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医务室,训练场上的口号声依旧响亮。
暴雨洒在战士们整齐的队列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毅的神情。
为了方阵能在阅兵那天展现出最好的风采,每个人都在咬牙坚持。
无论是他这个队列教官,还是方文浩那样的挚旗手,亦或是普通的战士,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份荣耀。
他把含片放进嘴里,清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喉咙的灼痛。
攥了攥手里的药瓶,转身朝着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走在训练场上,看着战士们踢着整齐的正步,听着响亮的口号声。
接下来的训练还会更苦更累。
或许还会有人生病、受伤,但只要大家一起坚持,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就像方文浩,即使受伤了,眼里也满是归队的渴望。
就像每一个战士,即使汗流浃背,也从未停下前进的脚步。
雨,渐渐的小了。
太阳冒出了头,把训练场上一个个的影子拉得很长。
杜维风站在操场上“同志们!雨停了,太阳出来了,让太阳之神烘干你们的衣服吧!”
“军姿两个小时,计时开始!”
周秉德差点两眼一抹黑当场昏迷。
易扬一边收伞,一边憋着笑。
这臭小子真会说,一看就是我带出来的兵。
易扬没在这里多待,他要去把一群将军薅起来训练!
现在还有两个月就要开始阅兵了。
时间刻不容缓啊!
半个小时之后,易扬终于在训练场上等到了一群将官。
“各位大爷啊……你们终于来了”
易扬开始带着大家训练。
说真的,这群小老头休息一上午,现在的状态可谓是非常的好!
一个个的生龙活虎。
易扬站在方阵旁边,“欣慰”的看着这群老小子
这次不能说跟养儿子一样了。
这次是养大爹!
不过啊,等到国庆那天,当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天安门广场时。
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将化作最耀眼的光芒,照亮每一个华国人的心房。
而另外一边的方文浩。
他扛着30斤重的军旗,每天都要挥动几百上千次,高强度的训练使他旧疾复发。
可如果他都没办法参加训练的话,
又有谁能来扛起这面军旗呢?
方文浩伤病的事情,立刻在整个阅兵村引起了轩然大波。
毕竟军旗手一共也就那么几个。
都是宝贝疙瘩。
所以,当天下午,总指挥将所有教练员集合在一起,神色严肃的强调道。
“我再重复一遍!”
“在训练过程中,我们必须高度重视方式方法的选择和运用。”
“一方面,我们要对队员们提出严格的要求,以确保训练效果和质量。”
“另一方面,我们绝不能让队员们在训练中受伤,因为这不仅会影响他们的身体健康,还会对整个阅兵队的训练进度和表现产生负面影响。”
“如果有队员确实出现了伤病情况,我们必须及时采取措施,更换合适的人员来替代他们继续训练。”
“这既是对阅兵队整体负责的表现,也是对每一位队员个人负责的态度。”
随着训练的推进,接下来的训练只会变得越来越严格,越来越辛苦。
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只有通过高强度、高质量的训练,我们才能打造出一支优秀的阅兵队伍,展现出最佳的风貌和实力。
总指挥苦口婆心的说着。
年轻时他也参加过阅兵,最能明白这些士兵们的想法。
也正因如此,他也最清楚,带病训练所造成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方文浩同志为我们仪仗队带来了很多荣誉,也培养了很多优秀仪仗队员。”
“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不能再让他继续带病训练!”
“我刚才已跟方文浩同志商量过了,指挥组也达成了共识,计划从阅兵队员中再次选拔军旗手!”
“你们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到时候可以给我推荐。”
……………………
此时的易扬正蹲在地上和将军们闲聊。
教练员开会,他不用去,他这算不上正规军。
手里夹着烟,脸上挂着没正形的笑容。
杜维风刚好开完会出来。
正好看到易扬蹲在地上跟一群将军闲聊。
老班长啊!
这种好事一定要叫上老班长啊!
易扬正聊着开心。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教官在不远处冲他挥手,那手势带着点急切。
易扬下意识地把烟掐灭,起身小跑过去。
“老班长!”杜维风看着他,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一丝担忧。
“陆军方阵的挚旗手肩膀受伤了,得休息。”
“你先顶上,从明天开始参加挚旗手训练。”
易扬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会落到自己头上。
当基准兵他有信心,可挚旗手责任重大,那是整个方阵的核心啊。
但他没犹豫,立刻立正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这种头等好事也是落在了咱的头上。
“那将官队伍谁带着练啊?”易扬问道。
杜维风想了想,回答道“到时候我再安排别人吧。”
显然,他也没有非常合适的人选。
“第三排的基准兵是我们营的指导员,不行就让他来吧,我们俩同年兵,你该照顾就照顾点儿。”
易扬的下巴冲着陆军方阵扬了扬。
杜维风顺着他扬下巴的方向看过去。
“好,今天晚上你把他带到办公室,我们聊两句。”
易扬点点头。
回到将官队伍这边,易扬把要去当挚旗手以及让指导员接替他训练的事跟将军们说了。
将军们纷纷鼓励他,还打趣说他要成明星了。
易扬笑着回应。
……………………
第二天一早,易扬就来到了挚旗手训练场地。
看着那根沉甸甸的旗杆,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旗杆。
“首先,我们练端旗定型。”
教官在一旁指导,“端旗时,旗杆要紧贴身体右侧,右臂伸直,手肘微微向内扣,旗面要平整,不能有褶皱。”
这家伙,当了两个月的教官,现在被教官教端旗,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个身份的转换有点不适应。
易扬按照要求,将旗杆稳稳地端起,可没过几分钟,右臂就开始发酸。
他咬紧牙关,努力保持姿势不变。
这个太吃身体素质了。
恰好前几个月他有点偷懒。
稍微有点懈怠。
天天在办公室焚香品茗。
汗水从额头滑落,滴进眼睛里,蜇得他眼睛生疼,但他不敢眨眼,生怕一动就破坏了姿势。
“坚持住,易扬!”教官在旁边喊道,“这才刚开始,你得把肌肉记忆练出来。”
就这样,端旗定型一练就是一个小时。
当教官终于下令放下旗杆时,易扬的右臂几乎都抬不起来了。
但他没休息,又主动拿起哑铃,开始练习手臂力量。
他知道,擎旗手的手臂力量必须得过硬,否则根本无法保证在长时间的行进中旗杆的稳定。
接下来的几天,易扬每天都重复着高强度的训练。
除了端旗定型和力量训练,还有步伐练习。
擎旗手的步伐要求更加严格,每一步的步幅都必须精确到75厘米。
“易扬,你这步幅有点小了,再大一点!”教官在旁边拿着尺子量着。
“还有,踢腿的时候膝盖要绷直,不能打弯!”
