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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玄幻魔法 > 大医苍生 > 第92章 血蝠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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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蝠翼骤然收拢如垂天之茧,靛蓝色毒雾混着腥甜血雨倾泻而下,在青石板上凝成蜿蜒溪流。

许莳安甩出三枚艾草烟丸,烟雾触到毒雾的刹那竟燃起幽绿鬼火——那些火焰没有温度,反而让空气凝结出霜花。

“闭气!是‘醉梦散’!”他扯下外袍浸入药缸,浸透解药的布料在空中甩成屏障,“温姑娘,冻住东街水道!毒雾遇水会孵化蛊卵!”

三道黑袍身影从蝠翼褶皱的阴影中踏出,为首药师正是冥烛。只见他手持白骨笛,笛身刻满《毒经》残章。

他吹响的瞬间,笛孔钻出百足蜈蚣状的蛊虫,虫甲泛着金属冷光:“许大夫可知,星傀蝠吸饱神识后,毒液可化‘忘忧酒’?“他屈指弹飞蛊虫,虫尸坠地凝成酒坛,“请君共饮!”

坛中酒液突然沸腾,腾起的蒸汽凝成九头蛇影扑向众人。玄溟挥剑欲斩,剑锋却被蛇身雾气腐蚀出蜂窝状孔洞:“这些不是实体!”

九头蛇雾气压顶的瞬间,月漓的幻心髓骤然绽出金芒。光芒穿透蛇身,照出雾中密密麻麻的蛊虫脉络——每条蛇颈内都蜷缩着蜈蚣蛊母,百足正疯狂撕咬神识碎片!

“坎位霜封!”温可夏剑锋点地,霜气顺着青砖缝急速蔓延。冰晶攀上蛇身刹那,许莳安的金针已如流星刺入七寸:“雄黄入肝经,专克虫毒——给我现形!”

蛇身雾气突然凝成实体,九颗蛇头痛苦扭曲。玄溟的剑光趁机斩落,断颈处爆出靛蓝浆液——竟是混着百姓记忆的噬魂毒!

“小心溅射!”许莳安甩出药囊兜住毒浆,布袋瞬间被腐蚀出焦洞,“这些毒液融了三百人的悲喜,触肤即入识海!”

药师冥烛骨笛横吹,第二声笛音裂石穿云。蝠翼茧中垂落的血丝骤然收紧,将昏迷的百姓吊上半空。每具躯体都化作人肉药鼎,七窍蒸腾出靛色药雾。

“醉梦散二重变——黄粱引!”药师黑袍鼓荡,袖中飞出三百枚银针,精准刺入每口药鼎的“膻中位”。鼎身顿时沸腾,蒸腾的烟雾凝成无数个“许莳安”,手持淬毒金针反向刺来。

温可夏剑气劈开三个赝品,却发现碎裂的躯壳内钻出蛊虫触须:“这些傀儡有心跳!”

“是噬魂蛊拟化的心脉!”月漓的幻心髓扫过赝品胸腔,照出蛊虫心脏上刻着的九幽密文——「借汝悲喜,铸吾长生」。

最骇人的是玄溟面前的赝品。那“许莳安”手持的并非金针,而是玄溟登基时用的玉玺,玺底沾着先王干涸的血迹:“弑父者,何颜苟活?”

玄溟的剑锋生生顿住,傀儡的金针趁机刺入他“神门穴”。

“屏息!”许莳安扯开衣襟,《神农诀》残页从心口浮出,页角燃起的血焰竟勾勒出凤凰轮廓。他抓过玄溟渗血的手掌按向残页,火焰骤然化作九首金凰:“以王族血为引,以济世魂为焰——破!”

金凰振翅掠过百口药鼎,鼎中蒸腾的靛雾在烈焰中现出原形——竟是历代祭舞姬的残识!他们被九幽殿用噬魂蛊抽离神识,困在雾中永世为奴。

药师首领的骨笛爆出尖啸。所有残识痛苦蜷缩,凝成靛色巨掌拍向众人。许莳安的金凰哀鸣着坠地,翎羽间《黄帝内经》的文字寸寸崩解。

金凰坠落的瞬间,月漓颈后月纹突然烙铁般灼亮。她踉跄按住心口,魅族圣女的记忆如洪流冲破封印——三百年前月无瑕燃烧幻心髓时,曾在星轨中埋下破局之术!

