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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洲嗤笑一声,银甲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李云初,语气里满是讥讽:“你倒是能说会道!把懦弱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怕不是被城下的阵仗吓破了胆?五万大军压境,你想着开城门投降?妇人之仁!”

“你懂个屁!”上善拔剑出鞘,剑尖直指秦砚洲咽喉。

她师父打战的时候,这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她师父可是南境战神,这家伙凭什么质疑她师父的决策!

“上善!”李云初一把按住上善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她皮肉里。

上善一怔,虽满脸不服气,但却还是收回了剑。

江柚白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眼底暗流涌动。

这小丫头倒是很听这个女人的话。

明明这个女人比上善还小,却能让上善言听计从。

“秦世子。”李云初松开上善,声音如淬了冰,“开城门不是投降,而是请君入瓮。你若想带着三万秦家军去送死,我不拦着。只是不知云郡秦氏,经得起几回这样的损耗?”

秦砚洲脸色一沉,李云初这话戳中了要害。

秦家暗中养这三万私兵耗费十年心血,折损一个都肉疼。

僵持间,江柚白忽然开口:“凌云,传令开城门。”

“什么?”秦砚洲猛地转身,铠甲哗啦作响,“江柚白你疯了?按这女人的法子,宁州城顷刻间就会沦为别人的……”

“秦砚洲!”江柚白打断他,声音不轻不重,却让周遭嘈杂瞬间安静,“少数服从多数!”

他慢慢抚过袖口,“更何况,你不是说要跟我合作吗?那便按我的规矩来。”

城门楼上,寒风凛冽,秦砚洲的脸色比夜色还要阴沉。

“凭什么按照你的规矩来!”他跨前一步,银甲在火光下泛着冷芒,“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可是有秦家三万兵马,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听你的?”

江柚白神色未变,只是微微侧首,目光如霜刃般扫过秦砚洲的脸:“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来的宁州,那这宁州就是我们的地盘。谁的地盘,听谁的。”

“你的地盘?有你这样划分地盘的?”秦砚洲怒极反笑,“宁州城如今无主,你江柚白算什么东西?”

“还是说,你这些年霸王当惯了,不习惯别人不听你的?亦或是……”

他抬手,指向李云初,“因为她!是不是这个女人想要投降,你也跟着想要投降?”

“江柚白!你如果还这样在女人堆里面不务正业,那么你早晚会死在女人手上。”

李云初眉梢微挑,却未开口,只是静静站在江柚白身侧,眸色幽深。

“秦砚洲!你有没有脑子!”上善忍无可忍,高声怒吼。

说着,她就要再次拔剑。

“上善!”李云初淡淡打断,指尖轻轻一抬,示意她收剑。

上善咬牙,剑锋虽收,眼底怒火却未熄。

秦砚洲冷笑:“怎么?说不得?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这么维护她?”

李云初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怎么又扯到这里?

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里竟带着几分无奈,像是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秦世子。”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劝哄的意味,“能否不要这么孩子气?”

“孩、孩、孩子气?”秦砚洲瞬间涨红了脸,几乎要跳起来,“你说本世子孩子气?”

她算什么东西?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居然说他孩子气!

他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几乎要戳到李云初鼻尖,“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教训本世子?江柚白!你听听!她……”

话音未落,上善突然暴起,一记手刀狠狠劈向秦砚洲后颈!

“聒噪!”

“砰!”秦砚洲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便是一黑,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上善甩了甩手腕,冷哼一声:“早该让他闭嘴了。”

既然说不通,那就无需多言!

对于这种脑子进水的货色,还是得以暴制暴!

凌云目瞪口呆,随即朝上善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

江柚白垂眸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秦砚洲,神色依旧冷峻,只淡淡道:“拖下去,关起来。”

“是!”凌云立刻挥手,两名亲卫上前,利落地架起秦砚洲拖走。

“可得关严实了!别把他早放出来,否则到处叫!”上善补充道。

李云初望着秦砚洲被拖走的背影,轻叹一声:“希望他醒来后能冷静些。”

江柚白侧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你倒是耐心。”

李云初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向江柚白:“毕竟,跟孩子计较,显得我小气。”

她眸色顿了顿,“不过不得不说,侯爷真是好魄力!侯爷如此对秦世子,就不怕秦家军找你算账?”

江柚白目光沉沉:“秦砚洲都在我手上,他们不敢动。”

李云初轻笑:“也是,毕竟……”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锋芒,“三万兵马,可不止他一个人能调动。”

江柚白深深看她一眼,似在揣测她话中深意,但最终未再多言,只转身下令——

“开城门。”

城门缓缓开启,夜色如墨,冷风卷着沙尘掠过城墙。

李云初站在江柚白身侧,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短刀,目光却落在远处黑沉沉的夜色里,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今日多亏了侯爷,有侯爷和秦家的这层关系,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江柚白侧眸看她,眼底暗流涌动:“殿下似乎对秦家很了解?”

李云初唇角微扬,笑意不达眼底:“略知一二。”

她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说起来,侯爷的父亲与秦家现任家主,应当颇有渊源吧?毕竟……”

她抬眸,直视江柚白的眼睛,“秦家主当年,可是您父亲的旧部呢。”

江柚白眸光骤然一沉,周身气息冷了几分。

李云初却像是没察觉他的变化,依旧语气悠然:“秦家这些年韬光养晦,暗中养兵,如今突然现身宁州,想必……也是念及旧情?”

夜风拂过,吹动江柚白的衣袍,他沉默片刻,忽而低笑一声:“我还真是小瞧了殿下!”

李云初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你小瞧的还多着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