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
“好邪门的气息!项昆仑还藏着这种后手?”
远处的观战玩家们,纷纷皱起了眉头,感到一阵不安。
项昆仑没有理会众人的惊疑,他高举着那面吸饱了他精血的小旗,口中念念有词,念诵着一段古老而晦涩的咒语。
随着他的念诵,那面血色小旗上的光芒,变得越来越盛。
旗面上,一个模糊的、扭曲的鬼脸图案,若隐若现。
“以魂为引,以煞为食!”
“血魔之傀,听我号令!”
“现身吧——!!!”
项昆仑发出最后一声嘶吼,便倾力将手中的血色小旗,插在了地上。
轰隆!
以血色小旗为中心,地面猛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一具被无数粗大铁链捆绑着的、魁梧到不像话的身影,缓缓从地底升了上来。
这是一个男人。
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五,全身肌肉虬结,如同铁塔一般的男人。
他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色纹路,仿佛有岩浆在他的血管里流淌。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沉睡。
但即便如此,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暴虐、凶戾的气息,也足以让任何高手,都感到心惊肉跳。
“这……这是什么怪物?”秦朝阳看得眼皮直跳。
而正在万军丛中冲杀的顾渊,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瞳孔微动。
因为,如今过目不忘的他,自然认出了这个人。
虽然对方的体型和外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吴铁牛!
那个曾经在金石武馆,被他亲手杀死的管事的儿子!
那个曾经对他充满了刻骨仇恨,发誓要报仇的少年!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又怎么会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的这副身躯似乎是修行了前世被封禁的地阶上品功法《血魔经》?
顾渊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很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白虎盟,显然是看中了吴铁牛修炼《血魔经》后的特殊体质,将他抓来,用某种秘法,炼制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的“血傀”。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在今天的战场上,用来对付自己!
好歹毒的手段!
即使杀人如麻的顾渊,眼中也露出冰冷杀意。
他不在乎吴铁牛的死活,这个少年,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但他厌恶这种,将活人炼制成没有思想的傀儡的邪恶手段。
“哈哈哈!顾渊!你没想到吧!”
项昆仑看着顾渊脸上那一闪而逝的惊讶,发出了癫狂的大笑。
“为了对付你,我们可是准备了很久!这具‘血傀’,是我们用最先进的生物技术推演,结合《血魔经》的邪法,为你量身打造的终极兵器!”
“他拥有金刚不坏之身,无穷无尽的力量,最重要的是,他对你,有着世界上最深刻的仇恨!这份仇恨,就是他最强大的力量源泉!”
项昆仑的声音,充满了得意。
“现在,就让你尝尝,被自己亲手造就的仇恨,撕成碎片的滋味吧!”
“阵魂,合一!”
他猛地一挥手。
那些被顾渊杀得七零八落,但还幸存着的白虎盟玩家,立刻强忍着伤势,重新站了起来。
他们将自己残存的内力和煞气,毫无保留地,注入脚下的大地。
嗡——!
一道道血色的气流,从他们身上升起,没有再汇聚成阵法虚影,而是如同百川归海一般,疯狂地涌入了那具“血傀”——吴铁牛的体内!
“吼——!!!!!”
吸收了数千人力量的吴铁牛,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可怕的眼睛!
里面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化不开的血色。
当他的目光,锁定在顾渊身上的那一刻。
滔天的恨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冲天而起!
“顾……渊……”
沙哑、干涩,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我……要……杀……了……你……”
……
金石武馆的废墟前,少年吴铁牛跪在父亲的坟前,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淋漓。
他恨,恨自己的弱小,更恨那个叫顾渊的男人。
他每日疯狂练武,不惜自残,可那道清冷的身影,却像一座永远无法逾越的大山,让他绝望。
吴铁牛犹豫过,挣扎过,试图放弃过,但每当闭上眼,父亲惨死的模样和顾渊淡漠的眼神就会浮现。
最终,他走进了师父赵金林为他准备的炼狱。
血池浸泡,万针穿心,他的人性和神智在无尽的痛苦中被一点点剥离,换来的是肉眼可见的强大力量。
他以为自己终于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可他不知道,在赵金林眼中,他早已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兵器”。
直到那一天,一群身穿战甲的人踹开了密室大门。
为首之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屠夫在打量一头即将出栏的牲畜。
“不错的材料。”
赵金林谄媚地笑着,正要开口介绍自己的“杰作”。
为首之人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噗嗤。
一颗头颅滚落在吴铁牛的脚边,脸上还凝固着谄媚的笑容。
是赵金林的。
吴铁牛神志不清的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白虎盟的高手蹲下身,凑到他耳边,用近乎戏谑的语气轻声说道:
“这是武绝顾渊送你的礼物。他说……他不喜欢有漏网之鱼。”
“好好恨他吧,这份恨意,会让你变得更强。”
那一刻,吴铁牛残存的理智,彻底崩碎。
他忘了赵金林,忘了一切,脑海中只剩下一个被无尽恶意扭曲、放大的名字。
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