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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洗,李云初斜倚在雕花窗棂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黑玉棋子。

夜风掠过她垂落的青丝,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

“师父,咱们还要等到猴年马月?”上善托着腮坐在酸枝木圈椅上,靴尖不耐烦地轻点地面,“陈家军那群杂碎日日耀武扬威,今儿又抢了三户人家的姑娘。”

陈家军入城已经半个月,他们一直躲在这黑虎寨,没有任何行动。

虽说她在外都是站在师父这边,但其实她心里很着急。

当然,她并不是质疑师父的决策,只是她每日看着陈家军胡作非为,心中很是不爽。

棋子“嗒”地落在窗台。

李云初望着窗外乌黑的夜色,眼眸中并无任何波澜。

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混着不远处的犬吠之声。

“龙游浅滩尚需盘着。”她声音轻得像在自语,“何况是宁州这块肥肉。”

现如今除了等,别无他法。

杨奉蔚留下的粮仓,陈家占了三处;边洲水运的码头,江柚白控着两处;秦家的私兵,至今还藏在城西马场。

宁州这块肥肉,谁都想要,当然也包括她。

只是要拿下宁州,实在是不太容易,毕竟各路势力目前都盯着这里呢。

先不说陈家军和孟庆祥这两个老滑头难搞,如今又有秦家的加入,再加上江柚白……

要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宁州,只能先让这些人狗咬狗,这样她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夜雾渐浓,吞没了远处檐角的兽吻。

上善烦躁地扯了扯束袖的牛皮护腕:“可是都半个月了,师父可别忘了,我们是来边洲搬救兵的。京都那边的陛下能撑住我们搬救兵回去吗?”

李云初讳莫如深地扫了她一眼,“那你可太小瞧我父皇了。更何况……淑妃的兵马都没到京都城,我们这边抢先一步回京都城干嘛?”

其实目前李云初最不担心的就是京都城的情况,她反而更担心江柚白和秦家。

比起陈家军和孟庆祥,最难对付的人其实就在她的身边。

本来她是想让陈家军和孟庆祥狗咬狗的,但是她没想到秦家也牵扯进来。

江柚白跟秦家本就颇有渊源,秦家这次会派三万私兵偷偷来宁州,这里面肯定少不了江柚白的缘故。

大燕还未建国前,秦家家主是江柚白父亲江时闫的部下。

就连当前圣上李再荣,也是江时闫的部下。

如果不是江时闫突然暴病而亡,估计轮不到李再荣登上高位。

江时闫的死太过突然,军中不能群龙无首。

那年江柚白才五岁,根本就无法继承其父之位,李再荣就是那个时候被推了上去。

本来李再荣只是暂代统领之职,打算等江柚白成年之后,再把位置还给江家。

奈何江柚白被养废了,根本就无心天下。

更何况还没等江柚白成年,在江时闫死后的第五年,李再荣就建立了大燕朝,成了九五之尊。

江家旧部当时本来是要推举十岁的江柚白为帝的,但奈何江柚白死活不肯答应。

并且扬言如果再有人逼着他,那么他就去跳湖。

这才让江家旧部作罢,让他当个闲散侯爷。

现在想来,这一切应该都是江柚白故意而为之。

他并不是无心帝位,而是想要打造自己纨绔的假象,来打消李再荣的疑虑。

好一个卧薪尝胆!

李云初不得不感叹,江柚白这厮可真是能装。

如果不是重生归来,她都不知道他竟然有如此大的狼子野心。

可这帝位只有一个,她也想要。

既然大家都想要,那么就看谁更有本事抢到了。

远处传来更鼓声。

三更了!

上善叹了口气,“那这等待好歹有个期限吧?总不能再等个一年半载?再耽搁下去,我们……”

“算算日子,应该快了!”

——

夜风骤急,烛火猛地一晃。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窗内,落地无声,只带起一缕微凉的夜息。

上善瞬间起身,眼底燃起灼灼亮色:“冷月!”

该来的人可算是来了!

上善的眼中满是雀跃,冷月一来,应该就不用再等了。

冷月单膝跪地,黑袍裹身,“主上,事成了。虎符已送至南境,三军归顺,只待您令下。”

李云初眸中寒芒一闪,指尖的黑玉棋子无声捏紧:“很好!”

从江柚白那边把虎符调包之后,她就一直等着这个时刻。

南境是她和舅舅十几年的心血,她不能让其落在他人之手。

如今南境再次回到她手上,那么一切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按照主上的指示,暂压消息,外界尚不知南境已易主。”冷月继续道。

上善兴奋地攥拳:“太好了,这下……”

“还不够。”李云初打断她,转身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南境的消息一旦传出,朝廷必会警觉。我们必须在风声走漏前,拿下宁州和边洲。”

冷月抬头:“主上的意思是……”

“宁州如今被陈家军占着,边洲有孟庆洋坐镇,江柚白和秦砚洲各怀鬼胎。”李云初冷笑一声,“我们要想拿下宁州,就得把这些人都处理了才行。”

上善摩拳擦掌:“早该动手了!师父,咱们先从哪儿开刀?”

李云初垂眸,指尖轻轻划过窗棂上的雕花纹路:“陈家军不是喜欢抢粮吗?明日西市粮价一涨,他们必会强征民仓。”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意,“等他们动手时,让咱们的人‘帮’他们一把——烧了粮仓。”

冷月眸光一凛:“您是想要……”

李云初扯了扯唇角,“既然孟庆洋要一直当旁观者,那么我们不妨推他一把入局。”

“粮仓一烧,百姓必乱。孟庆洋身为边洲刺史,若坐视不理,便是失职。若派兵镇压,便是与民为敌。”

她抬眸,眼底似有幽火燃烧,“我就不信孟庆洋这老狐狸能坐得住!”

上善恍然大悟,忍不住拍马屁道:“师父这招真是高!师父不愧是我师父!”

冷月低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她身形一闪,如烟消散。

上善仍沉浸在兴奋中,却见李云初忽地蹙眉,指尖抵住太阳穴,似是隐忍痛楚。

“师父!”上善一惊。

李云初摆手,深吸一口气:“无妨。”

窗外,乌云蔽月,宁州城陷入更深的黑暗。

——这场棋局,终于要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