，语气骤然尖锐，“你那时候亲手签下了那份协议，把我逼进精神病院，把我肚子里的孩子……送去实验台解剖，你还想说你是不得已？”
“我不知道那孩子的事！”傅沉舟怒吼，“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敢对你……做那种事！你怪我可以，可你凭什么扯上我不知情的罪名！”
“你不知道？”江晚吟眯起眼，笑容却越来越冷，“你坐在Z3会议室里，看着那份‘样本提取成功率报告’，落款是我的编号，你他妈不知道？”
傅沉舟身子一震，嘴唇微张，却一时说不出一句辩解。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他低声，“你想要报复我，好，我给你，我现在站在这里，你来一枪，我不反抗。”
“我从来不稀罕这么便宜的报复。”江晚吟眼神刺穿他，“我要你活着，看着你所有以为牢不可破的东西，一点点崩塌，像我当年一样无助、崩溃。”
“晚吟……”傅沉舟眸光痛楚，语气忽然低软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爱？”她嗤笑一声，“你现在跟我谈爱，是不是脑子被枪崩坏了？”
林苒苒忽然从地上扑上来，尖声哭叫：“她不爱你！她早就不爱你了，傅沉舟，你醒醒！你不是说过，只要我陪你到底，你就会娶我的吗？你说过的！”
“林苒苒，闭嘴。”傅沉舟面色冰冷，“我说那句话，是在我最狼狈、最崩溃的时候，可我没答应娶你。”
“你是因为她对吧！”林苒苒像疯了似地尖叫，“你还是在乎她！她都把你搞成这样了你还护着她？傅沉舟你是不是贱！”
“啪——！”
一声脆响，江晚吟抬手就给了林苒苒一耳光。
空气瞬间寂静。
林苒苒愣在原地，脸上浮起五指红印：“你敢打我？”
“你动我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江晚吟冷冷盯着她，“你以为我放你到今天，是心软？不，是让你清楚地知道，这世界上，有些仇，一点点还，才最痛。”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魔鬼……”林苒苒捂着脸，眼中满是惊恐，“你要怎么对我？杀了我吗？”
“不，我不会杀你。”江晚吟轻轻勾唇，“你还活着，才有价值。”
她看向傅沉舟，眼神淡漠：“包括你。”
傅沉舟脸色沉沉：“我又是什么价值？”
“你有傅家名头，有Z3的核心数据。”江晚吟轻描淡写道，“更重要的，你有一颗破碎的心，等着我踩烂。”
“江晚吟！”傅沉舟怒极反笑，“你是打算让我痛苦一辈子，是不是？”
“你痛苦了？”江晚吟逼近一步，声音低而狠，“你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有多痛？你算计我、控制我、拿我的一切为代价成全你自己的布局，你配谈痛苦？”
“那你现在又比我干净多少？”他低声咬牙，“你也在算计、也在利用，不是吗？”
“我从地狱爬出来，没必要干净。”江晚吟冷笑，“我唯一庆幸的，是当初没真死在你手里。”
“晚吟。”傅沉舟忽然伸手，猛地抓住她手腕，“你别再走了……我认了，我错了，这些年我夜不能寐，是我该死。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给不起。”她冷冷挣脱，“我不要你的悔意，也不要你的赎罪。我只要你，看着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一件件碎掉，像我一样碎掉。”
“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傅沉舟怒吼，血红的眼睛仿佛快要滴出泪，“江晚吟，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没有了。”她轻声回答，“早在你和Z3联手的时候，就没了。”
这一刻，空气像凝固。
“小姐。”许谙走上前一步，语气冷肃，“医院那边已经封锁，Z3的暗线正在清理。下一步，是否执行代号‘噬光计划’？”
傅沉舟眉头猛然一拧：“你说什么？！”
“噬光计划。”江晚吟缓缓转身，望着窗外夜色，“是我为你们定下的终局。”
“江晚吟，你真的要动Z3？”傅沉舟声音低沉，“你知道代价的！”
“代价？”她轻声一笑，“当你把我推进深渊那一刻，就该知道，我有命攀回来，就有命让你们死。”
“你根本不知道Z3的底线在哪。”傅沉舟咬牙，“你根本想象不到它的黑暗有多深。”
“我曾在那黑暗中活过三年。”江晚吟声音平静，“比谁都清楚。”
她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若怕，就站远点，别挡着我清理门户。”
“你这是自毁——”
“那也好过苟活。”
话落，她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那枚芯片落在傅沉舟掌中。
那一刻，他竟觉得，掌心比心脏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