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高速上狂奔，汉斯把油门踩到底，仪表盘指针快顶到 180。老周扒着前座靠背，手里捏着那两片拼起来的青铜片：“张队，三门峡大坝那边有啥防御措施？”
张队长正跟指挥部通话，挂了电话抹把汗：“大坝管理局说，昨晚发现三个可疑人员想混进机房，被保安拦住了，跑的时候掉了个蛇头徽章 —— 跟赵四海那伙人的一模一样。”
陈教授突然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民国那本《古彝文考》里提过，三门峡底下有座沉城，是大禹治水时建的镇河神祠，里面有口青铜巨钟，钟身上的纹路跟青铜片能对上！”
伊莎贝拉翻着手机地图：“导航显示还有四十分钟到坝区，但前面堵车了，好像是出了车祸。”
汉斯猛地打方向盘拐进应急车道：“管他啥车祸，冲过去！”
等凑近了才发现，哪是什么车祸，是三辆大货车并排停着，把所有车道都堵死了。车斗里站着十几个戴面具的人，手里都举着钢管。
“又是这招，” 老周掏出枪，“汉斯，找机会冲过去，我来收拾他们！”
越野车像泥鳅似的在缝隙里钻，老周摇下车窗，一甩胳膊把烟雾弹扔出去。面具人们呛得直咳嗽，汉斯趁机猛踩油门，擦着货车边冲了过去，后保险杠被刮得滋滋冒火星。
“他娘的，” 汉斯从后视镜里瞅着，“这伙人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哪都有他们！”
李军突然指着窗外：“那是不是巡逻艇？”
黄河水面上漂着艘蓝白相间的巡逻艇，正朝他们这边打灯。张队长赶紧拿起对讲机喊话，巡逻艇却突然调转方向，朝坝体那边开去。
“不对劲，” 老周眯起眼，“那艇开得歪歪扭扭，像是被人劫持了。”
果然，巡逻艇上突然升起面黑旗，上面画着三个叉的蛇头。汉斯骂了句脏话：“赵四海这孙子，连巡逻艇都敢抢！”
等他们赶到大坝管理处，值班的王科长正急得转圈，见他们进来赶紧迎上来：“可算来了！刚才水下监测仪报警，说坝体下游五十米处有异常震动，像是有人在炸东西！”
陈教授盯着监控屏幕：“那片水域就是沉城的位置！他在炸古城入口！”
老周抓起桌上的救生衣：“有没有潜水设备？”
王科长摇头：“只有两套应急潜水服，还是前年配的，氧气瓶最多撑四十分钟。”
汉斯抢过一套：“我跟老周去！你们在上面接应！”
穿戴潜水服时，李军突然拉住老周：“沉城里的青铜钟有机关，钟摆上刻着‘子午相冲’，千万别在子时碰它，会触发机关。”
老周看了眼表：“现在十一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到子时。放心，我们速去速回。”
跳入黄河的瞬间，冰冷的河水差点把老周冻僵。水下能见度不足五米，他打着手电跟汉斯往监测仪显示的异常点游。突然，手电照到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道石门，上面刻满了蛇头符号。
“找到了，” 老周打手势，“门是开着的。”
石门后是条通道，刚游进去没多远，就看见前面有光亮。汉斯拽着老周躲到块礁石后，只见五个潜水员正围着一口巨钟忙活，赵四海站在钟下，手里举着那半片青铜片。
“还有五分钟子时，” 赵四海的声音透过水下对讲机传来，“把最后一块放上去，就能开启地脉了！”
老周突然明白过来：“他不是要炸大坝，是想利用古城的机关，引黄河水倒灌！”
汉斯摸出潜水刀：“干不干？”
“等他把青铜片放上再说，” 老周按住他，“咱们得把三片都拿回来。”
眼看赵四海把青铜片扣在钟身上的凹槽里，整口巨钟突然发出嗡鸣，钟身上的纹路亮起绿光。就在这时，老周和汉斯猛地冲过去，老周一把抢过刚扣上的青铜片，汉斯抱住一个潜水员往钟上撞。
“抓住他们！” 赵四海气急败坏，掏出水下电击枪就朝老周射。
老周侧身躲开，却被另一个潜水员缠住。两人在水里扭打，老周摸到对方腰间的匕首，反手划向他的氧气管。潜水员呛得冒泡，拼命往水面游。
汉斯那边也占了上风，把两个潜水员的脚蹼扯了下来。赵四海见势不妙，突然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巨钟发出刺耳的声响，通道开始晃动，石块哗哗往下掉。