月漓的瞳孔爆出星芒,颈后月纹裂开血口。金红色幻心髓如熔岩般流淌,在她脚下绘成古老的六芒星阵。

“以血为契,以魂为引——”她的声音在空中震出波纹,三千青丝寸寸褪去乌色,“燃我三生月魄,破尔万世黄粱!”

最后一个字化作凤凰清鸣。飓风自阵眼拔地而起,血色流光穿透靛雾,药师冥烛的骨笛应声炸裂。那些困在药鼎中的残魂突然凝固,继而化作万千光蝶扑向冥烛。

“不!这是...月无瑕的「焚星咒」!”冥烛仓皇后退,黑袍沾到光蝶的瞬间燃起白焰。他惊恐地撕扯面皮,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傀儡真容——那竟是济世堂失踪多年的采药童子!

话未说完,冥烛整个人突然自燃,靛色火焰中传出三百童魂的泣音。

星傀蝠翼开始坍缩,裹挟着整座城的毒雾倒灌回蝠影体内。月漓在飓风中飘摇如纸鸢,发丝褪去乌色化为银白!

“成了么?”就在众人以为胜利在望时,星傀蝠翼突然渗出污血。漫天靛蓝星光化作腥红,数百个百姓同时睁眼——他们的瞳孔裂成蛇类竖瞳,指甲暴涨刺破皮肤,关节反折着爬向阵眼。

冥烛在烈焰中癫狂大笑:“主上的「血蝠引」终于...成了!”话音未落,他的傀儡核已烧成灰烬。

温可夏的霜魄剑突然不受控制地直指苍穹,剑身裂纹中渗出九幽殿主的黑雾:“多亏温姑娘的剑气蕴养,本座的分魂才能再次塑形...”

血色月轮破云而出,蝠翼脉络间游出九条蛇影。蛇首处缓缓凝聚出黑袍虚影,九幽殿主的声音震碎檐角铜铃:“至于焚星咒,倒是本座小瞧了这魅族禁术,可惜...”

他虚指轻点,月漓的银发突然缠住玄溟脖颈。发丝渗出的血珠凝成锁链,将两人吊上半空:“你烧的是圣女血脉,而他的王族血——正是解封血蝠引的最后一味药引!”

一种血肉霉变混着铁锈的腥气扑鼻而来,那气味像极了陈年棺木被暴雨泡发的味道。

许莳安抬头望去,瞳孔里倒映的星空正被某种粘稠的血色蚕食。血色如同打翻的墨汁在天空晕染,转瞬间遮蔽了整片苍穹。

重新成型的蝠翼竟流淌着熔岩般的质感,暗红色翼膜表面浮凸起无数青铜血管。最骇人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人面瘤:它们从血管交汇处破皮而出,如同熟透的脓包般鼓胀颤动。

“救...救我...”左侧第三个人面瘤突然张口,竟是玄溟年少时的模样。那张稚嫩的脸颊上爬满靛色尸斑,眼窝里不断渗出镜渊中弑父夜的黑血。相邻的瘤体浮现出月漓中箭的画面:噬魂箭簇在她胸腔绽放成九头蛇形状,每条蛇信都在吮吸她褪色的幻心髓。

整片蝠翼突然剧烈震颤,悬垂的粘液化作腥甜血雨倾泻而下。许莳安闪身躲过一滴,眼看着血珠在青砖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孔洞里竟钻出米粒大小的青铜蜘蛛,细如发丝的蛛腿上还粘连着记忆碎片。

最新成型的巨瘤在翼尖处鼓起,表面浮现的正是方才月漓发动禁术的场景。画面中的她悬浮在血色飓风中央,三千青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霜白。最诡异的是瘤体表面凸起的血管,竟完美复刻了她刺破黄粱引时爆裂的经脉纹路。

“叮——”

许莳安耳畔突然响起银铃碎裂声。他猛然惊觉,那些瘤体表面浮现的不仅是影像——每当月漓幻心髓的光芒闪过,对应位置就会裂开细小的晶簇。这些靛紫色的水晶里,赫然冰封着从众人身上剥离的情感碎片:温可夏剑气里暗藏的不甘、玄溟握剑时颤抖的悔意、甚至包括自己施针瞬间的迟疑。

无数张人面开始同步呢喃,层层叠叠的声浪在街道间形成共鸣:

“药人之血...”

“弑父之罪...”

“圣女之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