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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的香炉在摇晃间坠地,落了一地沉香。

虞念衣衫半退,水红色的嫁衣被粗鲁撕下,铺散在祠堂暗色的石砖之上,旖旎禁忌。

“公子......”

她清泪盈盈,哑声阻止道:“我乃国公带回的人,你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

刺耳的裂帛声响起,最后一层禁制也被扯下。虞念屈辱地咬紧了唇,却听封迟嗓音喑哑:“我父亲已是迟暮,你便甘愿委身于他?”

他微微俯了身,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你既想寻得庇护,何不选我?”

“我比他强得多。”

虞念惊得瞪大了眸子,双手紧攥身下的薄纱,视线却逐渐清晰。

只见男人神色冷然,虽呼吸急促,寒月般的眸子却深不见底,面上更是不见半分情欲。

衣袍因她的拉扯而稍有些凌乱,松散地落在身上,偏那襟前盘着的错金螭纹扣未松分毫,又见那银藤暗纹镶白玉的腰封还齐整地悬在腰间。

虞念倏地生出几分难堪。

“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从前......”

封迟抚开她凌乱的发丝,毫不留情地打断。“可你如今只是个被国公赎下,尚未有名分的妓子。”

虞念眼底的执拗彻底散了个干净。

是了,

自她定北将军府被满门抄斩的那刻起,她便再也不是皇家猎场中飞鹰走马的天之骄女,她只是红衣巷中一个卑贱入泥的妓子。

银尖枪断了,她的浑身傲骨也早已深埋于污泥。她的命是母亲受尽了屈辱才求来的,她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封迟说得没错,他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虞念咬了咬唇,纤细的手指试探着划上他的胸膛,流转而下。指尖微微一勾,那看似紧实的腰带便倏然落地。

她强忍羞意,狠狠吻上了眼前带着些许凉意的唇。

初春料峭的寒风自未关严的窗牖缝隙中挤入,扑灭了台前的香烛。

祠堂内昏暗朦胧,两道灼热的气息纠缠不休。

虞念风鬟雾鬓,汗津津的如从水中捞出。她被折腾得极狠,泪水不断自眼角滚落,落红浸透了身下的红纱。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记忆中清寂孤僻,眉眼淡淡的封迟在这种事上却是炽热霸道,不容一丝反抗。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待在他那痨病鬼父亲身旁为奴为婢!

她突然有些后悔。

直至日头西斜,这满室荒唐才渐渐停息。

封迟将她圈禁在怀中,力道有些重,让她不禁痛吟了一声。

他先前的凶狠渐渐退去,气息却依旧滚烫。“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自会保你无虞。”

虞念微垂着眸子,心知是自己的这身嫁衣惹他不悦,“虞念明白,谢公子垂怜。”

红衣巷的鸨儿花了些心思,为她准备的衣裳几乎只有薄薄的几层粗纱,细腻的皮肤将透不透,引人遐想,讨好权贵的意图昭然若揭。

封迟见她这低微柔顺的模样,眸光划过她身下的殷红,有些诧异。

便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情事,身子依旧燥热无比。封迟脸色微变了变,警觉地压下那些旖旎念头,旋即没再看虞念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虞念怔了怔,孤零零地躺在冰凉的地砖上,眸子依旧有些失神,眼底仿佛又铺满了昔日的火焰。

无边无际的火海中,母亲几乎没了人形,只听得字字泣血:“你父亲戎马一生,不该落得如此下场!你定要好好活着,若有朝一日得以进入国公府......”

话只说了一半,官兵却已厮杀而入。凄厉的哭喊杀戮声中,无数双手拽着她向后拖去。母亲的嘴唇依旧在火光中嗡动,似是那未说完的半句。

她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挣脱开束缚,没有再靠近一些,从前敏锐的听觉为何在这时如此不中用!

母亲倒了下去,身体被火烧得蜷缩起来,那未说完的半句却成了她此后每日的梦魇,不断折磨着她,再难安宁。

只是她心中也明白,若国公不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幕后之人,那这府内必定存有当年的人证或物证!

唯有这两个可能!

虞念强撑着站起身来,于众多牌位后取出那块几乎已被燃尽的香料,用手指碾碎后混入香灰中。

今日本已想好应对国公的办法,却不想来人竟是世子。如今国公身子孱弱,府内权势偏移,她跟了世子,倒是要比待在国公身旁更易行动。

虞念低头凝着被落红浸透的衣角,双手蓦地用力。

随着嘶啦一声刺响,大片染血红纱被她攥在手中,就着角落处的烛火将它点燃。

窗牖大开,冷风将祠堂内最后一丝温度带走,虞念回身跪坐于冰凉的地砖之上,低眉顺目,静静等待着。

天色渐渐昏暗,冷风吹透了她的身子,身后的屋门才被人大力推开。

李嬷嬷望着那跪立的背影,冷哼一声道:“夫人命你前去拜见,还不快些跟上!”

虞念闻言撑着地踉跄起身,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约莫走了一刻钟,正堂外橙红的灯火才拢着里屋的嬉笑声一同飘来。

“老爷竟当真将她带了回来,那种腌臜地方出来的,身上指不定染了什么脏病呢!”

“只是没想到,从前清鸾郡主那般张扬不屈的性子,竟也甘愿浮沉于青楼,如今竟又想攀附老爷!到底还是贱骨头,想活命罢了......”

虞念在外听着,却依旧低眉顺目,表情未变,跟在嬷嬷身后进了门。

她没有抬头,拘谨地凝着地上的白玉砖,福礼道:“虞念问夫人安。”

主母张氏冷眼望着她,脸上的笑散了个干净。当年平阳公主下嫁将军府,她虞念更是刚一出生便被圣上亲封为清鸾郡主,身份尊贵无比。可一朝事变,纵使她被赦免,却依旧是罪臣之后!

留这样一个身份敏感之人在身侧,万一哪天圣上发了难,只怕是要连累国公府!

老爷到底是病久了,竟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正堂内一时间只剩下了呼吸声,虞念端着礼未动,姣好的素面上仅双唇点了胭脂,更衬出脸颊那抹病态的白。她脸上无悲无喜,更没什么生气,如一个精致死板的瓷器娃娃,一副温顺模样。

虽被磋磨一日,却到底曾是将门贵女,如今也是腰背笔直,规矩严谨,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张氏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几眼,哂笑道:“如你这般烟花柳巷出来之人,本是不配踏入我国公府半步的。奈何老爷心善,既将你带了回来,我却不得不替他检查一番。”

“若非完璧之身,纵是老爷不忍,我也必不能让你继续待在这府中!”

她摆了摆手,“来人,带她去验过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