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伟捏着孙正雄的股权结构图,指腹反复摩挲着第二大股东那遒劲的签名笔迹,纸张边缘的毛刺在拇指肚上留下细微的划痕,像无数条看不清的线索在指尖缠绕。这份由明阳科技前法务总监用牛皮纸袋密封送来的文件,边缘还粘着深褐色的咖啡渍,经技术科连夜检测,含有哥伦比亚咖啡豆的成分,与孙正雄办公室咖啡机里残留的残渣完全吻合,连烘焙度都分毫不差。第 17 页的股权转让协议上,孙正雄签名的收笔弯钩处有个 0.3 毫米的墨点,与绑架案勒索信上第七个字母 “g” 末尾的墨点,在高倍显微镜下呈现出相同的油墨分层结构,那是德国产 “公爵” 牌墨水特有的防伪标识。窗外的梧桐叶被暴雨抽打得噼啪作响,专案组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在文件上投下的斑驳光影里,能看到细小的灰尘在光柱中翻滚,如同案情中那些难以捕捉的蛛丝马迹,稍纵即逝。
“孙正雄在周正雄被绑架当天,用离岸账户向金三角地区转了三百万美金。” 林薇将银行流水拍在桌上,纸张边角在气流中微微颤动,她指尖点着收款方信息栏的加密代码,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晚破解密码时蹭到的荧光颜料,在灯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微光。“我们动用了国际刑警的协查通道,发现这笔钱先转入柬埔寨一家名为‘恒通’的地下钱庄,经过七次拆分转账后,最终流向了‘黑礁’安保公司 —— 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张虎的远房表亲张彪,去年因走私军火被国际刑警通缉,现在用‘李建国’的假身份躲在缅甸佤邦的龙潭区,那里是三不管地带。” 她推了推下滑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红血丝在白炽灯下格外显眼,右眼角的泪痣随着眨眼轻轻颤动,“更蹊跷的是,孙正雄的私人助理在案发后第三天就移民加拿大,多伦多皮尔逊机场的监控显示,他是独自一人登机的,连托运行李都没带,安检时口袋里却揣着一张去往巴拿马的转机机票,登机牌上的座位号是 12A,靠窗的位置。”
老张蹲在地上整理监控录像带,手指在磁带边缘划出细痕,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磁粉,那是反复接触旧录像带留下的印记。他突然按住暂停键,画面里孙正雄与赵副主任在雪茄房碰杯,古巴雪茄的烟雾在水晶灯下缭绕成灰蓝色的雾团,空气中漂浮的烟雾颗粒在红外线下呈现出不规则的布朗运动,像极了这个案件的复杂走向。“看这里 ——” 他抓起放大镜凑近屏幕,镜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照亮了他眼角的皱纹,“这个角度能看到孙正雄袖口的鳄鱼皮表带,上面的菱形纹路间距是 2.7 毫米,和绑匪视频里一闪而过的表带完全一致,连第三排第四个纹路的磨损程度都分毫不差,那是长期佩戴手表时,表扣摩擦造成的独特痕迹。” 录像带在播放器里发出轻微的卡顿声,像是被刻意抹去的片段在发出无声的抗议,技术科对磁带进行光谱分析后发现,磁带上的磁粉脱落痕迹显示,有 37 秒的内容被人为消磁,恰好是两人谈论 “码头项目分红比例” 的关键时段,消磁工具留下的磁场残留与赵副主任办公室里的一台进口消磁机完全匹配。
陈立伟的指尖在孙正雄的履历表上滑动,停在 “2018 年任明阳市政协委员” 这行字上,钢笔笔尖在纸面留下浅灰色的压痕,那支陪伴他多年的 “英雄” 牌钢笔,笔尖已经有些磨损。纸张背面隐约透出另一份文件的压痕,他对着光线举起纸张,能看到 “城西码头项目股东名单” 的暗纹,其中 “孙正雄” 三个字的笔画走势,与明阳建工集团内部文件上的签名有九个重合的特征点,尤其是 “雄” 字右边的 “隹” 部,最后一笔总是向上挑起。“这个人从做建材生意起家,早期主要供应水泥和钢筋,三年前突然以溢价三倍的价格入股明阳科技,” 他突然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金属与水泥地摩擦产生的火花溅到文件袋上,留下细小的黑痕,“查他当年的原始资金来源,特别是和开发区建设局的往来账目,重点查 2019 年码头一期工程招标期间的资金流向,那时候他公司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五千万,入账时间是当年 6 月 18 日,恰好是码头项目中标公示的前一天。”