易扬不断地调整自己的步伐,一遍又一遍地走着。
可没过多久,西北方向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零星飘着的云团像被墨汁染过似的,迅速聚拢成厚重的乌云,朝着训练场的方向压过来。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场边的白杨树,叶子原本还在懒洋洋地晃着。
忽然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得翻卷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紧接着,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掠过操场,卷起地面的沙砾和枯叶,打在军常服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正在整理易扬领子的教官停下动作,抬头望向天边的乌云,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
“易扬!”
教官指了指场边立着的国旗杆,那里的五星红旗还没来得及收,此刻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旗面几乎要被扯成一条直线。
“今天咱们就练练大风天怎么擎旗,”教官的目光落在易扬身上,带着几分考验的意味。
“这旗杆看着轻,真到了大风天,能不能握稳、能不能让旗面保持规整,全看你的本事。”
易扬点点头。
风已经越来越大了,吹得他的衣角不停翻飞,头发也被吹得贴在额头上,可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走到旗杆旁,易扬双手握住冰凉的旗杆底部。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将旗杆从底座里拔了出来。
旗杆刚一离开底座,就被狂风猛地往侧面扯去。
易扬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连忙稳住下盘,将旗杆往身体方向拉了拉。
“站稳了!”教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风大的时候,重心要往下沉,双腿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屈,这样才能抗住风的力道!”
易扬立刻调整姿势,双脚分开,膝盖微微弯曲,将身体的重心压得更低。
可风的力量实在太大了,刚稳住下盘,旗杆又开始剧烈晃动。
顶端的国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像是在和狂风较劲。
他能感觉到手臂上的肌肉在用力紧绷,每一根青筋都在微微凸起。
风像是有了生命,一会儿往左边扯,一会儿往右边推。
旗杆在他手里就像一条不听话的蛇,不断地想要挣脱他的掌控。
有好几次,他都觉得手臂快要撑不住了,旗杆几乎要从手里滑出去。
可一想到国旗还在顶端飘扬,他就又咬紧牙关,将手指收得更紧,掌心因为用力而被旗杆硌得生疼。
“注意!”教官顶着风走了过来,声音比刚才更大了些。
“风大的时候,要稍微把旗杆往身体内侧倾斜一点,但角度不能太大,否则旗面就展不开了!”
易扬闻言,立刻尝试调整旗杆的角度。
他慢慢将旗杆往身体左侧倾斜,眼睛紧紧盯着旗面,生怕角度没控制好。
刚开始的时候,角度太小,风直接把旗面吹得贴在了旗杆上,看起来蔫蔫的。
角度稍微大了点,旗面又被风吹得过度翻卷,边角都开始发皱。
他心里有些着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混着风吹来的沙砾,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别急,慢慢来!”
教官看出了易扬的慌乱,语气缓和了些。
“你得去感受风的方向,顺着风的力道调整角度,而不是和它硬抗。”
“你看,现在风是从西北方向来的,你就把旗杆往东南方向稍微倾斜,让旗面能刚好接住风,这样既能展开,又不会被吹得变形。”
易扬按照教官的话,试着去感受风的方向。
风从左边吹来,带着一股冷意,拂过他的耳廓,吹动他的衣角。
他慢慢调整旗杆的角度,将旗杆往右侧倾斜了大概十度左右。
就在这时,一阵风刚好吹过,旗面“唰”地一下展开。
鲜红的颜色在狂风中显得格外鲜艳,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稳稳地飘在旗杆顶端,没有丝毫褶皱。
“对,就是这个角度!”
教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现在保持住,同时,手臂的力量要均匀,不能让旗杆左右乱晃。”
“你现在左边的手臂太用力了,右边的力道跟不上,所以旗杆才会往左边偏。”
易扬立刻调整手臂的力量,他能感觉到左边手臂因为之前用力过度,已经有些发酸。
而右边手臂则因为刚开始没找到窍门,力道明显不足。
这左右两个手臂关系有点紧张啊。
怎么如此的不协调?
他深吸一口气,将左边的力量稍微收了收,同时加大右边手臂的力度,一点点调整着。
直到旗杆在他手里不再往一边偏,而是稳稳地立着,即使风还在不停地吹,也只是轻微地晃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风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
易扬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汗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落在衣领里,带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他的手臂越来越酸,刚开始只是轻微的酸胀,后来慢慢变成了刺痛,每一次风扯动旗杆,他都觉得手臂像是要被撕裂一样。