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山愣神间，高美飞速地写好了欠条，并且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接着，他将欠条推向刘山，下巴一扬，“签了。”
刘山看向那张欠条，上面详细写明了他是何时何地做了什么事，欠了高美多少钱。
欠条上还写清刘山需要在一个月内偿还这笔钱。
“快签，签完出门了。我还有事要忙。”高美看了一眼时间后，催促道。
刘山当即往地上一躺，“我没钱。”
他现在是一个晒不得太阳的虚弱吸血鬼，哪里可能找得了普通的工作？
况且，不出意外，他以后都要喝血。这要是签了，岂不是之后顿顿都要收钱了？
五百又五百，五百何其多。
他怎么可能还得完？
高美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起来，别耍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刘山不肯起来，“我不还！你是我哥，你应该给我花钱才是，怎么能反过来收我的钱？”
高美祭出自己的人生格言：“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既然是我弟弟，我更得跟你算清楚，免得以后生出事端。”
刘山被说得一哽，对方现在是他亲哥，他也不好做点什么来赖账。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后，刘山坐起身，在纸上签下高文的名字。
他心想，看来还是得找其他的血源，他可没那么富裕，每次都能给五百。
想到高文没变吸血鬼之前和高美一样，血液对吸血鬼都很有吸引力。
他心想，或许高文的其他兄弟也是同样的体质？他能不能趁着他们睡觉，偷偷喝几口？
刘山打定主意，准备有机会尝试一下。
高美一见他签好名，便立刻将欠条收好，随后对刘山自我介绍道：“我是你二哥，叫高美。加上我，你一共有三个兄弟，你是最小的。”
他想了想，补充道：“高夏明，也就是跟你调换的人。虽然你们调换回来了，但毕竟家里也养了他二十年，之后还是会和他来往。”
听到这话，刘山一点儿都不意外。
从高文的记忆来看，他曾无意间发现，高夏明后来一直都在高家。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好的。”
高美打量了他的神色好一会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打电话给柳慧，说人找到了，晚点会把人带回家。
刘山没什么好收拾的，他的家当还在路上呢。
他起身说道：“带我去拿东西，我给你车费。”
高美见他这么上道，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但嘴上还是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算的。”
刘山冲他假笑了一下。
高美吃了块饼干补充体能，他时常用自己的血钓鱼执法，把那些吸血鬼骗过来后，再抓住。
所以家里经常备有各种快速补充体力的东西，而且他自身体质极好，几乎不会有失血过多的情况出现，哪怕天天给自己放血都没事。
出门前，高美依旧全副武装，看得刘山一头雾水，问道：“你不会也是吸血鬼吧？”
高美将一个连帽外套丢给刘山，“我要是这么走在街上，可是会有很多人偷拍我。这衣服先借你，记得还给我。”
刘山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小小气气的。”
他穿好外套，戴上兜帽。
现在是早上，盛夏的早阳依旧猛烈。
高美的外套足够大，让刘山得以将脸藏进兜帽里。
即便如此，阳光照射在衣服上依旧令他难受。
低级吸血鬼对太阳的抵抗力很弱。
好在，一下楼就看到高美的车。
高美的车是全新的，车型虽然小，但胜在是免费的。
这可是他在某一年获得协会劳模称号拿到的奖励。
免费的就是最好的。
他刚按下车钥匙，车辆发出“嘀”的一声，身边的吸血鬼当即一个大迈步，打开后车门钻进车里。
高美脚步一顿，随后走向驾驶座。
刘山一钻进车，便催着高美开空调。
高美没好气道：“开什么空调，开窗就行了。”
空调费多贵啊！
刘山拍着他的座椅，“我现在可是吸血鬼，还是最低等级的。你开窗，我不就照到太阳了吗？你是不是想让我死？”
高美只得打开空调，他唉声叹气道：“这一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刘山受不了他的抠门样，“我给你。没见过像你这么抠的。”
高美转动着方向盘，“什么抠？我这是精打细算，你知道钱有多难赚吗！”
两人一路拌着嘴，终于来到刘山说的地方。
外头的阳光愈发强烈。
刘山让高美帮自己下车去拿行李。
高美深呼口气，只觉得这个弟弟异常麻烦。等把人送回家，他就不伺候了。
他下了车，果然看到地上的蓝色双肩包。
拿上包，回到车里，高美将背包丢向刘山，“拿好，就这破包，丢这儿都没人要，也不知道你非要捡回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被恼火的刘山咬了。
刘山一生气，就变回了蝙蝠的形态，一连在高美的手上咬了好几口。
高美连忙抽回手，关上车门后，他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的血会引来吸血鬼吗？你要是不想小命不保，就给我老实点！”
刘山舔了舔嘴角，趴在背包上，不回应他。
高美心里一阵无语：这什么任性吸血鬼，一看就是被惯坏了。
他心里恼火，好在伤口不深，且他的体质特殊，没过几秒，伤口便愈合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
高美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上的白黄色蝙蝠。
蝙蝠下巴枕在背包凸起的位置，耳朵抖动着，看着车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到对方不久之前还是个人类，还说自己的黄毛是染的，高美眉头一皱。
吸血鬼的蝙蝠形态有颜色之分，但变成人形时，发色不是一样的。
刘山的蝙蝠形态是白黄色的，但人形的发色依旧是黑色。
也就是染毛，也只是染了蝙蝠形态的毛。
这染色剂恐怕不是人类所使用的染色剂。
高美心想，看来得去协会找找相关的资料看看。
等快到高家时，高美这才开口道：“要到了，变回来。”
刘山变回人形，双手插兜，脸隐在兜帽下，因而高美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就是能感觉到他的不愉快。
停在一栋五层小屋前，高美回头看向后座上一言不发的人，语气软了下来，“算我错了，行不行？”
刘山冷哼一声，别过脸，“本来就是你的错。”
高美：“……”
怎么还顺杆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