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技术科小王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办公室,运动鞋在地面拖出两道湿痕,那是外面暴雨留下的印记,鞋跟处还沾着一片梧桐叶。屏幕上跳动的绿色代码组成复杂的网络图谱,像一张不断蔓延的蛛网,将所有线索连接在一起。“陈局!我们破解了孙正雄的加密邮件,发现他和市财政局预算科科长刘峰有 273 次加密通讯,主题都是‘码头项目备用金’,加密方式用的是军用级别的 AES-256 算法。” 小王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扁桃体发炎让他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嘴角还沾着昨晚吃泡面时溅到的油渍,是 “老坛酸菜” 味的,“这是他们的秘密账本,Excel 表格里的数字精确到分,总额超过一点二亿,其中有七笔直接流向了赵副主任的小舅子名下的空壳公司 —— 那家公司叫‘宏图伟业咨询有限公司’,注册地址是城东郊区一个废弃的仓库,法定代表人是个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老太太,姓王,今年 78 岁,住在明阳市第一养老院。”
暴雨在凌晨三点突然转大,雨点砸在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水幕,雨刮器以每秒两次的频率疯狂摆动,却始终无法完全清除视线里的模糊,只能勉强看清前方五十米的路况。专案组的面包车碾过积水路面,溅起的水花打在路边的梧桐树叶上,碎成千万颗晶莹的珠子,在路灯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短暂地照亮了路边蜷缩着的流浪猫。陈立伟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灯牌,“明阳财政” 四个鎏金大字在雨幕中模糊成一团光晕,其中 “财” 字的捺笔处有块褪色的痕迹,是去年台风 “山猫” 过境时被雨水浸泡造成的,当时整个财政局大楼停电三天。他摸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妻子发来的短信:“女儿的退烧药放在玄关柜第二层,蓝色瓶盖的,记得用 40 度以下的温水冲服,医生说每隔六小时吃一次,别过量。” 锁屏壁纸是一家三口在迪士尼乐园的合影,女儿举着的笑脸在颠簸中微微晃动,嘴角的糖霜像未融化的雪花,沾在鼻尖上的那一点尤其明显,那是拍摄时她突然打喷嚏沾上的。
市财政局的玻璃门在凌晨四点显得格外冰冷,门把手上的镀铬层有五处细微的划痕,是长期使用留下的包浆,最深处有 0.1 毫米。值班保安揉着惺忪的睡眼查看证件,眼角的眼屎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油光,制服第二颗纽扣松松垮垮地挂着线头,露出里面洗得发黄的白背心,领口处有个被烟头烫出的洞,直径约 0.8 厘米,边缘已经发黑。电梯上升时突然失重,陈立伟的胃里一阵翻涌,昨晚吃的韭菜盒子在胃里消化的味道涌上喉咙,带着一股辛辣的气味。他盯着控制面板上跳动的数字,想起十年前处理的那起贪腐案,当时也是这样的凌晨,在同一栋楼的 12 层,从通风管道里搜出的三百万现金,用印有 “明阳建工” 字样的水泥袋封装着,水泥袋上的批号显示是 2014 年 7 月生产的,与当年码头工程使用的水泥批次一致,都是 “秦岭” 牌 32.5 级硅酸盐水泥。
预算科的防盗门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科长刘峰的指纹在识别器上停留了三秒才解锁,发出 “嘀” 的轻响,声波频率恰好是 440 赫兹,相当于钢琴上的 “A” 音。办公室弥漫着隔夜茶水和软中华香烟混合的味道,空气中 pm2.5 浓度达到 187 微克 \/ 立方米,远超正常标准,茶几上的玻璃杯里还剩小半杯浓茶,杯壁上挂着的茶渍形成不规则的纹路,像一幅抽象画。保险柜的电子锁显示三次错误输入记录,最后一次尝试就在半小时前,键盘上的指纹残留显示,输入错误的是 “8”“5”“2” 三个数字,恰好是刘峰女儿的生日 ——1998 年 8 月 5 日,今年 25 岁,在英国伦敦留学,学的是金融专业。陈立伟戴上白手套,指尖触到保险柜把手时感到一丝异常的温热 ——37.2 摄氏度,接近人体体温,这说明几小时内有人动过,金属表面还残留着 0.5 毫米的纤维组织,与刘峰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材质一致,都是意大利产的 120 支纯棉府绸,这种面料在国内很少见,是通过外贸渠道专门进口的。
