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狭窄通道里连滚带爬地冲出来,一座废弃古宅如一头蛰伏许久的巨兽,冷不丁出现在眼前。
暮色像浓墨般,正一点点浸透天空,给古宅披上了一层神秘又恐怖的外衣。墙壁斑驳得厉害,就像被岁月的利爪狠狠撕扯过,砖块摇摇欲坠,每一道缝隙里,似乎都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破碎的窗户宛如一张张黑洞洞的嘴,在死寂中无声地咆哮。半掩的大门在呼啸的阴风中,发出一阵接一阵“吱呀”声,那声音像极了垂死者的呜咽,还裹挟着一股浓烈刺鼻的腐臭气息,熏得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欲作呕。
我的身子抖个不停,声音也打着颤:“这地方,比咱们之前去过的任何地方都阴森恐怖,感觉危险就像藏在空气里,无处不在。”
瞿浩强压着内心翻涌的恐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吸入的空气里满是腐臭与死亡的气息:“可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说不定进去后,能找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办法。”
话虽这么说,我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每跳动一下,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紧张。
踏入古宅,昏暗的大厅就像一座尘封千年的墓穴。破旧的家具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斗。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灰尘,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尝到岁月的腐朽和绝望。墙壁上挂着的几幅画像,在摇曳的光线里愈发狰狞。画中人物面容扭曲变形,眼睛瞪得滚圆,空洞的眼眸好似正死死盯着我们,像是在诉说这里曾经发生的血腥往事,让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死寂的空气,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我们的耳膜。尖叫声从楼上传来,在空旷的大厅里反复回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瞿浩下意识地紧紧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湿漉漉的,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我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恐惧,但求生的欲望就像一团火,在心底熊熊燃烧,驱使我们缓缓向楼梯走去。每迈出一步,腐朽的楼梯便“嘎吱嘎吱”响个不停,那声音仿佛在宣告,它随时都会断裂,将我们吞噬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终于来到二楼,狭窄的走廊在昏暗中宛如一条蜿蜒的巨蟒,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尽头那扇紧闭的门,门缝中透出的微弱光芒,就像黑暗里一道诡异的召唤,既诱人又充满危险。就在我们准备靠近时,走廊两侧的房间里,突然传出各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低沉的嘶吼声,像受伤野兽的咆哮;悲切的哭泣声,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哀嚎;还有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令人胆寒的死亡乐章。
我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这……这到底是什么声音?怎么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盯着我们。”瞿浩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像沙漠:“别管了,先去那扇门看看。说不定答案就在门后。”其实瞿浩心里也没底,只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在最后找到脱离困境的办法。
当我们终于走到门前,正要伸手推开时,门却“吱呀”一声,自行缓缓打开。一股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那味道就像铁锈与腐肉混合在一起,熏得我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吐出来。房间里,仅有一支蜡烛在角落里摇曳,昏黄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一个身影静静地背对着我们,坐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你们终于来了……”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寒意,瞬间让我脊背发凉。那身影缓缓转动,我们惊恐地发现,此人竟与森林中的神秘人极为相似,只是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延伸至下巴,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在烛光的映照下愈发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