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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的夜风带着一丝花园里的甜腻气息,吹进拉文德女爵临时下榻的宫廷别苑。烛火在没有风扰动的室内静静燃烧,将墙壁上描绘着古代英雄事迹的挂毯映照得影影绰绰。拉文德女爵刚换下那身缀满珍珠和蕾丝的繁复宫廷礼服,身上只着一件轻薄的丝绸衬裙,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缓缓梳理着如乌木般散落的长发。镜中的女人面容姣好,眼神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疏离。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没有敲门。这已经是奥斯顿惯常的方式,一种带着某种皇室特权的、理所当然的随意。

女爵没有回头,只是从镜子里看着那个穿着睡袍的身影走近。奥斯顿的面容尚算英俊,只是那份属于卡林迪亚皇室的苍白肤色和略显空洞的眼神,让他看起来缺乏生气,像一尊制作精美却缺少灵魂的蜡像。

“艾格尼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或许还有一丝因为刚刚饮过酒而带来的微醺,“夜深了,该休息了。”他走到她身后,双手试探性地放在她裸露的肩膀上。那触感让她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尽管她很快控制住了。

“我还不困。”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目光依然停留在镜子里,看着丈夫那双在她肩上略显无措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却感受不到丝毫力量,也无法给她带来任何慰藉,只有一种令人不适的、属于陌生人的入侵感。

奥斯顿的手指僵硬地在她光滑的肩头摩挲着,似乎想表达某种亲昵,却显得格外笨拙。“今天陛下很高兴,”他试图找个话题,“你的领地治理得确实很好,税收…”

“那是拉文德家族几代人的基业,与你无关,也与陛下的‘高兴’无关。”女爵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漠。她终于转过头,抬眼看向他。烛光下,她的眼神像结了冰的湖面,清晰地映照出奥斯顿脸上那瞬间闪过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奥斯顿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辩解道,声音有些干涩,“我只是…只是为你感到骄傲。”

“是吗?”女爵站起身,丝绸衬裙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勾勒出她成熟丰腴的身体曲线。她比奥斯顿稍矮一些,但此刻的气场却完全压制了他。“那么,亲王殿下,您今晚前来,只是为了表达这份‘骄傲’吗?”

奥斯顿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不知是窘迫还是酒精的作用。他上前一步,试图靠近她,眼中流露出一种混杂着欲望和祈求的神色。“艾格尼丝,我们…我们是夫妻。我们应该…”他伸出手,想去碰触她的腰肢。

拉文德女爵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碰触。她的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不识趣的下属。“我们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她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刺向他,“这桩婚姻是陛下的旨意,是为了皇室能名正言顺地觊觎拉文德的财富。而你,奥斯顿,你只是陛下放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一个用来提醒我身份和‘义务’的工具。”

“艾格尼丝!”奥斯顿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被羞辱的愤怒,“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卡林迪亚的亲王!我对你…”

“你对我什么?”女爵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对我有所谓的‘感情’?还是对我所代表的财富和权力更感兴趣?别自欺欺人了,奥斯顿。你我之间,只有交易和义务。”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那张因为愤怒和酒精而涨红的脸,“尤其是…所谓的‘夫妻义务’。”

奥斯顿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似乎想反驳,想为自己辩解,但最终只是徒劳地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在这段关系里,他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他的皇室头衔在掌握着实权的妻子面前,不过是个华丽的空壳。

“你今晚来的目的,无非是想履行你作为‘丈夫’的职责,或者说,完成陛下交给你的‘任务’——让我怀孕,为拉文德家族生下一个拥有卡林迪亚血脉的继承人,好让皇室能更方便地插手我家族的事务。”女爵的声音如同寒冰,“但我告诉你,奥斯顿,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得逞。”

她不想,也不愿意,让这个她毫无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男人的种子,在自己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成为皇室操控拉文德家族的工具。拉文德的血脉和财富,绝不能旁落到这群贪婪而无能的皇室手中。

奥斯顿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神中闪过绝望和怨毒。“你…你不能这样!陛下不会允许的!家族的长老们也不会同意的!拉文德家不能没有继承人!”他几乎是色厉内荏地喊道。

“那是我的事。”拉文德女爵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亲王殿下。我累了。”她转过身,不再看他,重新坐回梳妆台前,拿起梳子,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奥斯顿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他看着妻子那冷漠而决绝的背影,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无法强迫她,也无法违抗她。在这个房间里,甚至在整个拉文德行省,她才是真正的主人。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最终还是默默地转身,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恢复了寂静。拉文德女爵手中的梳子停了下来,她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因为刚才的对峙而略显苍白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拒绝奥斯顿很容易,但她知道,这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皇帝的压力、家族长老的期盼、继承人的问题…这些都像无形的枷锁,越收越紧。她可以拖延一时,但不可能拖延一世。除非…除非出现某种意想不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