“系统日志显示,昨晚十一点十七分,有人远程登录了财务系统。” 林薇敲击键盘的手指突然停顿,指甲在键盘 “F7” 键上留下淡淡的月牙痕,那是长期敲击键盘形成的职业印记。屏幕上的代码串正在以每秒三十帧的速度消失,像一群惊慌逃窜的蚂蚁,顺着屏幕边缘隐匿不见。“登录 Ip 来自财政局内部服务器,但操作记录被用军方级别的擦除程序清除了,这种程序需要三级以上的权限才能调用,全市只有七个人有权限,分别是财政局长、两位副局长、信息中心主任、副主任,还有两位保密专员。” 她调出后台代码,一行红色的警告信息突然弹跳出来:“数据正在同步至未知终端 ——” 话音未落,主机发出 “滋啦” 的烧焦声,一缕青烟从散热孔钻出,颜色呈灰黑色,带着电路板燃烧特有的焦糊味,屏幕瞬间蓝屏,上面的雪花点图案呈现出规律的排列,横向间隔 1.2 厘米,纵向间隔 0.8 厘米,像是某种摩斯密码,正在传递着最后的信息。
刘峰在审讯室里反复摩挲着搪瓷杯,杯壁上 “优秀公务员” 的烫金字早已斑驳,其中 “秀” 字的竖钩处有明显的磨损,那是长期摩挲留下的痕迹。他的领带系得歪歪扭扭,领结的角度偏离中线 37 度,衬衫领口沾着可疑的油渍,经法医检测是法国鹅肝酱的成分,含有 17 种氨基酸和不饱和脂肪酸,这种鹅肝酱产自法国佩里戈尔地区,价格昂贵,国内只有几家高端西餐厅有售。“我和孙正雄只是工作往来,”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唇上的死皮翘起细小的碎片,像即将脱落的墙皮,目光躲闪着陈立伟的视线,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滚动,像一只不安分的老鼠在乱窜,“明阳科技是市里的重点企业,我们在政策允许范围内提供支持很正常,比如高新技术企业的税收减免,还有研发费用加计扣除优惠,这些都是有文件规定的。”
“正常到需要用私人账户转账吗?” 陈立伟将银行流水推到他面前,打印纸的边缘被雨水浸得发皱,第 13 页右下角有个咖啡渍的印记,与刘峰办公室咖啡机的型号匹配,是意大利产的 “德龙” 牌,能精准控制水温在 92 摄氏度。“2023 年 6 月 15 日,你女儿在温哥华购买的海景豪宅,位于西温哥华的英吉利湾附近,建筑面积 287 平方米,带私人码头,全款三百八十万加元,这笔钱通过瑞士银行、开曼群岛和列支敦士登三家金融机构中转三次,最终源头就是孙正雄在巴哈马注册的‘远航投资有限公司’账户,这家公司的注册代理人是当地一家名为‘环球’的律师事务所。” 刘峰的手指突然痉挛,食指第二关节处的青筋暴起,像一条即将挣脱束缚的小蛇。搪瓷杯从手中滑落,在地面摔出蛛网般的裂痕,褐色的茶水在口供记录上洇出丑陋的污渍,恰好覆盖了 “赵副主任” 四个字,仿佛刻意要掩盖这个关键信息。
拘留室的监控画面里,孙正雄正用指甲在墙壁刻划着什么,指甲缝里嵌着白色的墙灰,那是看守所特有的钙质墙面材质。陈立伟放大画面,发现是一串由圆圈和折线组成的奇怪符号,每个符号的角度都精确到 5 度,像是经过精心计算。林薇翻出明阳科技的公司章程,第 47 页的股东表决章节有个相同的符号图例,是公司内部使用的加密符号体系。她突然指着其中一段惊呼:“这是他们的秘密表决暗号!每个符号对应特定字母,圆圈代表元音字母,折线代表辅音,翻译过来是‘码头项目有内鬼,代号渔夫,负责运输环节,每周三晚八点在码头仓库交接’。” 此时,看守所所长匆匆赶来,制服上还沾着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左胸的警号有个数字 “7” 被磨损得看不清,那是多年前一次抓捕行动中被歹徒划伤的。“陈局,孙正雄刚才突发心脏病,正在医务室抢救,他说有重要线索要单独告诉你,只认你一个人,还说要看你女儿画的画才肯开口,那幅画是上周你去看守所提审他时,无意中说的,你女儿画了一幅《我的警察爸爸》。”
医务室的消毒水气味中混杂着万宝路香烟味,尼古丁浓度达到 0.03 毫克 \/ 立方米,超出室内空气质量标准两倍。孙正雄躺在病床上,氧气管插在鼻孔里,管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那是呼出的热气遇冷凝结而成,胸口剧烈起伏如同风箱,每一次呼吸间隔 3.2 秒,显得十分艰难。“我可以说出幕后主使,” 他突然抓住陈立伟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留下四个半月形的红痕,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已经破裂,输液管因拉扯而产生气泡,向上移动的速度是每秒 1.5 个,规律得像时钟的滴答声,“但你得保证我家人的安全,特别是在澳洲留学的儿子 —— 他在墨尔本大学读建筑系,下个月就要毕业答辩了,课题是《现代码头的抗震设计》,导师是国际着名的结构工程师罗伯特教授,他曾经参与过悉尼港码头的改造工程。”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的心率突然降到每分钟四十次,心电图上的波形变成危险的直线,护士慌乱中打翻了托盘,体温计摔在地上,显示的体温是 35.8 摄氏度,远低于正常体温,说明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极度虚弱。
