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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云岫带着太子的人开始整改河道时,江南漕运的重担落在了许怀夕肩上。

她每日穿梭在码头与商会之间,鎏金印匣在她腰间叮当作响。

起初,商户们隔着雕花窗棂打量这个年轻女子,窃窃私语如蚊蝇:“她能行吗?”

“不过是仗着沈家的名头。”

许怀夕不理会这些议论,她带着账本和罗盘,亲自查验每一艘商船的载货量,重新规划航线。

她甚至在码头设立了“漕运公断处”,不论大小纠纷,当场拍板决断。

渐渐地,商户们发现这个女子不仅懂得生意经,更有雷霆手段。

当某个妄图偷漏税的盐商被当众查封店铺后,江南商界再无人敢轻视许怀夕。

与此同时,北疆的寒风卷起漫天黄沙。

阿那也站在毡帐外,望着南飞的大雁,心中愈发焦虑。

本该半月前就抵达的粮食迟迟未到,部落里的羊群已饿死大半,老弱病残的哀嚎声在草原上回荡。

“王爷,有消息传来。”

侍卫单膝跪地,声音发颤,“香彩...她死在了中原。”

阿那也手中的马鞭“啪”地甩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香彩跟随他十余年,从战场上替他挡箭,到如今押运粮草,从未出过差错。

“怎么死的?”他咬牙切齿。

“说是在护送粮草途中遭遇劫匪,力战而亡。”

阿那也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帐篷上,那里住着沈万墨。

这个来自中原江南的义子,骑射不错,谋略过人,却始终让他心生忌惮。

如今粮草失踪,他本能地怀疑沈万墨。

毕竟江南才是他的故土,那里有他的亲人和财富,谁能保证他不会背叛?

然而,北疆的局势容不得他犹豫。

入秋后,各部落为争夺有限的水源和草场,矛盾日益激化。

八月十五刚过,一场冲突便爆发了。

阿那也要求沈万墨带领人马拿出一点战绩来。

沈万墨带领的部落联军趁着夜色突袭程将军驻守的边境村落。

马蹄声如雷,火光冲天。

混战中,沈万墨忽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阿香。

她穿着黄色的皮袄,脸色苍白如纸,左袖空荡荡地随风飘动。

沈万墨的心猛地一揪。

此刻,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阿香,挥刀劈开重围:“阿香,我带你走!”

阿香望着沈万墨,泪水夺眶而出。

她抓住他伸出的手,跃上战马。

马蹄扬起的尘土中,两人消失在茫茫草原。

只是真把人带出来,他又后悔了。

突厥部落里的人虎视眈眈,虽然他现在有了一定的权力,但是还是不能稳妥的保护阿香。

趁着夜色,他换了套衣服,给阿香带上斗篷,又悄悄骑着马带着阿香绕回北疆临县。

沈父还在北疆,他可以更好照顾阿香一些。

北疆小院子里,天还没有亮,沈父就习惯性地早起,看了一圈菜园子,回头就看到个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抬着锄头准备偷袭。

没想到竟然是沈万墨。

沈父一时之间有些哽咽了。

他放下手里的锄头,认真看着对方。

沈万墨毕竟是他儿子,此前虽然他说了那些话,但是还是会想起他。

“万墨,你……”

“我无事,今日主要是送她回来哦,拜托父亲照顾她了。”

沈父看看他,又看看阿香。

阿香紧紧拉着沈万墨的手,看样子就是很舍不得。

虽然不知道她和儿子之间有什么事,但阿香在家里住了快半年,他已经把阿香当做半个家人了。

昨天倒是不曾发现阿香不见。

沈父还想说什么,沈万墨已经“无情”地拉开阿香的手,快速转身离开。

现如今,各部落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有传言说,三皇子已派人暗中联络草原各部,企图里应外合......

江南的运河上,商船往来如织。

北疆的草原上,烽烟四起。

看似毫无关联的两地,却因权力、阴谋与爱恨,渐渐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江南的夜幕被千万盏河灯点亮,许怀夕站在漕运司顶楼,望着码头上来往如织的商船。

鎏金印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玉棋牌却突然传来细微震动。

是沈云岫约定的暗号,意味着有紧急密报。

她攥紧印匣,裙摆扫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回廊里格外清晰。

沈云岫的书房烛火摇曳,案头摊开的不仅有河道图纸,还有北疆传来的密函。

羊皮纸上的字迹被血渍晕染:“突厥王帐异动,疑似与三皇子使者接触。”

他将密函凑近烛火,看那火焰贪婪地吞噬纸张边缘,突然听见门轴轻响。

“三皇子在运河下游埋了水雷。”

许怀夕推门而入,发丝凌乱,显然是策马狂奔而来。

她将一卷潮湿的图纸拍在案上,“今日商船触礁,船老大拼死捞上来的。”

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记着运河暗礁处,每一个红点旁都画着狰狞的骷髅头。

沈云岫的手指骤然收紧,在图纸上留下两道指痕。

水雷遇浪即炸,若在漕运最繁忙时引爆,整条运河将变成人间炼狱。

他忽然剧烈咳嗽,好似旧疾又复发了。

北疆草原,阿那也的大帐内弥漫着血腥气。

新上任的左贤王跪在虎皮毯上,额头贴着地面:“王爷,沈万墨带走了三千精锐,还劫走了部落的粮草。”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混着远处狼群的嚎叫,更添几分肃杀。

阿那也拔出弯刀,刀刃抵在左贤王咽喉:“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东南方...据说,他要去江南。”

弯刀猛地劈在立柱上,木屑纷飞。

阿那也想起沈万墨初来北疆时,跪在他帐前说“愿为王爷赴汤蹈火”的模样。

原来所有忠诚都是假象,江南才是他刻在骨血里的牵挂。

他转身望向中原方向,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传令下去,集结全部落勇士,踏平边境!”

沈万墨绕了一圈,才带着人马回到阿那也的部落。

只是周围的突厥人看他的表情明显很抗拒。

甚至有人拿武器想要拦截他。

“义父,我回来了。”

他没有再前进,坐在马匹上高声朝帐篷那边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