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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你放心,我会和他说说看的。”

“还是咱们小茉懂事,你放心好了,我也没有其他孩子,以后会像女儿一样对待你的。”

沈茉却红了眼眶:“谢谢婆母。”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沈荷,要是她还活着,看到自己如今那么幸福,也会为自己高兴吧!

……

于宏远回到家里,则是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

夏婉芬一直在埋怨:“怎么回事,宏远,你不护着我和儿子,怎么帮着两个外人,难不成你是真的看上那个姑娘了不成?”

“你胡说什么啊?”

“爸爸,你怎么不给我出气?”

“文杰,这不是出气不出气的问题,你本身就做的不对,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小孩子不能这么霸道。”

于文杰表面上妥协了,心里还是不服气。

夏婉芬只觉得丈夫回来之后,实在太不对劲了。

恰好此时,于姗姗也回来了。

夏婉芬也不再管他的失魂落魄,“姗姗回来啦?今天跟你朋友出去玩的怎么样了?”

于珊珊一脸不满:“别提了,去了她家里,又小又挤的,她不是嫁了个丈夫吗?还是靠着岳父的关系才在粮管所站稳了脚跟,还有寒碜的朋友上门,我在这里一会儿都待不住。”

“交往不来,以后就不要和那些人来往了,我们家里条件毕竟不同。”

“妈,你不懂,就是要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才会有优越感啊。”

晚上吃饭的餐桌上的气氛却不同寻常,于姗姗也感觉到了。

“妈,咋回事啊,咱爸是怎么了?”

夏婉芬放下了筷子,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小狐狸精迷惑了去,一直这个样子。”

于宏远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回到了书房,脑海里便浮现那个女孩的容貌。

像,实在是太像了,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当年他下乡插队,认识了一个姑娘,两人经常在一起干活,一来二去,便产生了一些好感。

两人关系发生转变那一天,是因为林场的一场大雪,

因为意外,两人都被困在了山里面。

山里面的雪夜很难熬,甚至有可能冻死在这里。

那女孩没有避讳,反而是让他抱着自己,两人在一块儿取暖,这样才有机会活下来。

一开始于宏远还想着男女有别,不能毁坏对方的名声。

谁知道她却笑着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再说了,咱们在这里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一句话,让于宏远的心里产生了涟漪。

两人躲在山洞里,靠着兽皮拥抱在一起过了一夜,熬过了寒冷的夜晚。

而他的心也留在了她的身上。

没过多久,于宏远便向她表明了心意。

“我爹说,‘那些城里来的知青,心是浮的,脚是飘的,他们看着光鲜,可终究是过客,根不在这里,等政策一变,风一吹,说走就走了。’” 她模仿着父亲笃定语气。

“我不会抛弃你的,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他几乎是吼了出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两个人便这样私定终身了,那个时候,他真是以为会和沈荷一直留在这里。

只是没几个月就收到了家里的来信,说是想办法让他回城,给他安排了别的路子,前途也会一片光明。

最初的几天,于宏远几乎是下意识地把信藏了起来。

他一刻都不想离开沈荷。

他喜欢看她弯着腰干活时时露出的后颈线条,喜欢她在地头分给他仅有的半个煮红薯时的眼神。

沈荷就是他在这片苦海中的锚,是他的止痛药。

他找到沈荷,在只有他们知道的晒谷场草垛旁:“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城里有什么好?我们不稀罕!”

他试图用描绘一个更美好的乡村生活愿景来说服她,也说服自己。

他甚至冲动地说:“我们这就去打结婚证明!扎根农村一辈子!”

沈荷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沉默了很久。

她没有立刻反驳他描绘的未来,只是伸出手,轻轻抚过他因为农具磨砺而变得粗糙,指关节有些红肿变形的手。

又用冰凉的指尖点了点他深陷下去的眼窝和瘦削的下颚骨。

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什么:

“宏远哥,你看你……才来多久,就瘦脱相了,手上这口子,是前儿个砍柴划的吧?快结痂了,可这茧子……”

她没说下去,但于宏远像被戳中了要害。

那些强撑起来的豪言壮语,像阳光下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碎裂了。

他无法否认现实。

下乡的日子太苦了,苦得像黄连泡进胆汁里,无穷无尽。

再加上家里接连写了几封信回来劝说他。

说是留下来压根没有前途可言,但是回了城里,将来才有娶媳妇儿的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

于宏远心中动摇了,他还是得回去。

于是,在一天风和日丽的上午,他只留下了一封信给沈荷,说是将来会来接她,便辞别了生产队,坐上了回城的火车。

他想着,这期间写信回去,等有时间了再来找她,将沈荷接回来。

只是……那些信都没了回应,直到他收到了最后一封,也是唯一的一封信。

那是沈荷的死讯。

他记得那个时候自个儿的手在发抖,上面写沈荷进了山里面,出了意外没有再回来。

当时他是撕心裂肺的难受,也一蹶不振了好久。

家里人便顺势将之前被他拒绝的掉的姑娘介绍给了他。

结婚,与其说是重新开始,不如说是他对生活的彻底投降。

新婚仅仅三个月,另一个“机会”砸了下来——学校公派去苏联莫斯科列宁格勒大学进修的名额。

这个曾经被他憧憬过的“镀金深造”机会,此刻却像是逃离眼前窒息生活唯一出口。

他没有犹豫,急切答应了。

离开前,他甚至没有太多离愁别绪。

夏婉芬的抱怨、父亲的嘱咐、母亲的不舍,在他听来都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他只是机械地收拾着行囊,将那方小布垫紧紧裹在几件贴身衣物里,藏在了箱子的最深处。

直到夏婉芬说:“我怀孕了,宏远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