就在这时,老张在孙正雄的随身物品里有了发现。那支派克钢笔的笔杆比正常型号重 12 克,重心偏后,放在桌上会微微倾斜。旋开笔帽后,里面藏着一枚微型 U 盘,外壳是钛合金材质,防水等级达到 Ip68,即使浸泡在水里也不会损坏。U 盘里的视频显示,赵副主任在一间密室里与几个陌生男子交谈,墙上的投影屏幕展示着城西码头的地下结构图,红色标记处正是爆炸案发生的坐标,经纬度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是专业测绘人员标注的。“周正雄必须消失,” 赵副主任的声音带着阴冷的笑意,指间的雪茄烟灰落在意大利手工地毯上,留下一个褐色的印记,直径约 0.5 厘米,“他掌握了我们走私的证据,特别是那批从越南过来的‘货’,里面有枪支、弹药,还有一批古董,孙正雄只是个用来吸引警方注意力的幌子,等风头过了,就把他也处理掉,永绝后患。”
暴雨冲刷着市财政局的玻璃幕墙,水流在 13 层的窗玻璃上蜿蜒成红色的河流 —— 那是紧急指示灯的倒影,光的波长是 620 纳米,属于可见光中的红光波段。陈立伟站在楼下,看着十三层的办公室亮着灯,窗帘缝隙透出晃动的人影,身高在 1.75 米左右,步幅 72 厘米,符合赵副主任的体貌特征,他走路时左脚微微内八字,这是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留下的后遗症。林薇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匿名号码发来的短信:“小心预算科的保险柜,第三层暗格有他们的花名册,记录着所有参与码头项目贪腐的人员名单和金额,钥匙在刘峰的钢笔帽里,钢笔是派克卓尔系列,笔帽内侧刻着‘峰’字,是他亲手刻的。” 当特警队破门而入时,发现预算科科长正用碎纸机处理文件,纸屑中夹杂着印有 “明阳建工” 抬头的信纸,上面还留着未干的蓝黑墨水,墨迹的 ph 值经检测呈弱酸性,与孙正雄办公室同款墨水成分相同。刘峰见势不妙,突然冲向窗口,企图跳窗逃跑,却被眼疾手快的特警一把拽住,挣扎间他西装口袋里掉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他与赵副主任在城西码头前的合影,背后起重机上的编号“mY-007”,与走私货轮上的编号如出一辙。 就在众人以为案件即将水落石出时,技术科对赵副主任办公室进行电子取证的人员突然神色慌张地冲进指挥中心。他的防护手套边缘沾着细小的碳粉,那是拆解硬盘时留下的痕迹,额头沁出的汗珠滴落在防护服上,晕开深色的印记。“陈局,赵副主任的电脑硬盘被物理损坏,主控芯片已经完全烧毁,恢复数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我们在硬盘接口处发现了一组奇怪的金属碎屑,经检测是钽铌合金,这种材料常用于军用级别的加密设备!”他急促的呼吸让防护面罩蒙上一层白雾,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焦虑,“而且办公室的监控录像在案发前两小时出现了异常黑屏,重启后时间戳被篡改,实际时间与显示时间相差了17分钟,这17分钟里一定发生了足以颠覆整个案件走向的事情。” 陈立伟的瞳孔骤然收缩,钽铌合金与军用加密设备的关联,让他瞬间联想到十年前那起因涉密文件泄露导致的重大安全事故。他伸手接过装着金属碎屑的证物袋,指尖隔着透明塑料感受到碎屑尖锐的棱角,如同扎进心脏的细刺。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转为了闷雷滚动的阴霾,低沉的雷声与他剧烈的心跳在胸腔里共振,仿佛预示着案件即将迎来更黑暗的转折——那些被销毁的数据背后,究竟藏着怎样足以让整个利益链条疯狂掩盖的惊天秘密? 陈立伟转身望向墙上的案件关系图,那些用红笔标注的线索与箭头此刻仿佛都扭曲起来。他摩挲着下巴,突然注意到孙正雄履历表边缘一道极细的折痕,展开后竟露出半枚残缺的指纹,纹路走向与赵副主任办公室门框上的指纹比对后,竟有70%的相似度。