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庄算是好的了,桂花他们一家子逃难的早,又早早的通知了村里的,一些人尾随着桂花他们家逃了出来了,那些留在村子里的或者是磨蹭的走的慢的,被胡兵给杀了。不过他们村子相比于其他的村子算是幸运的了,很多村子全军覆没了。所以逃出来的村民都非常感激桂花一家子的,要不是她家带头先离开的,他们也不会有危险的意识的,他们这些人最后的结局也就是一个死了。
赵前听了半天,“那些胡兵简直是太没有人性了,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他见大家都沉默不语,就敲了敲烟袋子,“行了,活人要紧啊,也不知道知府什么时候会开仓放粮。”
“听说衙门那边已经围了好多老百姓呢,衙门啥话都没说,我曾私底下问过一个当差的衙役,恐怕府衙够呛放粮啊。”同村的宋二就道。
“我们的粮食可是都被抢了啊,房子也被烧了,村长,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看着存活下来的村民,宋青只得低声的劝道,“大家都等等吧,府衙总不会不管我们这些难民的。”
事情并没有像好的方向发展,三天之后,知府大家就站在了府衙的门前哭穷了,“现在库里没有粮食了,去年的税粮除了上缴国库的,剩下的都给营区的将士们发粮饷了。府库里实在是没银子也没粮食了。”
“大人啊,小女虽然无知,但是也知道每个州府,每个县衙都是有赈灾粮库的,每年秋收的时候,会用新收上来的新粮替换掉里边的旧粮。替换下来的旧粮会被售卖出去,整个昌州府被围攻,我们也就听说了长安县被攻破了,就算县衙的赈灾粮被抢了,那还有其他的县呢,再说了,府城的赈灾粮库可是县衙的三倍,我们虽然是从地方上来的难民,但都是府城的百姓啊,怎们都得拿出些赈灾的粮食出来吧,毕竟我们每年的税粮可是没有少交过的。”桂花今天随着赵富贵出来看舅爷一家子的境况,经过府衙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知府故意卖惨的一出,她便开始输出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惊疑的看向知府。是啊,府衙赈灾粮库里边的粮食可是有一些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交的粮食的。赈灾粮库的粮食只会在灾难发生的时候会拿出来用,近几年整个昌州府很少有灾难发生,那说明赈灾粮库的粮食还在啊。可是为什么知府却说没有粮食呢。
黄旭不愧是是当了知府的人,见桂花如此反驳,他脸色竟然一点都没有变化。不过他身边的随从上前一步呵斥道,“无知竖子,还不赶紧退下,知府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的将人给轰走。”说罢便招呼衙役上前来哄桂花。
“这位大人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无知,所以我才问知府大人啊,黄知府爱民如子,他都没有赶我走,你这个随从,难道权力大到可以越俎代庖了嘛。”
黄知府含笑的打断了桂花的话,“小姑娘,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私底下问我的,”一边说着一边悲悯的叹了一口气,“是在下无能啊,没有让治下的百姓们安居乐业。”
“黄大人,我问道事情可是关乎到在场的每一个百姓啊,我相信他们也非常的想知道赈灾粮食的事情的,何必要私底下来问您呢,至于您说的自己无能,小女子以为你这是有自知之明的,听说长安县的县令正是大人您举荐的,是大人的门生,他置全程百姓的性命不顾,选择弃城而逃,听说他如今就藏匿在大人的府上,不知道大人将如何处置他啊。”
此话一出,底下的百姓彻底的沸腾了,“大人啊,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吧,开仓放粮吧......”
“是啊大人,长安县被攻破了,没有粮食了,可是府城和其他的县城可是保住了啊,你可不能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啊。”
“大人,我们实在是没啥吃的了,求您开仓放粮吧......”
难民哀声载道的,不得已,黄知府只得提高了声音,“乡亲们啊,本官也知道大家艰难,只是这赈灾的粮库是应对天灾的啊,没有朝廷的法令,本官也是没有权力开仓放粮的啊......本官即日立刻上书朝廷,请求陛下开仓放粮,大家以为如何?”
“大人啊,您只需要说赈灾的粮库里有没有粮食吧,俺们是庄户人家,虽然没有度过书,但是也知道事情的有轻重缓急,往年朝廷收税的时候,俺们可是一点都没少教的,您就说开不开仓吧。”一个壮汉气势汹汹的问道黄知府。
“就是啊,黄知府,整个昌州府上万人受灾,难道知府大人想饿死我们不成?”一个老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问道。
黄旭被气的手指都微微的颤抖了,他指着这一众难民,“刁民啊,刁民啊,连本官的话都敢反驳了,你们难道想要造反不成?来人啊,将他们给本官抓起来!”
“大人好生糊涂啊,我朝律法大人竟然不知道吗?官员不得以言论降罪于民,我们只不过是问询大人几句,大人不仅不回答,反而要将我们抓起来,治罪于我们,这是何道理啊?”
此话一出,彻底的将大家的情绪给鼓动了起来了,大家都围着知府让他给个说话。黄旭被气的个半死,可是他又拿这些难民没有办法。他心里不由的埋怨起来编制律法的人来,这个律法对待民众也太过宽容了一些,他此刻是抓不了人了。
随从见状,低声的道,“大人,咱们还是先暂避锋芒吧,等他们再饿两天就老实了。”
黄旭冷哼了一声,抬头狠狠的瞪了桂花一眼,转身边走边道,“将这些人都赶走,然后去查一下那个挑事的孩子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