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荐好啊,引荐妙啊。”
说着那人便笑眯眯地打量起宋明棠来。
他的目光在她和祁烬之间转了个来回。
“师妹,要我用坐骑帮你背那个男人不?”
说罢,他手掌往上一翻,一只精巧的纸青蛙跃然掌上。
那纸蛙落地瞬间,竟迎风见长,眨眼间化作一只足有半人高的巨蛙,背脊宽厚如鞍,折痕处也隐隐泛着灵光,此刻正蹲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发出类似青蛙的叫声。
“呱。”
“呱。”
凌古伸手欲接过祁烬,在触及的瞬间脸色微变。
冰冷的体温让他的动作停住。
居然是个死人?
于是凌古诧异地挑眉,脑子里在一瞬间生出无数个想法,最终他问道:
“师妹这是要炼制人傀?”
宋明棠平静的摇头。
然后,她感觉背上直接一松。
只见那纸蛙已叼住祁烬的后领,轻巧地将人甩到自己背上。
纸折的青蛙脑袋望向自己,一脸骄傲的模样。
*
待沈临渊离去后,凌古一路引着宋明棠往炼器峰走。
两人在前走,青蛙在后跳。
“师妹是和沈师兄如何识得?”
宋明棠:“机缘巧合。”
系统:“这两人怎么互相称呼对方为师兄啊?”
“怎么个机缘巧合法啊师妹,我师兄正直青春年华,身边也没个熟悉的女修……之前给他介绍了不少女修,沈临渊这个木头也是不开窍的,真是没想到有天他还带了个女修回宗门。”
“打住。”宋明棠苦笑。
这话……有点像过年回家走亲戚时候,不太熟悉的亲戚硬拉着对方相亲介绍的感觉。
她指了指青蛙背上的祁烬,强调道:
“他也带回了个男人。”
言下之意,她与沈临渊之间非常清白。
他带的是一男一女。
凌古想说的话瞬间卡住了。
宋明棠顿了顿,又道:
“而且……道友。”
“我尚未正式拜师,你用‘师妹’这般称呼我怕是不妥。”
“以你的资质,入我炼器峰是板上钉钉的事。“凌古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突然凑近几分,“师妹可曾接触过炼器之道?”
“学了一点点。”宋明棠道。
凌古看到了宋明棠手上的十四连环,说道:“我记得这十四连环是黄级中级的法器,师妹怎么还把这种初阶的东西留着呢?”
闻言,她一只手摸了摸这只自己刚炼制出来,戴在手腕上的十四连环,淡声道:
“留个纪念。”
“哦哦哦。”
走了一会儿后。
宋明棠忍不住问道:
“我听沈临渊,沈道友说过,万宗仙门的炼器峰峰主月霜,曾经炼制了一柄法器能够让人起死回生。那柄法器很难练吗?”
宋明棠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若是不能拜月霜为师,她就自己钻研。
总有一天,她也能直接炼出这样的法器。
“哦,原来你是想救人啊。”
这话让凌古瞬间明白了宋明棠的意图。
他脸色变得有些为难道:
“你所说的那柄法器叫做归墟引,是一柄天阶法器。”
“若是想要得到那把法器,那你可能有点难了,必须得成为我们峰主的亲传弟子才行。”
宋明棠恶补了炼器师知识。
炼器一途与天生灵器截然不同。那些得天地造化而生的灵器,譬如祁烬手中那柄令鬼神皆惊的弑神剑,皆是自然孕育,非人力所能锻造。
而炼器师所铸之法器,则按威能高下分为天地玄黄四大品阶:
天阶法器,可引动天地异象;
地阶法器,能移山填海;
玄阶法器,已具通灵之妙;
黄阶法器,虽为末流,却也远胜凡铁。
“归墟引能引领死人魂魄回归,但前提是死去的时长不得超过一月。否则,魂魄入了阎王殿,届时纵使寻遍整个大陆,也再难唤回。”凌古侃侃而谈。
宋明棠一一记下。
系统听了这话,在她的耳边幽幽道:
“宿主,就算你学会了,祁烬也救不回了。”
死去的时长不能超过一月……
面对系统的这一盆冷水,宋明棠抿了抿唇。
“既然我已经掠夺了祁烬半数的气运,照你这么说,我总该是新的气运之子了吧。”
“你知道的,在很多故事里,主角总是最后一个才会出场。”
“万宗仙门练气峰峰主一直没收亲传弟子。”
“说不定,我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弟子。”
“她等的,就是我。”
炼器师的知识,能够结合现代不少技术,在此道上,她本来就占了天机。
☆
炼丹峰着实是个妙趣横生之地。
山路上从脚边而过的游蛇时而盘踞,时而伸展。
但是仔细一看,却能直接发现这蛇是由着好多颗石头直接组成的。
“这是游走蛇,用来替代巡逻弟子的。”凌古解释道,“但我们炼器峰的弟子们关系都很和谐,这东西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移动的监控?
宋明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正欲细看,那石蛇已重新没入草丛,只留下一片沙沙的游动声。
“游走蛇一般比较害羞。”凌古又一次解释道。
两人沿着小溪往上行走。
炼器峰上的弟子看起来都很忙碌,有人蹲在路边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类似刚刚那扭来扭去的游走蛇,还有人持钓鱼竿垂钓溪水中的鱼,只是鱼线末端悬着的仅仅是一团湿泥,偏生那溪水里跳出来的鱼还争相咬饵。
宋明棠忽然看见溪边跃起一条彩色的鱼。
彩色的鱼咬住了那团湿泥。
那鱼竿往外一甩,彩色的鱼甩到了宋明棠的脚下。
鱼摆摆弹动了两下就停了。
“这是绳子编织成的鱼?”
宋明棠睁大眼睛。
“他们都是开物派的弟子,都是疯子,你不必理会。”凌古说道,“要我说,炼器还是得练些实在的才行,搞这些花架子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骂谁是疯子呢?”
一个竹蜻蜓“咻”地划过半空,精准地落在凌古头顶上。
宋明棠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漫天白纸如雪片纷扬落下,将凌古整个人罩在其中。
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活该!”
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只见一袭红裙如火般掠来,是一位看上去容貌秀丽的少女,对方叉腰而立:
“本姑娘可是在纸上涂了痒痒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