就在这时,林薇举着新的检测报告冲了进来,纸张边缘还在往下滴水,“陈局!从孙正雄钢笔U盘中恢复的部分数据里,出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破解后的文件名是——‘终极保护伞’!” 陈立伟的手微微发颤,目光死死盯着\"终极保护伞\"几个字。林薇打开文件夹的瞬间,屏幕突然闪烁出刺目的白光,紧接着整个专案组的供电系统发出刺耳的爆裂声,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应急灯亮起的红光中,陈立伟看见窗外不知何时出现一辆黑色商务车,车窗降下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陈立伟瞳孔骤缩,下意识将林薇猛地拽到身后。子弹擦着门框呼啸而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墙面剥落的碎屑混着硝烟弥漫在空气中。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显然对方有备而来。他迅速掏出手枪,余光瞥见墙角的灭火器,脑海中飞速盘算着突围计划,而那个神秘的“终极保护伞”,究竟指向何方,成了悬在众人头顶最危险的谜团。 陈立伟将林薇护在身后,压低声音道:“去通知老张他们从消防通道迂回包抄,注意对方有武器!”话音未落,又一轮子弹扫射过来,空调外机被打得火星四溅,铁锈混着金属碎屑如雨点般落下。他借着掩体摸到窗边,透过雨幕看见商务车后厢打开,三个戴着夜视仪的黑影鱼贯而出,腰间战术背心上印着模糊的英文缩写“bLAcK REEF”——正是与孙正雄转账有关的黑礁安保公司标志。陈立伟心中一凛,这些不速之客显然是冲着销毁证据、杀人灭口而来。他注意到其中一人手腕上戴着与监控中孙正雄同款的鳄鱼皮表带,菱形纹路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猛地转身,枪口对准来人,却发现是浑身湿透的老张,手中紧握着一个防水袋,里面正是从孙正雄钢笔U盘里提取的关键数据备份。老张喘着粗气,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面,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泛着冷冽的光。“备份数据里还有隐藏分区!”他快速撕开防水袋,将存有数据的设备插进一旁勉强能用的备用电脑,“根据文件创建时间推测,‘终极保护伞’的资料更新于绑架案发生前三天,里面或许藏着整个利益集团的核心机密!”此时,电脑屏幕突然跳出一串乱码,紧接着自动启动了倒计时程序,红色数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00:05:00”,每跳动一下都像是死神的倒计时。陈立伟盯着倒计时,额角青筋暴起,十年前涉密案的惨痛教训在脑海中炸开。他猛地扯下墙上的案件关系图,用红笔在“终极保护伞”字样周围疯狂圈画,笔尖划破纸张发出刺耳声响。“林薇!联系技术科启用冷备份系统,无论如何保住数据!”他嘶吼着,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激起回响。老张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汗水不断滴落在触控板上,突然,倒计时暂停,屏幕中央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证件照,照片上的人脸被马赛克覆盖,唯有胸前的工作牌隐约可见“明阳市xx局”字样,背景里半露的城西码头规划图边缘,印着与孙正雄加密符号如出一辙的标记。陈立伟的呼吸骤然急促,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那张证件照上,试图从马赛克的缝隙中捕捉到一丝线索。突然,门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电脑屏幕应声碎裂。混乱中,老张死死护住存有数据的设备,而林薇在烟尘中摸索着起身,大喊:“陈局!对方在用定向爆破,整栋楼都不安全了!”陈立伟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窗外不断逼近的黑影,心中涌起一股决绝——无论“终极保护伞”是谁,他都要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撕开黑暗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