“快走！” 老周拽着汉斯往石门游，“这地方要塌了！”
刚冲出石门，就听身后轰隆一声，整个通道被石块堵死。老周摸着怀里的三片青铜片，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突然发现汉斯没跟上来。
“汉斯！” 老周回头照，只见汉斯被水草缠住了脚，正拼命挣扎，赵四海的潜水员正往他身上绑炸药包！
老周游回去一刀砍断水草，拽着汉斯往水面冲。刚露出头，就听水下传来爆炸声，浪头把他们掀得老高。
“你他娘的吓死我了，” 老周趴在巡逻艇上喘气，“拿没拿到青铜片？”
汉斯拍着胸脯咳嗽：“放心，揣着呢…… 不对，赵四海跑了！”
众人抬头一看，赵四海正驾着另一艘摩托艇往下游窜，手里还举着个信号弹，红光照亮了他脸上的狞笑。
张队长立刻下令：“追！驻军的快艇已经从下游包抄了！”
摩托艇刚开出去没多远，突然 “砰” 的一声炸了。老周正纳闷，就见岸边冲出来十几个穿迷彩服的士兵，举着枪大喊：“不许动！”
赵四海从水里钻出来，抹了把脸冷笑：“你们以为抓得住我？”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往水里扔，“青铜片我早复制了，你们等着看好戏吧！”
汉斯跳下去把他摁住，摘了他的潜水头盔：“你扔的啥？”
赵四海啐了口血：“是沉城的地图，我已经把它发给同伙了。三日后子时，黄河改道，咱们走着瞧！”
老周突然觉得不对劲，摸出怀里的青铜片一看，三片都在啊。他把赵四海拽起来：“你复制的是假的，真青铜片有暗纹，只有在紫外线下才显形！”
赵四海的脸瞬间白了，突然一口咬在老周胳膊上。老周吃痛松手，他趁机往水里跳，却被汉斯一警棍打在头上，晕了过去。
押着赵四海回管理处的路上，李军突然指着窗外：“你们看水面上的波纹，是不是很奇怪？”
只见黄河水面像沸腾似的翻着白花，而且范围越来越大，朝着坝体蔓延。王科长脸色煞白：“不好！是管涌！坝体要出事！”
老周突然想起什么：“赵四海刚才说三日后子时…… 今天是初七，三天后是初十，正好是月食！”
陈教授瘫坐在椅子上：“古书上说，月食时地脉最弱，他是想借天文异象，用沉城的机关撬动坝体地基！”
张队长突然接到电话，脸色铁青：“下游发现五艘装满炸药的渔船，正朝着坝体漂过来！拆弹组说上面装的是定时引信，还有三个小时爆炸！”
汉斯急得直跺脚：“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派直升机炸了啊！”
“不行，” 老周盯着青铜片，“那些渔船是幌子，赵四海的同伙肯定还在沉城里，他们想等我们去拆弹，趁机启动机关！”
伊莎贝拉突然指着地图：“沉城有个泄洪口通着坝体的排水管道，是不是可以从那儿进去？”
王科长点头：“管道是十年前修的，现在废弃了，但应该还能用。就是里面太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过去。”
老周抓起潜水服：“我去。张队，你们带人去处理渔船，我去沉城找机关。”
汉斯拽住他：“我跟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你留着，” 老周把青铜片塞给他，“这玩意儿你收好，要是我没回来，就把它交给博物馆，让他们熔了也不能落到坏人手里。”
钻进排水管道的瞬间，老周才明白什么叫绝望。管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全是铁锈和淤泥，只能匍匐前进。爬了大概二十分钟，突然听见前面有说话声。
“还有半小时月食，机关能准时启动不？” 是个女人的声音。
“放心，” 另一个男声说，“赵老板早把程序设好了，只要把复制的青铜片放上去，巨钟一响，地基就会松动。”
老周心里咯噔一下：赵四海还有同伙，而且是女的！
他悄悄往前挪了挪，从管道口往外看，只见沉城的广场上站着一男一女，都戴着蛇头面具，正围着那口巨钟调试设备。
突然，女人摘下了面具，老周差点喊出声 —— 是林晓！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